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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龙诉说心中事,抽丝剥茧真凶乍现(1 / 1)

我叫许子龙,一百二八天了,吃喝拉撒睡哭是我的强项,我娘说,对于一个婴儿来说,这些本事就足够了。所以,我很骄傲。

其实我还有很多名字,奶娘叫我祖宗,漂亮的姐姐们叫我大哥儿,几个老嬷嬷叫我大少爷,(ps:我娘还偷偷叫我狗剩、旺财、蛋妮儿这种事你们以为我会说么,哼哼。)

今天我午觉醒来,吃了第六顿饭,躺在炕上无所事事的看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心下顿生惆怅:每到这个时候,我娘总会逗我玩一会,可是今天怎么还不见她呢?嗯,其实我搞不懂是我逗她玩还是她逗我玩,我打个呵欠、放个屁、或者抓住她的头发往嘴里塞、或者穿着厚厚的冬衣在炕翻滚都能逗她笑的那么开心。

所以我觉得我娘真的太容易满足了。可我娘却说,小婴儿才是最容易满足的,一个破浪鼓、或者把小拳头塞进小嘴里啃啃咬咬的就能乐一整天。

或许是母亲和婴儿之间无法言说、最纯粹、最心领神会的爱吧。

我娘说,婴儿和熊猫是唯一只需要卖萌就能生存的生命。各位,熊猫是神马?这种生物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嫉妒的,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流血冲突,既生瑜何生亮啊!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娘亲那个没到,我想我还是哭几声吧。

其实我也很讨厌动不动就哭,男人有泪不轻弹嘛,我娘抱着我去泰宁侯府瞧表弟表妹时,他们两个的哭声快要令我抓狂了。

可是我还不会说话,笑声的穿透力太小,所以我只能用哭声召唤母亲。

才哭了几声,趴在炕头打瞌睡的奶娘猛然惊醒,她慌忙环视四周,见无人瞧见,就抱起了我哄道:“小祖宗,别哭别哭,奶娘的饭碗要被你哭没了。”

我要的是娘,不是奶娘,于是我继续召唤。

奶娘解开衣襟,试图用食物贿赂我,我犹豫了一下,扭过头继续召唤母亲。

这时候添炭姐姐进来了,对奶娘说,“侯爷和夫人已经醒了,要我把大哥儿抱过去。”

怎么又是添炭?好多天没有看见漂亮的添衣姐姐了,还有,为什么添炭姐姐说“醒了”的时候脸色那么红呢?

正百思不得解时,我被抱到了娘的卧房里,一双大手接过我,还把我高高举到头顶,哈哈大笑道:“这小子长的真肥,可不能再继续胖下去了,否则就要成他大表哥那副模样。”

腾云驾雾的感觉很新奇,我止了泪,格格笑起来。

那人抱着我,傻傻的看着我的笑颜,还很不讲究的顺手用袖口抹去我的口水。

这是个很陌生的人,可是他身上有一股娘亲才有独特味道,让我觉得很安全,我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他胸口蹭了蹭,贪婪的吸着这种味道,条件反射似的渗出了更多的口水。

我的头继续往里蹭,寻找着食物源头,可是这个人的胸虽然不小,但是硬的像木头,这种感觉很不好,于是我决定再次使出嚎哭神器召唤娘亲。

正当我瘪了瘪嘴酝酿泪水时,这个人把我送到一个熟悉的、柔软的、香喷喷的、储藏着这世上最美好食物的人的怀里。

我闭着眼睛都知道自己终于到达目的地了,可是还觉得有些委屈,装模作样哼哼唧唧了几声以示抗议。

但是娘亲一个笑容、一个爱抚、两个吻就彻底降服了我。

“你大半年在外头,许多人和事都变了。”娘对那个人说,“静跃开蒙读书之后瘦了好多,长的越来越漂亮了,明理懂事,倒有些像他十二叔宁康小时候那么讨人喜欢。”

那个人笑道:“是么?我倒觉得你小时候最可爱,顶着一张雪娃娃脸,却佯装大人那么一板一眼的,记得在成都浣花溪边我教你骑马,你明明怕的紧,握着缰绳的手都在抖,却嘴硬说不怕,真是——嗯,今天雪真大啊。”

虽然我还是个卖萌为生的婴儿,但也感觉了一股尴尬的气氛油然而生。这是为什么呢?那个人只是回忆了一下娘亲小时候的往事而已。

唉,大人的世界真的好复杂啊,不是我等婴儿能够理解的。

那个人轻咳了两声,打破了尴尬的沉默,随口问道:“你的四个添怎么只剩下三个了?那个添衣嫁到外头去了?”

嗯?漂亮的添衣姐姐嫁人了?我忙竖起耳朵听娘亲的回答。

“这丫头不想嫁人。”娘亲说:“九月的时候添衣病了一场,她说怕过了病气给子龙,搬到我乡下陪嫁温泉庄子养病去了,现在她身子已经好了,朱砂刚生了一个小子,坐着月子,她就帮忙理着田庄的账簿。”

我放下心来,扭了扭身子,向储备食物的地方蹭去,娘亲解开衣襟,我一口就找准了地方,大力吮吸起来。

那个人的目光黏在我的粮仓上,说道:“这小子吃奶的力气还真大。”

这个人的目光太过炙热,我十分怀疑他要和我抢粮食,所以我在百忙之余咕噜噜了几声以示警告:这是我的地盘,你快点走开。

这个人完全无视我的警告,反而贴过去亲吻母亲的唇。

我顿时放心了,原来这人是个傻子,嘴唇再肿么亲都亲不出食物的啊笨蛋……

许三郎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睡莲猛地挣开,嗔道:“子龙看着呢,别太过分了。”

许三郎嘿嘿笑道:“一百多天的孩子能懂什么,就知道吃奶睡觉。”

睡莲摇头道,“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现在生了子龙,才晓得小孩子也是有思想的呢,他的眼神、表情还有手势都在努力表达着,只是大人不理解罢了。”

许三郎不以为然,看着小子龙一边吃奶,一边用墨葡萄般的眼睛斜睨着自己,便笑道:“那你觉得他这个眼神表示着什么?”

