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敬罗衣后敬人,穿得好一点儿就是有优势。
温梨在柜台前请售货员拿出来手表的时候,售货员只是多看了温梨几眼,就拿出来了,根本没有小说里的那种冷嘲热讽。
“买手表呢?”旁边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女声,不用看,温梨也知道这是张玲玲在说话。
“这手表一百多呢。”张玲玲看温梨没理她,又往前走了几步,“还是上海表呢。”
温梨扭头瞅了她一眼,眉头皱得紧紧的,毫不掩饰的嫌弃:“你离我远点,咱俩不熟。”
张玲玲气得表情狰狞,用力压下表情,挤出来一抹笑。
“温梨,别看了,看了你也买不起。”说完了就转身要走,被温梨一句话拦下了。
“我买不买得起关你什么事?”温梨翻了个白眼。
面对售货员有些看热闹的眼神,温梨把钱和票拿出来,对着对方一笑,“大姐,帮我开票。”
售货员大姐利落地把票开好,夹在头顶的绳子上,连夹子带票滑行过去。
没多大会儿,温梨就买好了。她也没有收起来,而是直接就戴在了手腕上。
一连串的动作看得售货员大姐羡慕不已,谁家买了新东西不是先宝贝似的放起来一段时间再用啊,要不就回去再戴,可温梨直接戴在手腕上了,这一定是个不差钱的。
把买的东西收拾好,站在供销社门口,等了一会还是没见何晓文过来,着急之时,一个同村的大婶看到温梨,大老远的就喊了一声,走到温梨旁边,告诉她何晓文碰到同学了,跟同学去玩了,让温梨不要等她了。
温梨道过谢,拒绝了对方一起逛的邀请,表示自己要一个人逛逛。
大婶嘱咐她别忘了回去的时间,就离开了。
温梨走到一个小胡同,查看了下附近没有人,把东西放进空间,自己背着空的斜挎包,提着盖着块布的编织篮子往废品收购厂去。
来到七零年代,怎么能不去逛逛废品收购站呢。到了地方,温梨跟看门的大爷说自己要找一些废纸糊窗户,烧锅引火,也没引起看门大爷的注意。
看到温梨穿的衣服和说话的样子,就能知道是下乡的知青,也就只有这些知青才会买纸烧火,一般乡下人搂些树叶子就够用了。
收购站房间里的物品摆放的乱七八糟的,大概是还没有进行分类,这个年代的人都节俭,能再利用的都回收了,连缺胳膊少腿的桌椅都没放过,也就废旧书籍比较多,这个时代的书有很多都不允许看,学校里的书有的被锁起来了,乱七八糟的堆在一个破仓房里,有的直接被那些激进的孩子拿出去烧了。
温梨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些外国文学小说的翻译版,翻开看了看,是经典版本,就是封皮被破坏了,内容没什么损坏,勉强可以看。除此之外,还找到两幅画,即使温梨不懂画,也能看到这幅画很好,很喜欢。
温梨不敢直接拿出去,就翻手把它藏进了空间。
四处望了望,有些心虚,毕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
哪怕刚开始得到空间,温梨也没有想过去利用空间的隐秘性去偷拿别人的东西,只是把它当成一个存储仓库用,像只仓鼠一样,一点一点的往里面存东西。她也不敢天南海北的跑去原产地收购,怕被盯上,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聪明人,更何况在那个空间小说盛行的时代。
翻翻找找了好大会儿,温梨才找到一些相对比较完整的字画。谁说废品收购站里堆着好多古董宝贝的,哪个时代都不缺聪明人,也不缺愿意冒险的人,珍贵的东西早就在抄出来之际被人偷偷运出去了,哪能轮得到现在。
挑挑拣拣,找了半天才找出来一些初中课本,一些废旧报纸,还有一个木制的盒子,盒子上的铁皮被拆掉了,只留下几个钉子孔,表面上也被沾了不少的污迹。
温梨一开始是没打算要这个盒子的,但是想到自己的空间里存的都是以前顺手买的带有雕花复古纹的精致的箱子,竹编花纹的小篮子,硬纸板的卡通化妆箱,这些都不能拿出来,唯一能拿出来的,就是买的纪念版杯子了。
其实那根本不算买的杯子,充其量算是酒瓶。
有些商家为了噱头把七零年代的陶瓷杯子做成酒瓶,在里面装上酒水,打着怀旧的名头在卖酒。
不止东西不能用,就算用,温梨也没有足够的名头拿出来。怎么说都是住宿舍的,四个人一个房间,有点风吹草动的根本瞒不过去。
有些东西要使用是需要过一下明路,有些即使过了明路也不能用。
温梨跟看门大爷道过谢,拎着一摞纸离开了。
呜呜,太吓人了,幸好没看出来。长这么大都没偷拿过东西。
还好自己多给了点东西,既是补偿又是封口费。
等温梨走后,看门大爷把温梨偷塞给他的东西打开,摸出来一张粮票。当即把票又塞了进去,四处看了看,发现没人注意,就再次拿出来仔细检查。
娘哎,真是粮票!
