云婳闷在酒店里,硬是气得整个中午都没吃饭,光是想到水犹寒送陈敏项链时那副殷勤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该死的水犹寒,表面老实规矩,背地里一点也不知道洁身自好,到处拈花惹草。什么专一忠诚,根本就是假的,自己还被她骗得团团转!
云婳想来想去,一下午也没给自己想出个原谅水犹寒的理由来。
刚谈恋爱就出轨,根本不能原谅。
手机就在云婳旁边,几个小时里来了不少形形色色、不同人的消息,可就没有一条是水犹寒的。
她去哪儿了?去找陈敏诉苦谈心了?
“老…老大……”叶星看她捏着水杯,手腕青筋暴起,指尖贴着杯壁泛白,生怕这是个劣质玻璃杯,“嘭”一下碎了。
“老大…我帮你去倒点水……”
“别跟我提水犹寒!”
叶星怂得把手一缩,顺顺心口,为了安全又鼓起勇气把水杯从云婳手里解救出来,“不是她…我是说,老大,我帮你倒点喝的,怕你渴了。”
玻璃杯被放得远远的,叶星这才放下心来,看一眼时间,这会儿已经五点了,想想老大连午饭都没吃,她问:“老大,你饿没?我先去给你买晚饭吧。”
云婳闭上眼,靠着床头:“去吧。”
没吃午饭,她现在胃空空的,的确有些饿了。
叶星哐啷带上门的时候,房间里就剩云婳一个人,她想,要是水犹寒今天不把事情解释清楚,今晚就分手。
谈恋爱三天就出轨的畜生,她不需要。
正在云婳苦闷自己第一次谈恋爱就看走眼时,门铃叮铃铃响了。
这才过去五分钟,叶星这么快就回来了?
云婳穿上拖鞋三两步跑去开门,打开门一看,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水犹寒站在门外,手里抱着副键盘,看见云婳低低喊了声:“云老师。”
“你来做什么?”云婳没给她好脸色,但也没关门,转身就回了房间。
水犹寒跟在后面进来,默不作声地把键盘放在床边的地板上,跪上去了。
云婳这会儿算是知道她买个键盘来做什么了。
她站在旁边,扫了眼默默跪那儿的水犹寒,继而转身忙活自己的事去了。
那先让她跪会儿好了。
时间越久,云婳心里那股气好像就消得越多,她不时会去看水犹寒,看看她这副主动认错的态度怎么样。
水犹寒跪在那动也没动一下,保持着标准的跪姿,背脊挺直,眼帘垂下,低眉顺眼望着地面。
云婳看见她垂在腿侧的手轻轻攥起,大抵这么大一个人了,跪键盘还是多少有点难为情的。
良久,云婳总算问起:“知道错了?”
水犹寒跪直了身:“知道了。”
“错哪儿?”
问到这里,水犹寒一个字都答不出来,饶是想了整个下午,她也没想出答案。
她抿紧唇,轻轻摇头。
她不知道。
这样云婳也没话说了,她转过头去,接着等这个人什么时候自己坦白。
在等到水犹寒坦白之前,云婳先等到了叶星买回来的晚饭。
“老大,我回来了。”叶星笑嘻嘻拎着食盒提给云婳看,“给你买了青椒肉丝、麻辣牛蛙,还有莴笋片。”说着就要抬脚进门,却没想被云婳一横手拦住了。
“那个,小叶,”云婳一手横在门口,“我看看菜。”
“哦哦……”叶星一脸纳闷地把口袋递过去,云婳从里面拿了一份盒饭和一份炒肉丝出来,把剩下的还给她,“你先回你的房间去吧,我晚上自己吃饭。”
“啊……?老大?”
