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啊,姨娘跟你说个事。”温姨娘往屋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在外头才把屋门关上。
温婉清见温姨娘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不免感到好笑:“什么事呀,这么神神秘秘。”
温姨娘喜滋滋地坐到温婉清旁道:“你看西屋住的那位怎么样。”
温婉清一脸惊讶,怎么提到陆易泽去了,莫非姨娘有意....
她暗想这可是好事,只要搞定了姨娘其他人也不会反对什么了。
温姨娘看温婉清神色,不见是有意的样子,忙自荐道:“婉儿啊,那陆少将自从来到温家,除了帮他做吃的以外,其他杂物他可都是自己收拾的,勤奋又有礼貌,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见温婉清听得认真,又继续吹嘘:“相貌也很俊,自个还是个大官,不仅没有看不起人,还待人谦和,虽然性子看起来清冷了点,但有个词语不是说外冷内热嘛。”
这些温姨娘说的可是真心话,不然也不放心推荐给温婉清,自家外甥女这相貌必定要找个能护得住的,要是嫁去普通人家,说不得会遇上强娶之事。
别人要是看到温姨娘这么夸陆易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儿子,这水平都赶得上隔壁村的媒婆了。
怕温婉清没懂她潜在的意思,又点明:“姨娘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要是你嫁给的是个农村汉子,种田挑水,还得伺候公婆,嫁给条件好的就不一样了,有人宠你,姨娘最舍不得你受苦了。”
“而且他是个军人,你们结婚后,你去跟他随军,这样也用不着伺候公公婆婆,小日子过得可舒坦了。”温姨娘提醒她,就怕她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温婉清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她这攻略还没做到一半,温姨娘就上赶着来做媒人了:“姨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听你的。”
温姨娘看她乖巧听话的模样,很是满意,她就知道温婉清肯定能明白自己的用心,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约。
要不是为了给他们谋求生路,温婉清的父母也不会在她还小的时候就去了,她也受了很大的刺激,整日郁郁寡欢,现在才好不容易开朗了起来,压在她心头的糟心事也就少了一件,现在她婚姻也只能让她来做主了。
温姨娘不由叹息一声。
温婉清见温姨娘面露忧郁,便知道她想起了往事,双手握上她的手给予无声的安慰。
温姨娘感到无比贴慰,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好把握,听姨娘的没错,现在他就住在温家,你多跟他处处,这事成了就好,不成姨娘再给你找下一家去。”
温婉清连连点头,才稳住温姨娘夸夸之语。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陆易泽此时正品尝温婉清给的糕点,外头是白糖混合的面粉,里头是腌制过的茉莉花瓣,软糯甜腻,香味怡人。
他其实并不喜欢吃甜的,总感觉腻味,可这次吃完后却意犹未尽起来,还没等他回味,院外便传来周一帆的呼喊声。
“陆易泽,陆易泽,快出来接一下我。”周一帆背着一大包麻袋,手上还捆绑了好几大袋子,正在院外大呼小叫。
陆易泽听这喊声皱了皱眉头,出门望见他提了好几包大麻袋拖着走,便上前帮他提了过来,轻松地拎在手上:“你小声点,这些是什么。”
“九营的去山上摘回来的野果,可新鲜了,这些是他们带回来孝敬你的。”周一帆不管陆易泽的黑脸,自顾自的说道。
“他们上山了?”陆易泽挑了下眉头。
周一帆搭上他的肩膀歇息道:“别这么死板,今天是休假期间,他们不归从你的管束。”
陆易泽用力拉开搭在肩上的手,周一帆差点摔地上,心里暗骂他没良心,亏自己不远万里替他送来。
两人把东西放好后,回了西屋。
周一帆一进屋,就被里面的环境震住了,看看那一应俱全的家具,那床被,床垫都是被子,甚至就连桌上也有花瓶,这格调满分。
而在张家,床底下还铺满了稻草,晚上睡觉时还能闻到草絮的味道,算不上多难闻,但第一天睡的时候还真是不习惯。
陆易泽这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闻久了还令人神清气爽。
周一帆可怜巴巴地向陆易泽诉说自己的遭遇:“我等会儿在你这睡,你可别赶我走,我可被张家那闺女缠怕了,她就快半夜撬我墙角进屋了,借你这地让我清净清净。”
陆易泽一听便知道要是否决,周一帆不知闹成啥样子,而且温家现在都午睡了,动静太大不好,只好点了点头。
见陆易泽没拒绝,周一帆准备的说辞也没说完,脸上装的可怜样也伪装不下去了,瞬间收回,变化之快,让人为之观叹。