跟同事说了一声,让帮忙代会儿班,就急匆匆的回了家。
温梨把一些小的不易被察觉的物品放进空间,把大的比较显眼的物品拎在手上去集合地点等车。
走到一个小巷子,眼睛的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她在这干嘛呢?
温梨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
刘玉梅身上的违和感太重了,别人没察觉,不代表温梨没感觉,毕竟她是个被各种脑洞熏陶过的小说迷呢。
随手把编织篮子扔进空间,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七拐八拐,成功地把自己拐晕了,不过幸好没跟丢。
拐过一条街,温梨看着前边的一个个简陋的小摊子和四处走动的人,大概明白了,原来机缘巧合之下来到黑市了。
因为国家实行计划经济,不允许私营经济的存在,全部由国家制定标准,这也导致了东西不够用,但是物价不算高的局面。有些家里有剩余的,就偷偷拿到黑市来交易。
看着刘玉梅走进一个小胡同,温梨没再跟,转身找了个角落。
温梨摸出来自己很久没用过的化妆品,把五官的形貌改了改,不一会儿,一个满脸皱纹的瘦小女人就从旁边的巷子走出来了。
头上包着一块大大的灰布,只漏出来一双眼睛,眼尾有些浅浅的皱纹。
温梨把一袋米拿出来放进背篓里,手里带了些米粒,四处走着,看到了一个小角落,把东西放下。
不一会儿走过来一个穿得很整洁的老太太,从温梨旁边路过时,看到她手里的大米,眼睛睁的大大的,凑到温梨旁边,小声地问:“闺女,你这大米咋卖的?”
“七毛钱一斤。有工业票的话,可以用票。”温梨看了看对方,是个性格温和的老太太,穿着整洁,说话的语气也很平和,可以不用还价了。
“这么贵?”老太太有些皱眉。
“婶子,我这米好,你看看。”说着,温梨把手放进袋子里,小心地拿出来一小把,遮遮掩掩的给她看。
白生生圆滚滚的米粒,晶莹剔透,没有掺杂一粒的杂质,是上好的精白米。
老太太用手摸了摸,似乎能摸下来一层粉。
老太太双眼一亮,问道:“一共有几斤?”
“二十斤。”温梨慢吞吞的回。
“闺女啊,你这些我都要了,但我没拿着么多钱,你跟我回去可以吗?”老太太低声问,似乎是生怕温梨误会,又说了句,“你就在我家门外的巷子里等着我,我进去拿钱,出来就给你。”
“您叫我梨子就好。”
温梨点点头,反正自己又走不出这个黑市,跟着刘玉梅又跟丢了,倒不如跟着这老太太出去,这回好好记记路,下次把空间里其他不喜欢的不想吃的都处理了。
两人七拐八拐出了巷子,到了一栋居民楼下,老太太叮咛温梨千万等她回来,就迈着小脚进去了。
门外有几个老头在下棋,大概是这栋楼里住的人比较重要吧,看着氛围都不一样,很平和。
不知不觉就凑近了,虽然温梨不会下棋,也不怎么能看的懂,但是看着几个年过半百的人为一步棋争得脸红脖子粗,又有种淡淡的幸福感。
没多久,老太太就来到温梨旁边,边拉着温梨边说:“梨子啊,你妈托你表哥带的东西,我前两天拿过来了,你来跟我去拿一下。”
又低声说:“闺女,还是去我家吧,你放心,这里是干部家属楼,我儿子在武装部,我孙子在南方当兵,这里的人都认识的。”
边走边跟街坊邻里打招呼。
老太太家里有个人等着,看到老太太就就迎上去叫“妈”,给温梨倒了杯茶。
温梨接过道谢。
看样子似乎是儿媳妇。
把背篓放下来,拎出来白米,给两个人验货。
那儿媳妇看到米的成色,脸上瞬间挂上了笑,笑得牙不见眼。
“妈,这米真好。”
老太太也高兴,乐呵呵地给温梨算钱。
这时,外边门那里传来敲门声,还有喊开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