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庄姨今天回家给她孙子过生日,家里只有宗沅和宿听舟,怕小孩儿害怕,宿听舟让宗沅锁上门,站在门口一边玩游戏一边守着等他睡着。
第二天还要上学,过十一点宿听舟就准备下游戏了,李博文喊着非说再来一局,宿听舟也有点玩精神了,就又开了局。
“五杀五杀,爹,爸爸!过来让我五杀!”
宿听舟失笑,“鬼哭狼嚎什么?”然后闪现过去收了最后一个人头,生生断了李博文的五杀。
李博文也闪现了,比宿听舟晚一秒,叫的更厉害了,“宿听舟!啊啊啊,你不是人!”
宿听舟去打蓝buff,啧了声,“你抢我多少人头了。”
李博文不认,“我没抢,都是我一对一打死的。”
“行。”宿听舟勾唇,靠到枕头上,“你自己打。”
他真不去帮李博文了,从面前经过都不打,李博文被杀了好几次,鬼叫,“你帮我一下啊,那个小鲁班伤害太高了,还有他们打野,疯狗一样,看见我就冲上来。”
宿听舟皱眉,“别吵。”他好像听见什么声音。
李博文又残血了,“我快死了我快死了!救我!”
宿听舟把所有手机声音都关了,开大上去,房间里很安静,没有声音,刚刚很小的哭声没有了。
他打开声音,继续打团。
李博文的大嗓门传出来,“我去厉害啊,推塔推塔,他们都死了。”
宿听舟心神不宁,一直皱着眉。
李博文等待复活没事干,说个不停,宿听舟想快点推完然后去听一听宗沅,直接开大清兵。
“大招不要钱啊,不过这大招是真帅,改天我也玩玩……”
宗沅睡前都会喝一杯牛奶,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起来一趟去上厕所,他屋里有个小夜灯,是庄姨给他买的,说太强的光不好,用夜灯。他从来没摔过,隔几天就用纸巾擦一次,小夜灯特别漂亮。
今天睡醒,宗沅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准备下床上厕所,他睁开点眼,屋里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宗沅顿时吓清醒了。
小夜灯不亮了,坏了。他一动不动坐在床上,害怕地发抖,不敢哭,不敢动,什么都不敢。
太黑了,宗沅害怕的浑身僵硬,小手抓着自己的腿,嘴紧紧抿住,颤个不停。
他不敢躲被子里,后面的枕头也不敢,他好怕,“呜……”
他好害怕。
宗沅眼泪流了满脸,哭声一直不敢出来,憋的脸脖子通红,快呼吸不了,他更怕了,他要呼吸不了,“呜,哥哥……哥哥……”
宗沅小声叫着,口齿不清,哭声混在里面,几乎听不到在叫什么,他又不敢大声喊,只能一遍遍软软地叫哥哥。
同一时间,隔壁宿听舟的房间,马上推完高地了,对面辅助复活,宿听舟切了辅助半条血,真的放心不下,没有犹豫地扔了手机,下床去看宗沅,不推不打了。
手机里李博文急的爆粗口,“我操!你怎么站着不动被打死了!你干什么啊?就差那么点点……”
宿听舟走到门口才听见宗沅的哭声,太小声了,“宝贝儿?”
宗沅哭声大了点,咬着舌头,“哥哥。”
宿听舟按了按门把上,声音并不着急,安抚宗沅,“宝贝儿能来开门吗,哥哥进去。”
宗沅断断续续地哭着说:“我、我不敢。”
宿听舟飞快思考了一下,是撞门,还是去找钥匙,跟他动作不一样的是声音始终平稳,还笑了笑,“那你坐着等哥哥。”
他跑回自己房间,从窗户出去,宗沅的窗户也是锁的,他直接后退两步跳起来踢碎了,手伸进去打开锁,翻窗进去。
“宝贝儿哥哥来了。”
宿听舟快步走到床边,打开灯,看到宗沅整个人都泛起不正常的红,手背上抓出了血,哭的眼睛睁不开,口水也流出来了。
宿听舟把小孩儿抱出来,“不哭了不哭了,哥哥在。”
宗沅抱着宿听舟的脖子,呜呜地哭,身上肉肉软软,他这会儿才像开始哭出来,大声地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宿听舟哄着小孩儿不知道怎么办,宗沅这是吓坏了,“哥哥在哥哥在,别怕。”
宗沅哭到打颤,最后缩到宿听舟的肩膀里,眼睛都不敢露出来。
宿听舟低骂了句脏话,小心握着宗沅的手,有几道口子有点深,“哥哥要给你消毒,疼了就咬哥哥,知道吗。”
消毒的时候宗沅趴在他身上一点儿也不哭,很乖地让他用酒精擦伤口。
宿听舟低头亲了下宗沅的头发,“还有没有哪里伤了?”
宗沅声音闷闷的,嘴唇含住宿听舟的衣服,“大腿。”
大腿的没流血,只破皮了,宿听舟给宗沅收拾完,已经半夜一点,“哥哥换件衣服跟你一起睡。”
宗沅也困了,强撑着大眼睛等宿听舟。
“你跟哥哥说说,为什么害怕?”宿听舟随便拿了件球衣套上,抱着宗沅,“哭成泪包子了,有那么怕吗。”
宗沅缩在宿听舟怀里,软软的一团,“怕黑。”
宿听舟挑着宗沅的眼睫毛玩,“就这个?”
宗沅撇了撇嘴,眼睛又红了,“嗯……”
“既然那么怕,为什么不躲到被子里。”
宗沅抱紧宿听舟,声音奶乎,“会呼吸不了。”
宿听舟听说过一些新闻,眼神暗下来,哄宗沅,“没事,睡吧,哥哥跟你在一起。”
次日一早,宿听舟等庄姨来了才去上学,宗沅还在睡觉,“他昨晚很晚睡,估计要睡到八点。”
庄姨焦心,拿着那个夜灯,“怎么就坏了呢,真是。他哭很久?”
宿听舟洗了把脸,“哭是小事,他弄伤自己了。”
庄姨心疼的不得了,把夜灯扔到垃圾桶里,骂骂咧咧,不知道骂谁,但就是要骂,“挨千刀的玩意儿!”
“你买份早餐走着吃吧,快迟到了。”
“好,我中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