“你把换洗的被褥给我借用一下,我也想享受享受,陆妈妈还以为你来这受苦了,没想到这条件比在军营还好。”周一帆羡慕道。
即使很想立马扑上去,但周一帆也知道陆易泽洁癖的毛病,没去触霉头,这老虎的皮毛拔不得。
陆易泽从柜头拿出一床被子,往周一帆身上扔去,再拿出一帆被子折叠成一条被褥横放在床中间。
周一帆已经习惯了陆易泽这占领地盘意识的行为,他脱了鞋用旁边的水壶洗了下脚,便往里头钻去。
两人躺在床上闭着眼,准备午睡。
“这是什么香,我闻了好久。”周一帆问道。
陆易泽睁开眼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这几天都已经习惯了这香味的熏染,突然有个人这个地方和他一起分享,莫名有些不喜。
周一帆见陆易泽没回答,以为他睡了,喃喃自语道:“这香还真挺好闻的,也不知熏的是什么。”
陆易泽本来不想搭理他,又听到这话,顿时火起,一拳头就挥了过去:“闻什么闻,闭眼,睡觉。”
一想到温婉清被人惦记,陆易泽混身不舒爽,他不爽别人也别想好过。
周一帆被打懵了,莫名其妙承受了陆易泽突如其来的怒火,还以为是说话声吵到他睡觉了,也就不敢吭声,安静睡了。
温婉清趁所有人都在午睡的时候就去处理昨天带回来的螺虾了,打算炒一道玉子虾仁,一道爆炒仙螺,一锅虾汤面,今晚主打海鲜。
她刚才好不容易把温姨娘哄去睡觉,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那喊声自然也传到了她耳里。
特地留意了西屋那边的动静,应该是陆易泽部队的来找他,也不知商量什么事,这么久没出来,想来是睡下了,她才放心去做饭菜。
既然有人来,就不能只做陆易泽一份,所以今晚的食量比以往大了不止一倍,而且还要拨虾,这工程量也着实大了些。
温婉清熟练的剥皮去虾线,把虾头里残留的虾黄挖出来做蘸料,再拿一把小刷子清洗螺纹上的泥巴。
弄好食材后,装点摆盘,玉子虾仁不仅美观,清蒸后还保留着鲜虾的鲜美与豆腐的润滑口感。
爆炒仙螺加了大葱花和红辣椒爆炒在一起,麻辣带劲,香辣可口。
虾汤面就简单多了,放入调味料,把虾炖好,最后在把面拿下去滚烫一下,简简单单就做出来了。
温婉清做好晚饭后,先自己吃了一份,把其他人的都保温起来,等睡醒就能吃了。
傍晚,温家人都收工回了家。
“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陆易泽睁开双眼,双目清明,他旁边的周一帆还在熟睡中。
他起身去开了房门,见到温姨娘端着晚餐站在门口笑意盈盈。
往她身后看去,那房门都是紧闭着的,按耐住心里的失落跟温姨娘道谢:“谢谢大姨,您放厨房就行,不用特意端过来。”
温姨娘摆摆手道:“再放就要凉了,这还有一份是给你队友的。”
她以目示意摆放在坑上的饭菜,和陆易泽端着的是一样的饭量。
“我们中午动静是不是太大了,打扰到您休息了?”陆易泽第一次有不好意思的情绪。
“那倒不是,这些都是婉儿做的,你要谢啊得谢她去,我可不接受这功劳。”既然已经和温婉清说好,温姨娘这也在拐着弯的牵桥搭线。
陆易泽听到那熟悉的名字有些不可思议,他还以为平时的饭食都是温姨娘做的,温婉清只负责做糕点和为他外出打包。
那双手一看就知道没做过什么苦力活的样子,没想到还会做菜,还做得那么好吃。
这么说来,他在这里这些天,吃的都是温婉清为他做的饭了。
一想到这,陆易泽神情难免温柔起来,心也暖洋洋的。
“平时你训练完了,要是有空,可以带婉儿出门玩玩,这孩子太宅了,老待在家,我都怕她待出病了。”温姨娘道。
她可得先让陆易泽主动去找婉儿,毕竟先主动的人,选择权也就交给了对方。
怕陆易泽不愿意又道:“你这孩子我放心,大姨希望你多带带她。”
陆易泽:“好,我有空会带她出门的。”
他心里也有些私心,也想私底下多和温婉清相处,才会答应温姨娘,要知道他这人平时最怕麻烦了。
温姨娘见陆易泽应了下来,乐得没边了,担心自己表情太明显,先转身回了屋。
陆易泽把两份饭菜拿进来,也没叫醒周一帆,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以往吃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但一想到这是温婉清做的,嘴角便不受控制微微上扬。
周一帆是被饭菜的香味唤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望着天花板,沉思片刻,才跳起来囔囔道:“你这也太缺德了,有好东西竟然不叫醒我。”
陆易泽连眼神都没理会他,镇定自如地吃着虾面。
周一帆也不说话了,冲上去捧起一碗虾面呲溜几口,入口鲜美,劲道十足。
他也难得粗辱一回,用手就抓螺吸起来,辣得嘴巴红溜溜地,还在那齿牙咧嘴。
“原来你在这吃的是宫廷宴啊,我就说在县城的时候你怎么吃不下包子的,要是让我天天吃,我也得嫌弃。”周一帆边吃边麻溜地说着话。
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满嘴都是吃的,说话还能这么清楚,也是难得。
宫廷宴?这可比那好吃多了,陆易泽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