睡莲垂首看了看,笑道:“奇怪,这小子好像是鄙视你的样子。”

许三郎哈哈大笑,捏了捏小子龙奶胖奶胖的脸蛋,“臭小子敢鄙视我兵马大元帅,先吃我一捏。”

睡莲抱着小子龙侧身躲过了,“别闹,他哭起来炸雷似的。”

许三郎一把将母子两个搂在怀里,看着小子龙吃饱了奶歪在睡莲怀里打瞌睡,不禁感叹道:“今天是腊月十二,一年前的今天我们成亲,一年后长子都会爬了。时间过的真快啊,好像我骑着马去颜府接你上花轿就在昨日似的。”

睡莲默然,其实对于她而言,这一年过的很漫长,斗傅家、斗永定伯府、紫禁城早产,阵痛之时,她也怨过苍天不公,为何要她一人承担如此大的压力,可是当她抱着子龙软软的身体,又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爱屋及乌的连记忆中的三郎都平添了几分喜欢。

许三郎没有觉察到睡莲的想法,他鼓起腮帮子朝着小子龙的眼睫毛吹气,看着儿子睡梦中皱起眉头的样子觉得太可爱了,他轻声道:

“等他满了三岁,我就亲自教他习武,五岁教他骑马,满了十岁就带他去军营走动,十四岁上沙场,体验一把上场父子兵的感觉,呵呵。”

“等到了子龙十七,你给他寻一个好亲事、生大孙子,我再教大孙子习武、骑马、教他兵法……”

勋贵之家世代都以军人为职业,培养后代的想法其实和放羊的差不多,放羊、赚钱娶媳妇、生孩子,孩子再放羊、赚银子、娶媳妇等等重复走先辈的老路。

三岁看到老,其实在古代基本上在娘胎就能看到老了。睡莲靠在许三郎的怀里,笑道:“你倒是想的远,谁知道子龙喜欢什么样的媳妇儿。”

看着妻子交领中衣里藏着的两团饱满,就像熟透了的莲子任由采摘,许三郎呼吸一滞,啃着妻子圆润的肩膀,欲继续往下,含含糊糊道:“你说的对,我确实想的太远,不如想点实际的——给子龙添个弟弟如何?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嘛。”

睡莲身子一缩,“王太医说,我早产伤了元气,至少将养一年才能再生。”

许三郎一僵,停止行程,目光徒然爆出一丝戾气。

入夜,许三郎在内书房看公文,筱二郎穿着家常道袍进来。

“这三个月查的如何?”三郎问。

筱二郎说道:“果然不出侯爷所料,夫人在紫禁城早产,看似是傅太医为了报复,联合贤嫔在软轿里熏催产的香料,实则里头大有文章。”

“属下将里头可疑人等列了五十七人名单暗中查访,逐一排查,发现其中一个死人有问题。”

许三郎目光一冷,“是谁?”

筱二郎回道:“废嫔许茉的侍女翠儿,这个丫鬟原是侯府家生子,跟着主子一起入宫,深得许茉信任,许茉和傅太医事败后,翠儿被锦衣卫严刑拷打,招出许茉通过傅太医之手得到香料,并买通太后慈宁宫的内使故意引夫人走远路,招完之后,翠儿咬舌自尽了。”

“属下觉得奇怪,在宫里头谁都知道锦衣卫的手段毒辣,一般人在知道自己脱不了干系后会立即选择自尽,这翠儿是宫里头三十几年的老人了,她当然知晓落到锦衣卫手里是生不如死,为何不当场自尽,要在受过酷刑招供之后才寻死呢?”

“属下暗访翠儿的家里,得知她的双亲和哥嫂住在乡下田庄里,上个月家里起了一场大火,全家都烧死了。”

“不会是巧合,一定是有人想灭口。”许三郎冷冷道:“庄户人家习惯在地里藏东西,你掘地三尺,肯定能查出什么来。”

筱二郎道:“属下也是这么想的,那个烧成废墟的房子据说有极大的怨气,经常半夜听到鬼哭狼嚎的,牲畜频频死亡,吓得庄子里的人夜晚不敢出门,后来来了一个风水先生,说此处怨气太盛,非几场法事能够驱除,定要修一座小庙才能镇得住,庄头怕出事,就同意了。”

许三郎说道:“这都是我们玩剩下的小把戏,其实是为了堂而皇之的挖地三尺,重打地基,把一切证据消除掉而已,以防将来人们有所觉察,重翻次案。”

筱二郎顿首道:“越是这样,翠儿家里的疑点就越大,属下暗访那个游方道士、挖地基的游民、修庙的工匠,再比对宫里宫人们出入宫廷的记录,沿着蛛丝马迹慢慢查访,终于有了眉目,可是却只能到此为此,属下不敢再查下去。”

“哦?”许三郎心里闪电似的划过一个念头,“莫非是慈宁宫的人。”

“真是。”筱二郎低声道:“线索直指太后身边的一个嬷嬷,依属下愚见,整个事件恐怕是太后在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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