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外,一辆吉普车飞驰而过。
坐在副驾驶上的周一帆偷偷透过透视镜观察望着窗外发呆的陆易泽。
有句话周一帆没说错,不是情侣之间闹的别扭,谁还能让这冷面家伙露出异样的情绪?
从刚才一进来到现在有两个小时了,一句话都没说,光顾着盯着窗外的景色了,一片荒郊野岭的,有什么好看的?
以往出任务的时候,哪次不是让通讯员一通交待,现在对方打了两个报告单过来了,他到现在连看都没看,一个劲地在发呆,司机估计还以为他在想什么大事情,连声都不敢吭。
陆易泽手肘搭在车窗边沿上,眉头紧皱,心不在焉地想着事情。
今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家里就来了一通电话,他蹑手蹑脚的起身,看着还在熟睡的温婉清,心底松了口气。
要是一大早被吵醒,没准跟他闹脾气,毕竟昨晚被自己折腾了这么久,还没养好精气神。
然而,他刚从客厅接完电话回来,之前还在睡梦中的小女人便睁开了睡意朦胧的双眼。
跟她缓声说了要出任务的事情,本来还好好的情绪突然就崩了,哭得两眼通红的,怎么哄也哄不好,急得陆易泽连个法子都没有。
问她为什么哭,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清楚,就是一个劲地扒拉着自己的衣摆不让走,那双大白腿还紧掐着他的腰,暴露在空气中的红莓斑斑点点,令这个大男人心肝里软得不行,哪里还能硬下心肠来呢?
千哄万哄,好不容易把小女人的情绪安抚好了,周一帆这一敲门就坏了事。
“你是不是还要走,明明说好陪我的。”温婉清揉了揉通红的双眼撒着娇,要知道在军事方面,她一向是通情达理的,不过如今心慌得厉害,有种山雨来袭的感觉,这一趟任务估计没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揪着床单,乌眉微颤,在男人开口应话前就先预先投了降,“你这次能不能早点回来陪我?”
“好。”陆易泽俯下身子,抓起那双纤细的小手捏了捏,“我保证做完任务马上回来找你,还会跟上头多申请几天假期陪你,在此之前别让我担心,好吗?”
仔细一听,似乎还能从语气里感受到其中的涩意。
温婉清抬头,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嗯,你快出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明明还在伤心却撑起来的微笑,令本来就艳丽的小脸,有种破碎般的凄美。
话落,陆易泽待在原地没动,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婉清半天等不到动静,推了推面前的男人,无声催促。
捧起小女人的脸蛋,仔细瞧了瞧,确定她没有一丝勉强的情绪,陆易泽才起身低头在温婉清的额头处落下一吻,“乖。”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温婉清眼眶里存续的眼泪才猛地掉落,一滴滴砸落在蓝色的床单上,弄出一圈圈涟漪。
趁着男人还在门外的期间,温婉清按照传承里的记忆,默念了一大串咒语,在系统的帮助下躲过天道的法眼,汇聚了身体里唯一仅存的法力做了一个保护符。
随着汇聚的纸符出现,温婉清对着空中快要消失的波动处,轻声道了句,“谢谢。”
虽然她们本身之间存在着利益关系,但不可否认系统在某些方面也给自己带来了不一样的人生,等到它脱离世界的规则,一切结束后,她与原始的世界的联系就什么都不剩了。
温婉清捏着到手的纸符塞进了早就缝好的香包里。
这个东西能让人躲避掉任何祸事,她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总要有备无患好。
陆易泽打发了周一帆去叫车,又急匆匆赶了回来,他还是不放心温婉清一个人待着,只有她心情平复了,他才能安心去做任务。
自家的小女人闹脾气,陆易泽当然没半点不耐,平常就有够懂事了,今天这别扭,他全当是刚见面没多久自己就要出任务,难免有个心理落差,完全没往别处去想。..
似是没想到男人谈论事情这么快速,温婉清捏着香包呆愣愣在那,脸上的泪痕也没来得清理干净。
这一幕不可避免地落入了陆易泽眼中,男人原本就阴沉着的脸又更臭了。
迈着大步上前,脚步声惊醒了坐在床上的小女人。
只见她立马背过身去,偷偷用袖子把泪水擦干,才敢转过身挂起甜甜的笑意,“阿泽,我有东西要给你。”
“嗯,什么东西。”陆易泽抿了下唇,到底如了她所愿,当作没看到之前那一幕,大拇指缓缓拂过眼眶边缘的红肿处,比他出去前又红润了不少,这泪水看起来就没停过。
稍微侧了下脸,温婉清从身后拿出一小袋香包,递到男人面前,“噔噔噔,看,这是根据香料匹配的和我身上的体香很像,你带在身边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闻一闻,本来早就准备好了,偏偏撞到你的生日,索性都在这期间一起给你了。”
香包确实是早就弄好的,不过附赠的那张符才是真正的好东西,不过她也不会多嘴提起以前的事情,只会给男人制造恐慌感,没多大的好处。
包装看起来一点都不女气,很小一袋,是可以随身携带的物品,可见小女人在这方面上废了多少心思。
既要顾及他的身份,不能做佩戴的饰品,又要顾及他的风格和气质,总不能让他带着一个粉嫩的女士香包出去吧?被队友看到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陆易泽接过香包放进里衣的口袋后,低下身子把小女人抱起放在大腿处靠坐到床沿边,“我会好好保管的,心情有没有好点,嗯?”
