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姨娘这话可说中了,第二天,陆易泽就迎来了一个甩不掉的大麻烦。
这事还得从张桂凤这人说起。
张桂凤今天特地把从市里买的零食带到周一帆训练的地点。
那一袋糖果饼干可是奢侈品,村里过年过节也不一定吃得上,本来她还有点心疼,但想起周一帆俊朗的外貌,狠狠心就买下了。
她现在就坐在训练地旁边堵着正休息的周一帆。
张桂凤捧着零食摆到他面前:“一帆哥,我带了吃的,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周一帆“......”
他是真的不想理会她,真不知道这女人怎么这么有精力,跟了一上午了不累吗?不管他怎么冷眼,不理会,还是跟个黏皮膏糖一样不知廉耻的缠上来。
张桂凤见他没理会也没像之前那样一点就炸,条件好的人难免孤傲,她可是听娘说了,这周一帆可是个什么少校。
赵彩凤不懂少校军衔代表什么,她可知道在军营里也是个大官了,这津贴和补贴肯定只多不少。
她去市里读书见识涨了,也就不想找村里的,不仅没有钱,生下来的孩子户口也在农村,一代代跟着没出息一辈子。
况且张桂凤也不相信,周一帆能抵挡住她的魅力,男怕女缠,只要她坚持下去,他总会看到她的好的。
要是周一帆能知道她心里所想,肯定会鄙视一番,觉得张桂凤太小瞧他了,军营里的文艺兵随便拉一个出来,都能把她比下去。
“一帆哥,你不用跟我客气,你就拿去吃嘛~。”张桂凤娇滴滴地说道。
听着那撒娇的语气,周一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几个在旁的兵哥憋笑到脸都红了,跟个猴屁股一样。
周一帆气不过,就朝那群兵哥的屁股一个个踹了一脚,直到他们连连发出痛喊声,才消了气。
这是人能干的事吗,事情没发生在他们身上不着急就算了,还在旁边看笑话。
陆易泽就更绝了,平时还和他一起待着,现在见到他身边出现个大麻烦,躲得比谁都远。
周一帆头痛:“这里是训练地,你个女孩儿不适合出现在这里,而且吃的我也不需要,你拿回去自己吃吧。”
张桂凤撇着嘴,不听劝:“本来就是拿给你的,你不吃就扔在吧。”
周一帆还颇为认真的点点头:“行,你拿着扔远点,我们还要训练。”
张桂凤一听,脸色都铁青了,嗔怒:“你真要我扔了?我就不,我就坐这里,看你能怎么办。”
真是狼心狗肺,她爬这么远的是为了谁?没有温声细语关心一番就算了,还被冷眼相待,来到这里就这待遇,被气得连娇滴滴的伪装都不装了,一副大小姐做派。
面对张桂凤的耍泼赖,胡搅蛮缠,周一帆真是有够无语的了,却拿她无可奈何,他真想抓着她丢下山去,又怕她误会在占她便宜,真是有理说不清。
他干脆转身无视张桂凤,面对这种人多理会一秒,智商也跟着下降了。
九营休息完后又继续训练,下午练的是徒手攀岩,一个个都在那跃跃欲试,搞得他情绪也亢奋了起来,没那么恼闷了。
张桂凤见周一帆又不理会自己,又不甘心今天无返而归,就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走到攀岩处。
看见那一个个利落帅气的攀爬姿势,还有激情澎湃的欢呼声,气氛热烈到她看傻了眼,脚下一个不注意便踩空了。
陆易泽刚换上攀岩装备就看到后面跟来的张桂凤,不耐地皱起了眉头,这女人,还真是烦人。
没等他别开眼,就见到那人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陆易泽立即飞身跃起,扑了过去,作为一名军人,他即使再讨厌一个人,也不能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消失在眼前。
“啊,救命。”张桂凤感觉身上重量一空,大声呼救起来。
她紧闭双眼,不敢往下看,等落入空地传来的疼痛,突然手臂就被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了。
她张开眼就看到陆易泽的大手抓着她的手臂,身子半爬出外头,拉着悬挂在一侧的她,脸上因为用力青筋暴起,但却不显得难看,反而很有男人味。
张桂凤原本都吓傻了,现在却莫名有了安心的意味,苍白的脸色也红润起来。
事发突然,周一帆赶过来的时候,陆易泽大半身子都趴下去了,情况非常危急,也没自乱马脚,马上让人迅速把他们拉上来。
等到救援完毕后,周一帆便上下打量着陆易泽,很快便发现他肩上露出血色:“易泽,你受伤了?”
