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他少年时(1 / 1)

红——

漫天火光应和着大.片血色席卷了霍弈君的神经,染红了他的双眼,叫他无法呼吸。

依稀间,有人捂住了他的口鼻,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弈儿,不怕啊,很快的,很快的……”那声音很低,很柔,就仿佛眼前铺天盖地的灼热火浪不是吞人的凶兽,而是春日里的暖阳一般。

可被害怕和恐惧萦绕的他根本就听不进去。

他挥舞着双手,蹬着双.腿,奋力挣扎,附在他耳边的人又说:“弈儿,别怪妈妈,妈妈舍不得把你一个人留下来,你爸爸已经在下面等我们了,很快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团聚的。”

说罢,捂着他口鼻的手猛地加重了力道。

窒息感让他慢慢放弃了挣扎,惊恐的眼神开始涣散,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爸爸昨晚说的话,“弈儿要乖乖听妈妈.的话,爸爸周六带你去水上公园玩。”

——砰砰砰!

“文年,君琦!”

“快把门砸开,老霍一家子还在里面呢!”

“南山,你竟然又尿床——”

天刚微亮,尖利的咆哮声打破了小镇的宁静,惊醒了陷在梦魇里的少年。

少年嚯地睁开眼——

“哎哟!疼疼疼……”

“知道疼就对了,你昨晚是不是又偷偷喝酒了?”

“没……”

“还敢说谎,老娘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兔崽子老娘就不是你.妈!”

“亲妈哟,你可小声点,让人听见你儿子我还怎么做人啊。”

“呵!你有胆子尿床,还怕别人知道?”

“妈,亲妈,求您别说了……”

讨饶声断断续续传入少年的耳中,他睁着双眼,目光涣散地望着灰暗的房间。

房内没有开灯,窗帘紧闭,呼呼风声吹动着窗台,传来‘哐哐哐’的声音。他撑起身子坐在床头,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方才的噩梦是他六岁时发生的事。

霍弈君掀开被子,赤脚下床,摸黑来到窗前的书桌,拿起桌面的烟和打火机。

‘呲’的一声,昏暗的房间里立时亮起一簇火苗,明灭的火光映出他晦暗不明的脸。

他夹着烟,拉开窗帘,推开窗子,晨风迫不及待地把新鲜空气挤进沉闷的室内,细雨在微风的吹拂下,倾斜地打进窗台,溅到书桌台面上还未合起的日记本上。

时值初夏,两季交换之际,空气中还夹裹着未褪去的寒意。

寒气透过冰凉的地板,渗入他的脚心,可他丝毫不在意,只是动作娴熟地抽着烟,眯眼望着窗外生机盎然的绿色植物和行走在雨中的佝偻人影。

在他儿时的记忆里,父母是对很恩爱的夫妻。

父亲英俊伟岸,妻子美丽温婉,还有一个可爱的儿子。

本该是令人羡慕的家庭,却在一夕之间全变了,温婉的母亲在睡梦中杀死了父亲,然后放了把火想焚烧了自己和儿子。

可就在他意识模糊的时候,母亲突然后悔了。

她听到了有人砸门,忍着被烈火灼烧的痛楚,把还有一丝意识的儿子送到了门口,然后毫不留恋的回到火海中。

这是他的梦魇,走不出去的梦魇。

想到这儿,他猛吸了一口烟,苦涩的烟味盈满整个口腔,他眉峰微微一皱,恰时门外传来一声‘嗞嘎’声。他连敛起思绪,掐灭星火,随手丢出窗台,其后站在窗前散着身上的烟味。

门外有脚步声来回走动,片刻后又响起了关门声。不到一会儿功夫,就见方才看见的熟悉身影撑着黑色雨伞行走在纷飞的细雨中。

霍弈君从楼上看着姥爷走远,这才拉上窗帘,转身打开房门。

与隔壁的鸡飞狗跳不同,江家此时一片安静。

他走到客厅,客厅有些昏暗,唯有木桌上放着一大束白色菊.花分外显眼。

菊.花……

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一眨眼都过去十二年了。

收起心中的思绪,抬步走到客厅的卫生间。卫生间很小,仅三平左右。

他站在洗手台,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倾泻而下,他捧起冰凉的水,扑在脸上,冰冷的水温带走了额头上的冷汗,也让他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明起来。

他抿了抿唇,抬起头来,凝眉望着镶嵌在墙壁上斑驳点点的镜子。

那是一张稍显青涩的脸,许是做了一整夜噩梦的原因,气色不太好,眼睑处蒙着一圈淡淡青色。水打湿.了他额前的碎发,晶莹的水珠顺着他额前的发梢,缓缓的流淌到他白.皙的脸颊上,蜿蜒而下。

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水,从置物架上抽.出牙刷,一边挤着牙膏一边思考今天的行程。

今天是清明节,学校放假,摊子也可以放一放,那他祭拜过母亲和姥姥后就没什么事了,不过,依姥爷的性格,等他祭拜过母亲和姥姥后,应该是会让自己去隔壁的竹清镇看望霍老太太!

