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威胁的如意常常无聊的如意开始发现并寻找乐趣,或是偷偷的和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聊天。
“如意如意”大石榴树絮絮叨叨着,弯腰把一颗最大最红的熟透了的石榴送到如意手里。
“嗯?换我心意快快显灵?”如意手捧着石榴果,听到前一句,自动跟了后一句。
大石榴树:啥?
“咳咳,没啥。石榴树你想说什么?”可别是再唠叨些小厨房的陈大娘和张马夫偷情,或是余太子嫔的贴身宫女和侍卫亲亲我我之类的八卦了。
“哦!你不是一直都嫌弃用的浴桶有点小吗?我知道这附近有个天然温泉,一点都不烫,小樱花树就扎根在那附近,说是可漂亮了。你去看看呗!”高大的石榴树枝条乱飞,似是及其兴奋,高昂的语调一点都不符合它的年纪。
“温泉?真的吗?可是…”如意很是心动,可是…这样的好地方肯定不是她一个小小的昭训可以去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你别担心,那个地方啊,亥时(九点至十一点)一刻之后便不会有人出没了,再加上我们给你通风报信,你就能去泡个舒服了。”
“是啊是啊,你别怕,有我们在,你尽管去好了。”石榴树旁边的小垂柳树也兴致勃勃的鼓励道。
“真的?那太好啦!”要是真可以去泡温泉,那可美死她了,在现代温泉泡澡的票卖的那么贵,她又那么穷,还真没去过。土包子表示很想去见识见识…
“好!那就这样决定了啊!谢谢你们啦,不过你们可得给我靠谱一点啊。”如意开心的露出四颗小糯米牙,起身去井边打了些水浇到大石榴树和小垂柳下。
……
“殿下…今日乃是初一,这…太子妃娘娘来了人请,说是有要事相商,您看看是否要去看看?”元臻有些犹豫的看向正坐在书桌前看书的太子殿下。
好不容易早点下朝了,殿下可以休息休息,却回到府内还一刻不停的处理公务,可若是能够放纵自己的,就不是自家的那个太子殿下了。
太子听罢挑了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嘲讽,削薄轻抿的唇掀了掀,棱角分明的轮廓,在阴影中看不分明,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体纹丝未动,全身的气势高涨,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初一?…哼!用了晚膳再去,去那吃,孤怕一口都用不下去。”他翻开手中的史记,又慢慢读了起来。
此时的仪景宫上上下下的奴才们忙碌个不停,观其内,正厅的摆设极尽奢华,轻薄透光的金丝编织的落地丝帐,帐绳坠有玛瑙勾翡翠碧朱金色流苏,地板是上好的硫石墨玉铺就而成,珊瑚七宝屏风之后是紫檀木雕彩凤呈祥镶浮纹琉璃圆木桌,桌上有一鼎青铜白鹤檀香炉,仙鹤壶嘴逸出轻烟几丝如许。
全部都是按照太子的喜好布置,几乎是将太子妃私库里全部的珍藏都摆了出来。
而寝宫之内更是花了不少心思,红底金色妆花轻纱床幔,纱帐用碧玉金钩勾住,四周以牡丹纹流苏装饰。暧昧又不失高雅。
太子妃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碧玉龙凤钗与镶嵌珍珠碧玉的簪子。映照的她人比花娇似是出水芙蓉。
能够当选为储君正妻的女子自然是非比寻常,无论是从出身还是从容貌气度都是最佳的。
然而此时这个雍容华贵的女子脸上却有着抹不掉的忧愁,说不尽的哀怨。
“娘娘勿忧,刚刚元臻过来传话说是殿下酉时才会过来,现在天还早着呢,娘娘您先去榻上歇歇吧!”说这话的是她的奶嬷嬷,从小看着她长大,可以说是她最信任的人。