陆易泽神情淡定:“没事,肩膀还能动,小伤。”
周一帆听后放松了神色,他知道陆易泽说没事便是没事,这人从来不遮遮掩掩,有事说事。
张桂凤虽然说脸色好多了,但刚才的惊险,还是让她腿软得站不住脚踏,不得不坐在地上休息。
听到周一帆的问话不免着急,撑着身子想站起来:“易泽哥,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陆易泽脸色发黑,冷声道:“我和你没那么亲近,也不是你哥。”
他现在浑身难受,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虽然没和这女人近身,但也沾了一股难闻的味道,这身衣服他是不打算要了,留在身边一刻都恶心不了。
看张桂凤那一脸吃瘪的样子,要不是场合不对,周一帆都要竖起大拇指,这怼人的招式,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
张桂凤脸色憋红,被怼得没法开口,感到身上一凉,低头一看,腰侧的衣服被刚才的拉力扯坏了,露出了一大截小蛮腰,还有胸前的一截白布。
她啊了一声,把双腿环在胸前,欲眼含羞的望着陆易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隐隐把胸前那两团挤压得更深了。
陆易泽看都没看,跟周一帆交待几句,转身就走了,其他留下的队伍还要继续训练,直到训练结束才能下山。
张桂凤见陆易泽走了,她也想跟在身后,但腿还抖着走不了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本来因为张桂凤是个女的,大家都对她挺客气的,但经过这事,也不由得厌烦这个女人起来,明明知道有危险,还硬要跟来,不安分待着就算了,还闹出这事,这不是惹人嫌么?
还是周一帆看在张家的面子上,把军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再护送她下山了。
陆易泽回到温家后,先去洗了个澡,洗了三遍,抬手到鼻子前闻一闻,见没有怪味,皱着的眉头才松开。
温姨娘见陆易泽光着膀子从沐浴间出来,还有些惊讶:“怎么那么早回来啦。”转瞬便发现他身上的伤口,心里有些担心:“你这孩子,受伤了怎么还去洗澡,我去喊婉儿帮你包扎。”
温姨娘大声喊:“婉儿啊,你拿你屋里的医药箱出来一下。”
不一会儿,温婉清便拿着药箱出门,边走边说:姨娘,你受伤了吗?”
温姨娘摇摇头:“不是我,你给小陆看看,这血流得,今晚可得好好补补。”
温婉清惊讶的看向身旁的陆易泽,见他肩膀上有一道刮伤,不知是被什么利器划破的,伤口不大,却冒着血,忙说道:“怎么受伤啦,去你屋里,我给你包扎。”
“我只会一点点处理,处理得不好,你可不要嫌弃我...”温婉清娇娇软软地说着话。
陆易泽也不打断,也没有不耐烦,安静的听着,时不时点头应两声,引导她说得更多。
温姨娘见他们相处的样子,悬在半空的心也就落下了,也不跟上去打扰,走得那叫一个悄无声息。
温婉清站在桌前用白布沾了沾水,陆易泽侧坐在椅子上把肩膀对着她的方向,方便她清理伤口。
温婉清拿棉签沾了沾药水:“我要用药水消毒了啊,有点疼,忍着点。”
“嗯,没事,我不怕疼。”陆易泽神情淡漠,仿佛受伤的不是他。
没过一会儿,他就感觉肩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微风,带着清凉的刺痛感一道传来。
转头望去,就见温婉清鼓着小脸,轻轻吹嘘伤口处,再用药水涂抹,边涂还不忘一边吹呼。
陆易泽看着这幕,眼露笑意,眸色温柔。
闻着熟悉的兰香,身体的不适感渐渐散去,他闭上眼睛,难得享受起来。
温婉清包扎完后,看他趴在椅背上一动不动,以为他睡着了,犹豫要不要叫他起来,就见他睁开了眼睛。
陆易泽根本没睡觉,在温婉清停下动作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既然没了她的悉心照料,他也没享受的念头了。
见他醒了,温婉清便叮嘱他:“三天不能碰水,痒也不能挠,坚持三天,过后就痊愈了。”
陆易泽乖乖点头:“好。”
温婉清该吩咐的都吩咐了,就收拾起医药箱来,陆易泽还很贴心的帮他仔细摆整齐。
害得她以为他是不是有强迫症,连方向、商标都要方向一致,这是军营自带的属性么?
瞅见地上那一团赃物,温婉清难得好心的提议:“你现在碰不了水,衣服我帮你洗了吧。”
陆易泽心里隔阂:“不用洗,已经破得不能穿了,我这就拿去扔了。”
温婉清诧异,心想这训练这么激烈么,衣服都破得不能穿了。
看见那衣服,陆易泽就想起那恶心的女人,用墙角处的棍子捞起来,提到院外的垃圾筐扔了,回来的时候,手里的棍子也跟着不见了,不知被他放去了哪里。
温婉清刚想起身告辞,院内就传来赵彩凤的喊声:“陆易泽在吗,这天杀的,快给老娘滚出来。”
那大嗓门儿,真是震耳欲聋。
温婉清,陆易泽相望无言:“......”
温姨娘走出房门也大声喊道:“你在这地囔囔什么囔囔,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院里,赵彩凤站在前头身后还跟着张桂凤。
赵彩凤一副泼妇样:“让陆易泽出来,他这龟孙占我闺女便宜,今日要是不讨个说法,让我这闺女怎么活啊。”
温姨娘听闻,心里咯噔了一下,看了张桂凤一眼,见着样貌她颇为嫌弃:“就你那样,倒贴小陆都不会要。”
这张桂凤长得一般,她想以陆易泽的眼界也不会看上,想来里面有些误会,被这家人缠上,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就像个吸血虫,怎么撵也撵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