“你快回去吧,去吧去吧,我还有事。”云婳边说着边关门,哄了两句把叶星打发到隔壁去了。
她房间里还跪着个人呢,被叶星看见了总归不太好。
云婳拿着饭关门回来了,水犹寒还跪在那儿。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吗?”她掂了一下饭盒,沉甸甸的,水犹寒要是现在认错,今晚就和她一起吃饭。
水犹寒想不出来,只能摇头,于是云婳也不再管她,自己吃自己的饭。
吃完饭,云婳出门散了个步,回来洗澡前,又问:“想清楚没?今天做了什么错事。”
云婳离开那段时间,房间里就水犹寒一个人,她跪在键盘上认认真真把云婳生气前今天发生的所有事都回想了一遍,这才找出了几个很模糊的答案。
“不该独自去商场。”她道。
但这个答案明显不对,云婳瞥她一眼,头也不回地去浴室洗澡了。
淋浴的声音哗啦哗啦传进耳朵里,水犹寒紧咬着唇,心里比噼里啪啦落地的水珠子还乱。
黑色的夜幕渐渐散开,延伸到天边最远的一角,落地窗上仿佛盖上了一层黑布,偶时有几缕亮光在上面跃动,是楼下霓虹灯透过几层玻璃反射出的光芒。
云婳把窗帘拉下,静静躺在床上敷面膜,灯光藏在屋子里,照在水犹寒身上,把她挺直的背脊在光影里勾勒成一条笔直的线。
那条线久久不曾动弹,无声地保持着挺直的姿势。
暖光灯柔和静谧地照射下来,渐渐把软床上的人勾出一缕困意。云婳把面膜扯下,随手扔进篓里,望着床尾的人。
“哪错了?”六个小时了,时间已经临近凌晨,云婳的声音软了些,仅仅因为疲惫,而绝不是消了气。
云婳一开口,水犹寒随着夜色沉下的心又“噗噗噗”地跳动起来,她紧张地握紧拳,“不该逗留商场晚归。”
水犹寒以为,是自己在商场待太久没回来,所以云婳生气了。
可还是错了。
云婳“啪”一声关掉了所有的灯,房间里骤然暗下去,只能隐约看见被褥的轮廓起起伏伏地动了几下,随后无声地趋于平静。
窗帘紧闭,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月色,也看不见月亮,能看见的只有一块微微拱起的被褥。
深夜,那团安静的被褥突然拱动了一下,随后是含糊的梦呓。
“水犹寒……”梦呓中的声音颇为烦闷,显示出床上的人此刻心情并不好,“你这个畜生……”
云婳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水犹寒背着她和陈敏私下里勾肩搭背、卿卿我我,还把陈敏当成另外一个女朋友。
也就是说,这个滥情的畜生,只把她当成普通对象之一。
云婳气得觉都不安生,整晚半睡半醒的,临近醒来前,好像还听见耳边“咚”地闷震了一下,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她揉揉眼睛翻身蹭起来,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但两眼已经下意识开始往地上瞟,想看看是哪儿的东西掉下来了。
结果的地板上空空的,除了一副键盘,什么都没有。
键盘底下压着一张小纸条,露出半边来,云婳眼尖瞥到了。
是什么?她好奇地下床去,把纸条拿起来,看清楚上面那行字——
“云老师,对不起,我先去拍戏了,晚上回来再跪。”
云婳保持着那副蹲在键盘旁边的姿势,皱眉愣住了。
愣了好久,她才伸出手去摸这副键盘,上面已经有一大半按键凹陷了下去,坏掉了。她试着多去摁几次想让它弹上来,可惜除了手指被硌了几下,什么都没变。
这键盘又硬又硌人,云婳盘腿坐在地上,抱着它想了会儿,突然想明白那大清早“咚”地一声闷响是怎么回事了。
是水犹寒摔了。
云婳的眉头皱紧了,无端地觉得更烦。
她闷闷地在地板上坐了会儿,然后蹭起身,抱着键盘大步流星地出了房间。
水犹寒的行程安排得太紧密,发布会结束后也就那短短的一天休息时间,然后又该去周则的剧组继续拍戏。
唯一幸运的是,拍摄地点和发布会地点在同一个城市,不用再远走奔波了。
当晚,她结束剧组的工作后就赶紧回了酒店,一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昨晚跪的那个角落。
可是……水犹寒四下看了看,发现键盘不见了。
只有云婳坐在床尾,脸色不佳地望着她。
“云老师……”水犹寒以为自己又要被赶出去了,没想到云婳抬手拍了拍旁边的床,“过来。”
水犹寒走过去,云婳又挪开位置来,指着刚才坐那儿:“坐下。”
“键盘我扔了。”云婳冷冷地说完后起身,把桌上的瓶子捞手里,蹲在床边去撩水犹寒的裤管,同时凶着开口道:“别动。”
于是水犹寒真没动,就那么安静地坐着。
云婳卷起她的裤腿,果然,那两片膝盖早就红肿不堪,高高地肿起来的地方连带附近的一大片肉都泛着胀血的红色。右边小腿上有一处破皮的淤青,应该就是早上跌的那一下摔破的。
不该任由她在那跪的,云婳想,昨天就该把水犹寒赶出去,不该让这个傻子不知节制地跪一晚。
大概她真的是傻子吧,明明知道是自己要跪的,还带一个那么硬的回来。
云婳不知道是在气还是在心疼,总之冷着脸一句话没说,一边又挤出药膏来涂在水犹寒肿起的膝盖上。
“键盘我扔了,你以后不用再跪了。”直到涂好药,云婳才板着脸开口。
水犹寒抓紧了手边的被子,望向云婳的目光中全是紧张,像只可怜巴巴蹲在快关掉的门缝口张望、担心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那双乌漆漆的眸子带着几缕似有若无的水汽,任谁看了也忍不住为之动容。
云婳做完了心里的斗争,站起来,长长舒了口气。
“水犹寒,这次就原谅你,下不为例。要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再要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那句话,都是小梦的错!不要怪小云!!!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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