“嬷嬷说的是,本妃确实有些着急了,只是今日母亲传了话,我若是再不能生下太子长子,怕是…那贱人就要被父亲送进府了。”说着她便暗恨,父亲宠爱那卑贱的郑姨娘,连带着她所出的庶女也多看一眼。看来她这迟迟没有子嗣,看来父亲还是急了。
说起这些,这个未来国母,就忍不住的捏紧了手里的锦帕,这生不出孩子也不是她的错啊,先前她是有些想不清楚…还惦记着自己的表哥,可是她早就看清了,也服软了。可是殿下却迟迟不肯和她圆房,她这个太子妃进宫六年了还是个处子之身,她哪有脸面说出去?更何况怀上孩子了…
可是今日…她不着痕迹看了眼仙鹤炉中,溢出的些许薄烟,那里面燃着的,是她母亲从一个很是神秘的高人手中求得的,只是指头大小的一只,便价值千金。单单燃上,闻到后不会有任何反应,但只要殿下喝上一点茶水。便会变成极烈的*药,使女人一击即中。
而太子素来爱茶,这极品的大红袍世间少有,太子殿下自是不会放过…
不成功便成仁,此事成败在此一举…这法子也不可能再用一次了。若是能够成功,即使惹恼太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会太苛责于她。
………
“殿下,已经是酉时一刻了,殿下可要起驾?”元臻看着窗外的天色,心里也有些着急。
现在已经成亲了的皇子中,可就他们太子宫里还没有孩子的降生啊!殿下已经成亲六年了,今年可已经二十四岁了,这个年纪的男子哪个不是儿女成群了,更何况他们殿下身居高位,盯着东宫的人数不胜数。
只惧怕于太子殿下的雷霆手段,虽是朝堂上下闲言碎语不断,却没人敢摆上台面上来。也只敢在背后说些闲话…
只是…他们太子胎中就夹带的胎毒极是棘手,多年来遍访神医却都无果。本来见这胎毒并没有使殿下身体不适,还以为余毒已清,谁知道直到他们太子16岁时该受伦敦大礼时,却不能…
这件事太大了,他们迅速的处理了一切知情之人,可是殿下除了那点不行之外,却又没有什么其他不妥之处。
陆凌煜身体纹丝未动,手里的书又翻了一页。他根本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已经说了的话又不能吞回去。
“行了…走吧!”元臻一直在面前转悠,他也看不下去了,放下手里的书,便大步出了门。
………
“太子殿下驾到…”
尖利的太监声音响起,屋内的所有宫女内侍都纷纷鱼贯而出,跪在殿外迎接。
也听到动静的文澜连忙起身整理了身上的衣摆,“嬷嬷快看本妃的头饰可有凌乱?”
“没有!没有!娘娘今日光彩夺目,定能心想事成。”戴嬷嬷心疼这个从小金樽玉养的小姐,在太子府所遇到的冷遇,一心只想这个她奶大的孩子能过得好些。
太子一入景仪宫,就觉得有些奇怪,似是摆设风格过于奢华了,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剑眉,只道这是文氏一族的骄奢淫逸的风格。也没多想。径直走到正殿的高堂,坐上梨花木椅,理都没理屈膝行礼的太子妃。
“起来吧!这茶不错。”嗅到上品茶叶的味道,太子忍不住的小抿一口,入口甘甜,回味无穷。却是上品的大红袍,他虽爱茶,却一向节俭,自是舍不得花下千金来买这几两的茶叶,可见这文太尉府的穷奢极欲。
虽然他对这人不满意,可喝了人家的茶,咋也得给人家点面子。
文澜看见太子喝了茶水,心里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缓缓而来,好一番端庄优雅之气。
“这大红袍得来不易,臣妾这也仅有三两。但若是能讨的殿下欢喜,这好茶才算用得其所。”
“那便多谢太子妃了…”太子也不客气,不要白不要。反正也是层层剥削来的民脂民膏,他们不配用这些。
“殿下可要用膳?”