想到霍老太太,就会想到住在霍老太太隔壁的艾春花,而艾春花的妈妈……

他端起洗漱杯,含了一口水,仰起头来,在狠狠地吐出来,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心中的郁气随着口中的水一起吐掉。

洗漱完毕后,他回房间换了身衣物,又把日记本合上装进铁盒子里,然后锁在书桌抽屉里。等他再出来时,就见姥爷正一身湿气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天色还早,才刚刚放亮。

姥爷站在门口收伞,脚边放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香烛、纸钱等祭拜所用的物品,见到外孙起来了,道:“难得休息,怎么不多睡会儿?”

“已经习惯了,到点就醒了。”他说着话,上前接过篮子,篮子放到客厅的桌子上,又回身去搀扶着老爷子到椅子上坐下,这才去厨房端来一杯热茶,递给老爷子,道:“喝杯茶暖暖身子,我去陈阿爷家买早餐。”

江老爷子沉默的点头。

霍弈君走到门口,抽.出一把雨伞,打开门走了出去。

南山赤着膀子在门口刷牙,听到隔壁有动静,他刷牙的动作一顿,也不管满嘴的泡沫,放下漱口杯拔腿就跑到院墙边,踩着墙边的木墩,双手扒在潮.湿的墙头,探出脑袋,正好看见一身形修长的少年正在打开雨伞,咧开嘴角道:“霍弈君,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不?”

霍弈君撑伞的动作一顿,循声望去,就见左边围墙上探出一个黑小子,黑小子剃着板寸头,浓眉大眼高鼻梁,唇边涂着一圈白色泡沫,在他黝.黑的肤色映衬下,尤为醒目。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我说什么了?”

黑小子叫南山,是方才隔壁尿床的那位,也是他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

南山一听这话,就知道霍弈君肯定不记得,他龇牙嘿了一声,双手攀住围墙,双.腿一跨,动作利索地翻上墙头,平稳落地后,上前就想去揽霍弈君的肩膀——

——啪!

霍弈君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用伞尖顶着他的胸膛,皱眉道:“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还有,我昨晚说什么了?”

“瞎讲究!”南山不满地嘟囔了一声,跟着又腆着脸凑上前,压低嗓音道:“那个……艾春花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啊?不是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娃娃亲啊?”

他说的义愤填膺,可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那个艾春花要长相没长相,身材跟豆芽菜似的,听说她还经常跟校外那群小太妹混到一起,怪不得你要瞒着,换做是我,我也不乐意认下这个未婚妻。”

霍弈君瞥了他一眼,幽幽道:“你今天早上又尿床了?”

南山黝.黑的脸霎时变的黑红。

他怒瞪着霍弈君,嘴巴哆嗦了几下,却始终没找到反驳的理由,只得轻咳了一声,飘着眼神转移话题道:“那个……那个我昨天跟你说的表弟,今天会到,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车站接人啊。”

霍弈君望着南山脸上的虚色,眼底闪过一抹笑意,边撑雨伞边道:“我就不去了,今天清明节,我等会儿要去陵园,下午还要去一趟竹清镇。”

听霍弈君提到竹清镇,南山也收起了脸上的表情,道:“那行吧,回头我再介绍我表弟给你认识。”

“季尧表弟,这里!”

宁致背着单肩包,拖着行李箱跟着几位乘客走出了车站。

外面飘着小雨。

斜风细雨细密地飘,打在他的脸上。

他拒绝了揽客的司机,走出拥挤、混乱的出站口,顶着小雨来到马路边,看到马路对面有商贩推着小吃车在卖小吃,食物的香味随着氤氲的热气飘到他的鼻端。

他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刚准备过去,就听到有人似乎在喊他这具身体主人的名字。

宁致抬头望去,就见马路的斜对面一穿着粉色雨衣的少年坐在小绵羊上正冲他招手,正准备走过去。对面的少年似是察觉到了宁致的心思,又急忙开口道:“弟啊,你别动啊,我过去接你。”

说罢,他探头左右观望,见马路上行人少了些,赶忙启动小绵羊,哧溜一下,冲到宁致跟前,手握刹车,踩住支架,一跃而下,然后龇出一口白牙,抬起拳头碰了碰宁致的肩膀,笑道:“臭小子,终于落到哥手上了,敢叫哥小黑皮,看哥今后怎么收拾你。”

宁致挑了挑眉,道:“好的,小黑皮。”

南山接过行李箱,正准备放车上,听到他的话,眉心一抽,“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哥,别总是没大没小的。”

“……你也就比我大一天。”

南山放好行李箱,转身递给宁致一把雨伞,随即端着兄长的架子,虎着脸教训道:“大你一天也是大,不接受反驳,快叫声哥来听听。”

宁致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你现在还尿床吗?”

南山:“……………………”一个两个的,没完了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人偶尔尿床现象属于生理不应期,不算病,如果经常尿床,那就是遗尿并,需要去医院接受治疗。

这里的南山只是偶尔尿床,远达不到遗尿病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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