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乔玥根本不懂这个“后悔”是什么意思。
她睁大水雾润泽的杏眼儿瞧着他,呆呆的摇了摇头,一双手又去解季长澜的衣服。
鸦青羽缎垂落在侧,玄黑衣领半敞,隐约可见里面白皙的胸膛,他衣衫不整靠在软榻上的样子要多性感有多性感,与平时的清冷禁.欲全然不同,却对神志不清的小姑娘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要解药做什么呢。
乔玥觉得他就是唯一的解药。
嘶——
那双小手又将他衣服扯开了一道,季长澜一动不动的态度颇有几分随她胡来的意味儿,乔玥胆子越来越大,本就没有什么经验的她,几乎本能地向季长澜锁骨咬去。
尖锐的刺痛传来,季长澜羽睫轻颤,低眸看向小姑娘被血渍浸染的唇,轻声笑道:“跟谁学的?”
他没有拉开她,反而十分纵容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暗光下的眼眸犹如美玉:“我怎么不记得我教过你咬人?”
乔玥怔了怔。
她歪着脑袋瞧他的样子无辜至极,那双水濛濛的杏眼儿就好像是在问:我这样做不对吗?
季长澜指腹缓缓擦过她唇瓣,点点嫣红晕染开来,略微灼烫的温度勾的他眸色渐深,低头正要吻下去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车夫不敢掀帘子,只在车厢外恭敬道:“侯爷,到了。”
季长澜“嗯”了一声,暗哑的嗓音略有些沉闷。
他垂眸整理着衣服,衣襟处的褶皱被慢慢抚平,神色淡然的样子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举手投足优雅至极,只有胸口处破碎的布料证明着小姑娘刚刚的暴行。
像是有些不满锁骨处的咬痕被遮住,乔玥皱着眉头又要将他衣襟拉开时,季长澜却揽着她的肩膀,反手将她小手钳到身后,看着她面色绯红的难受样子,微微低眸在她面颊上吻了一口,柔声哄道:“乖啊,回去再说。”
清清凉凉的触感落下,乔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季长澜拉过羽缎,将她身子牢牢裹住,抱着她下了马车。
两人回到房间里,丫鬟们看见乔玥面色通红的样子,连忙迎了上来,问道:“小夫人病了?”
“没有。”季长澜淡声吩咐,“把铜炉生了。”
“是。”
丫鬟们三三两两的生着火炉,感受到房间里静谧的气氛,怀中的小姑娘又不安的扭动起来,衣摆晃动间,绣纹精致的羽缎垂落,乔玥揪扯着季长澜衣襟的模样,就这么暴露在了众人视线里。
房间陷入诡异的安静。
周围丫鬟全都愣住了,几乎控制不住的将目光落在了季长澜身上。
只见他垂眸看着怀中的小姑娘,长睫遮掩下的眸底深色不明,冷白的脖颈处,隐约可见一抹刺眼鲜艳的红,衣襟凌乱却丝毫不显狼狈,强大的气场竟让神志不清的乔玥也安静了一瞬。
他缓缓扯下羽缎丢到地上,面容平静道:“都出去罢。”
这会儿便是年龄尚小的宝笙,也看出两人要做什么了。
丫鬟们全都面红耳赤的退了出去。
房门被应声关上,季长澜将乔玥放入榻中,垂眸看着她红扑扑的面颊,忽然笑了笑,一改方才淡漠的态度,微弯着唇角问:“就这么想要我,一刻也等不及?”
乔玥杏眸里满是润泽的水雾,像是没听清他话似的,轻声哼哼着“难受”。
季长澜指尖轻擦着她的唇瓣,眸底颜色渐深,却像是故意似的,箍着她的手不让她动:“说啊,想不想?”
乔玥这会儿已经没有丝毫理智可言,听他问起,连忙婆娑着水盈盈杏眼儿说了声:“想。”
“想谁?”
“想侯爷……想季、季长澜……”
男人笑着捏了捏她的面颊,俯身贴近她耳畔,嗓音暗哑道:“那你叫声阿凌听听。”
小姑娘愣了一瞬,微张着唇瓣,又软又媚的喊他:“阿凌。”
季长澜低头含住她的唇。
药物将感官放大,乔玥被他吻的迷迷糊糊,直到刺痛传来时,她的的眉毛才骤然拧在一起,那种陌生不适的感觉完全不亚于第一次,水雾润泽的杏眼儿当即便落下泪来,糯糯的喊了声:“疼。”
季长澜吮去她眼角的泪珠,气息微微凌乱:“你太小了……”
真的太小了。
小小的姑娘又娇又软,哪怕中了药也承受不住他的力道。
偏偏又这样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懵懵懂懂的抱着他脖子,勾得他连呼吸都难以自抑。
本想等她适应些再欺负她的……
“算了。”
季长澜缓了口气,忽然单手箍住她手腕推到头顶,自主权完全丧失姿势让乔玥不安的挣扎起来,可季长澜却置之不理,反而极其温柔的摸了摸她的面颊,安抚似的动作与他眼中暴虐的欲.望全然不符,那越燃越烈的火光仿佛要将乔玥也焚烧殆尽了。
“谁让你这样的,我都没有教过你……”季长澜低低笑了一声,暗色浓重的眸子幽幽凝视着她,嗓音哑的厉害,“玥儿,是你求我的。”
怀中的小姑娘浑然不知危险逼近,张着嘴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就被瞬间席来狂风暴雨彻底淹没了……
*
谢景和季长澜都没有再回宴席中。
气氛诡异的沉静,大臣们面面相觑,都不敢看坐在正中的谢宗。
刚才季长澜一句话未说就离开了宴席,全然不顾谢宗铁青的面色。
他们原本以为季长澜这样做已经够不给皇帝面子了,却没想到竟然连靖王也一去不复返了。
饶是权势再大,可皇上好歹也是皇上,又哪有这么不把皇帝当回事儿的。
朝中两派各自思考着对策,靠在椅子上的谢宗低头喝了口酒,尽量克制着不断上扬的嘴角。
季长澜和谢景回来的越晚,他才越安心。
谢景有多喜欢那个小夫人他不知道,可季长澜却是真真将那小夫人当成个宝。
他本来是想借着百玉春让谢景占了乔玥的身子,将季长澜留在宴席里,等酒过三巡小太监汇报的时候,让大臣们都好好看一看季长澜精彩绝伦的表情,却没想到季长澜察觉到了不对,率先离开了宴席。
虽然这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可让季长澜亲眼看着自己的小娇妻被人玷污,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百玉春发作的最快,药性也最烈,只怕等季长澜赶到书房的时候,谢景早就将事办完了。
哪有比这更绝望的呢。
他们两人迟迟不归,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打起来了。
打的两败俱伤才好。
让老王妃气绝身亡,谢景和季长澜颜面扫地,最后朝堂上下只有他一个人说了算,到时候又还有谁会在意区区一个小夫人呢?