“不必,不是说有要事吗?你说吧!本宫还有要事。”
“这…是这样的。臣妾的母亲想要来宫里看望臣妾,不知…殿下可能应允?”想不到太子会这么迫不及待的离开,她本想着可以拖延一段时间,等到药效起作用了,太子自是舍不得走,一时间她只能想了个蹩脚的借口。
“嗯?就这样的小事?随你的意…”太子听到是这样的无聊之事,只觉得被浪费了时间。起身便要离开…
太子妃极力阻拦,但又找不到把人留下来的理由,说什么初一十五需在正妃处安寝,可人家是去处理正务,又不是去宠幸小妾去了。
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太子竟然这么不愿意在她这仪景殿长待,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人走远,她还得行礼说恭送,只一腔春水都和了泥,白费心机。
太子直到快回到寝殿才发现了身体的不对,身体发热小腹紧绷,元臻一看见殿下脸色不对,那泛着可疑酡红的两颊,使得他一个老太监都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连忙叫墨景去叫太医。
等墨景扛来快被颠吐的太医时,已近亥时,太子的意识已经不清了。
王老太医赶紧上前把脉,半晌…他的一张老脸皱作了一团,这脉相分明就是中了*药,此药虽烈却不是虎狼之药,只要阴阳交合,便会安然无恙。
可是…他作为太子殿下的太医,又怎会不知道殿下的情况呢,他根本就无法把药效发泄出来…
为今之计也只有先开上一份可以舒缓的汤药,剩下的也只能靠殿下的意识和后殿那个的鹤羽温池了,那泉水不热不凉,最是合适。
众人面面相窥,元臻心里暗恼太子妃找死,去了趟仪景宫,差点就要了殿下的命。这个仇他元臻记下来了,以后别想在内务上再沾上一点便宜。
亥时二刻的更梆子声刚过,如意就趁着月色溜了出来,宫中有夜禁,夜晚时会有三班侍卫轮流巡视,也就是她住的偏僻,去的地方是太子后殿,也很少有人去,又有植物们帮她躲藏,她这一路才能这样顺利。
“哇…好美!”如意躲在假山的一侧,观察是否有人,却被月色下的景色迷得挪不开眼。
天然温泉池水在微凉的夜晚冒出了些热气,这池子虽说是露天的,四周却有假山为屏,池边白玉堆砌触手温暖。月下之景正是“山染青青水染苍,粼粼波影拢春墙。”
因为常年的温度较高,池边的樱花树长得极高。
而早该凋零的桂花树,此时还在散发着丝丝缕缕的甜意。
确认了不会来人,如意一边脱下外衣藏到假山洞里,一边拜托樱花树帮忙放哨。
这连个顶都没有,她也不敢脱光,就穿着中衣,下了水。温和而舒适的水流沁入四肢百骸,真是舒服。只是这衣服湿答答的贴在身上,有些美中不足…
便狠了狠心,扯掉中衣,只着亵裤和肚兜。背靠在池边玉石雕刻的靠边上,真是舒服。
她美滋滋的泡着,正觉得全身都酥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那个太子要进来了,我们要不要赶紧给她报信啊!”长得较高的樱花树,看着假山外那个走路略显蹒跚的高大男子,吩咐着手下,一会儿不论如何没有他的吩咐不得靠近。有些担心的和桂花树商量…
“太子?那不是小如意的夫君吗?即是她的夫君,那还拦什么,自然是不必理会了!”桂花树满不在乎的说。
桂花树和樱花树自是不知道如意根本就还没见过太子,植物们也不太懂这些。
只是可怜了如意,正闭着眼享受就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好在她反应快。一把扯过搭在池边的中衣,深吸一口气,便沉入水底。心里祈祷着这人看一眼就走。
只可惜…人没走,还在岸边脱起了衣服,如意在水下睁不开眼,耳边却传来衣服落地的声音。
可她没有鳃,是撑不了多久的…
脑袋愈加昏沉的陆凌煜脱下外衣着中衣入了水,泉水温和,并没有凉意。他觉得身体似乎舒服了些,只忍着烈火焚身的紧绷感。
如意在水里睁不开眼,只能凭直觉往边上轻轻的挪,而陆凌川折腾了一个晚上,身上难受,手臂的青筋暴起,脑袋不甚清晰,想靠到池边不至于滑落水中。
要说元臻和墨景放不放心太子一人入水,自然是不放心的。可是这事涉及到太子殿下的隐疾,虽说殿下平时是喜怒不形于色,可但凡是个男人,还是这大齐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太子,如何能不在意?太子执意不许他们服侍,他们也只能待在外面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