伸手环抱住男人的脖颈,听着他胸膛上传来咚咚咚心脏跳动的声音,轻启红唇,“我就是闹一闹脾气就好了,是你把我宠得太娇气了。”
“你这哪是闹脾气,是要了我的命才对,还偷偷一个人哭,想让我心疼死是不是?”陆易泽用食指刮了下女人的鼻尖,满含宠溺。
温婉清皱了皱鼻子,用手撑着男人的肩膀起身,转到和他同一面,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要答应我,去到哪里都要带着那个小香囊,知不知道?”
陆易泽借着这个姿势,倾身上前亲了一直在诱惑他的红唇,细细啄吻了几口才松开,用大拇指擦去上面晶莹的液体,才沙哑着声音开口,“好,不过有个条件,我走了以后不准偷偷哭。”
温婉清举起三根手指头,准备对天发誓,又听到了男人接下来的一句话,立马僵在原地。
“发誓不管用,我让妈过来陪你,反正她在家不是陪人打麻将就是闲着,你们一起逛街玩两天,想来她会很高兴的。”
听到这,温婉清的精神气瞬间没了,试探着问,“真的让妈妈来吗?”
陆易泽挑起一边眉头,“怎么,不乐意?”
温婉清忙摆摆手,“没,那你可要赶快回来解救我了,你也知道妈妈逛街那兴奋劲,就差日夜不分了。”
“呵。”男人喉咙里溢出一阵笑声。
看见小女人满脸愁眉不展,再也没露出先前那股忧郁,陆易泽心情也明朗了不少,“逗你的,我怎么舍得你受累?你只要乖乖待在家里等我就好。”
一听这话,温婉清瘪了瘪嘴,“你每次提起,我都以为是真的,看在你要出任务的份上,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准再骗我了。”
“嗯。”男人拥住眼前的小女人,让她躺在自己怀里,享受最后待在对方身边的时光。
“吱——”
刹车的声音响起,唤回了陆易泽的思绪,把手里紧捏着的香包放回里衣,他重重地呼出一口郁气。
还是先把当前的任务做完才是要紧事,不然哪有时间回家陪那娇滴滴的小女人?
在陆易泽出任务的头几天,温婉清食欲不振了好久,每次都勉强吃几口东西填饱肚子。
这几天没从陆妈妈口里听到坏消息,她这颗心才总算安定了下来,毕竟还有她的保护符在撑着不是?
然而,风平浪静的日子也有过去的时候,一个星期后的晚上。
温婉清睡在男人房中,紧皱着眉头,额头上布满了冷汗,嘴里一直嘟囔着,“不要,别,阿泽!!”
这阵动静惊到了在门外打算过来看望自家媳妇儿的陆妈妈。
还没等她推门而入,温婉清便从里面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身上就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连拖鞋都没穿上。
撇见她一脸惊慌的神色,连看都没看这个方向,往客厅的位置跑去,陆妈妈赶忙拉住她的手腕,抚了下她的额头,温声说道:“怎么了,这是,你看看你满头汗的,穿那么少,等下生病了怎么办?”
被猛地这么一摇,温婉清瞳孔才有了焦距,一见到眼前的人,赶忙拉着焦急道:“妈妈,现在你能联系到阿泽吗?”
她到现在还心悸得不行,仿若梦中浑身是血的陆易泽就身处现实中,一激动这气就喘不过来。
“好好好,你先别急,我来帮你联系他,你慢慢跟妈妈说发生什么事了。”陆妈妈拍抚温婉清的后背,帮着她顺气。
“我就是想知道他现在安不安全。”温婉清微低着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大半夜的说做了个噩梦,非要找到人,这不是平白无故闹笑话嘛。
陆妈妈笑了,点了点眼前的小脑袋,“放心吧,他出任务那么多次,有一定经验了,你要相信他,对不对?再说了,他人高马大的,受个伤也会生龙活虎....”
“砰。”
话还没说一半,便被闯进家门的警报员打断了,“夫人,夫人,少将受伤入院了。”
“什么?”陆妈妈转身,一脸不可置信。
站在旁边的温婉清听闻,两眼一黑,昏倒在地,陆家整个人马被突如其来的事件震乱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