毕竟是在靖王府出的事,那两人又是他三年前就安插在靖王府的眼线,就算查起来,也不会与他有半点关系的。
谢宗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酒杯晃动间,殿外的小太监匆匆跑进殿内,谢宗瞬间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问:“可寻到侯爷和靖王了?”
小太监支支吾吾:“寻到了,就是、就是……”
谢宗激动的指尖微微颤栗,面上却仍是一副平静至极的样子,沉着嗓子道:“有什么事就说,朕恕你无罪。”
小太监跪到地上,瑟瑟缩缩道:“虞、虞安侯回府了……”
“回府了?!”
季长澜怎么会回府?
谢宗握着茶杯的手一僵,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强作镇定的问:“靖王呢?靖王怎么回事?”
小太监想了想,道:“好像是靖王府的两个下人犯了事,靖王回房处理去了,估计、估计他也来不成了……”
杯中水渍溅到桌上,谢宗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他让谢景回去的时间明明恰到好处。
谢宗追问道:“就处置了下人,没再发生点别的什么?”
……那皇上还想发生些什么呢?
搞不明白情况的大臣们面面相觑,直觉得皇帝态度反常的很。
谢宗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颓然坐回椅子上,嘴角上扬的神情消失无踪,只有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
靖王府书房内。
钟锐将十几个装着百玉春的小药袋放到桌上,语声恭敬道:“王爷,这是在这丫鬟房间里搜出来的。”
谢景缓慢的动了动右手,冷沉的黑瞳落在瑟瑟发抖的两个仆人身上,语声平静的问:“下了多少?”
他们知道谢景是在问他们给乔玥下了多少药,当初主子只说发作越快越好,所以他们下的百玉春几乎是那壶酒水的极限,这种分量几乎无药可解。
两人看着谢景漆黑眼瞳,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说。
谢景指节轻轻在桌案上敲了一下,钟锐抽.出匕首,动作极快的向小厮拇指削去。
“啊——”
剧烈的疼痛让小厮缩起了身子,旁边的丫鬟脸色惨白,颤巍巍道:“三、三袋……”
“三袋。”谢景淡声重复一遍,搭在桌案上的手骤然收紧,漆黑的瞳孔浮现出一抹鲜红的血色来,低垂着眼睫沉笑出声:“她喝了三袋。”
一字一顿的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他隐没在暗处的笑容沉的骇人,哪怕陪在谢景身边多年的钟锐也没见过他如此可怖的样子,丫鬟和小厮吓得肝胆俱裂,慌忙磕头求饶道:“奴婢愿意将所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王爷,求王爷饶奴婢一命……”
黄梨木桌面上浮出细小的裂痕,谢景嗓音因为笑声变得有些沙哑:“不必知道了。”
他指尖拨弄了一下桌上的百玉春,吩咐:“绑起来,给他们灌进去。”
丫鬟和小厮惊恐的睁大眼。
这十几包百玉春有小半斤,要是全喝进去,不出两个时辰就会血脉爆裂而亡,他们慌忙磕头:“王爷,求求王爷看在奴婢侍候老王妃多年的份上,饶奴婢……”
两人话没说完,就被钟锐用布塞住了嘴,他吩咐门外的侍卫要将两人捆的严严实实,正要将他们拖下去,靠在椅子上的谢景却忽然道:“就在这里,我看着。”
钟锐劝道:“王爷,这百玉春发作起来实在是……”
“恶心的很吗?”谢景又笑了起来,“这么恶心的东西,她居然中了三袋……”
谢景的双睫颤动越来越剧烈,脑中一遍遍浮现起鸦青羽缎上那支随风晃动的簪子。
他蓦然闭上了眼,淡而无色的唇轻飘飘吐出一个字:“灌。”
钟锐不敢再劝,忙和侍卫将百玉春兑到水里给两人灌了进去,随着屋内两人的呼吸声渐重,再次睁开双眸时的谢景眼中杀气毕现。
谢宗,必须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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