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还未破壳而出的孔宣来说,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先暂且不论,我们来说说那又一次被林桑遗忘了的六翅天蚕吧!
这六翅天蚕自从化茧开始,存在感就降到了极低,不止林桑把它彻底忘了,就连太一也渐渐忽略了它的存在。嗯……,这或许是件好事也说不定,毕竟,若它不是因为化茧而陷入沉睡之中,早就被太一赶回旸岛了,又哪里有机缘能听鸿钧道祖讲道呢?
六翅天蚕化茧之后,就一直被林桑揣在袖子里,等林桑去紫霄宫听道的时候,无意中就把它也带去了,本来呢,这六翅天蚕陷入沉睡中,是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的,可是鸿均道祖讲道,又岂是等闲?这玄之又玄的大道之音,直接作用在它的元神之上,哪怕是在睡梦之中,都能听到那讲道的声音,就这样,它从沉睡中被活生生吵醒了。
刚被吵醒的时候,它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要知道,起床气这东西,可不是到了现代才有的,它刚要炸毛,就感受到了外面一股股强大的气息,其中一人的气息,更是尤为恐怖。它一下子就噤若寒蝉起来,那满腔的怒火也生生憋了回去,而等它听清那道声音所讲的内容,心神就彻底沉浸其中,再也顾不上其它了。
六翅天蚕就这样闷不吭声地听了三千年的讲道,至于为啥到现在都没出声,那是因为,在紫霄宫中时,它不敢出声,怕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也就罢了,悲催的是,林桑二进紫霄宫的时候,它又被鸿钧封闭了五感,可能鸿钧道祖也把它给忘了,直到出了紫霄宫,也没给它解开,无奈,它只能默默地继续修炼了。
直到现在,随着修为的不断增长,它也完成了蜕变,才从那种封闭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林桑只感觉袖中传来点点异动,紧接着,一道金光就从他袖中飞出,悬浮在了空中,林桑定睛一看,才发现,被金光包裹在正中间的,是一个雪白的蚕茧,那蚕茧不断膨胀着,像是有什么要挣脱出来。
林桑哪里还不知道,六翅天蚕要化茧成蝶了,他在心中描绘着所化蝴蝶的样子,从这动静来看,应该是一只金色的蝴蝶,那想必定是只很美丽的蝴蝶。果然,不过片刻时间,它就成功破茧而出了,那确实是一只金色的……,嗯?一只金色的蝉?
林桑彻底懵了,在他的认知中,破茧成蝶才是人尽皆知的,哪怕不变成蝴蝶,变成一只飞蛾,他也不会这么震惊,从来没听说过,蚕会变成蝉啊!
太一察觉到院中传来的动静,也走了出来,他扫了那只金蝉一眼,就把注意力移到了林桑身上,同时,也就看到了他那副见鬼的样子,不由好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至于这么震惊吗?”
林桑却问道:“你不惊讶?这……怎么会变成一只蝉?”
太一挑挑眉,奇怪道:“不然呢?还能变成什么?”
林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里是洪荒,他所知道的定律还不是定律,或许,这就是天地间的第一只蚕,也是第一只蝉。好像在这个年代,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正常的,不需要大惊小怪?
他们不过说两句话的功夫,天空上已经聚起朵朵劫云,林桑这才想起,六翅天蚕说过,它破茧而出后,就要化形了,他顾不得再去胡思乱想,赶忙对那只金蝉喊道:“去外面,别把我的四合院毁了!”
那金蝉听到他的话,略无奈地看他一眼,就飞出院子,又向上飞了段距离,来到了旸岛的护岛大阵之上,随后就停在了半空中。
此时空中劫云凝结完毕,道道劫雷也劈了下来……
林桑和太一跟着来到空中,远远地观望起来,这会儿,金蝉已经被一片紫色的电光所覆盖,而空中的劫云上雷电密布,不时就会劈下一道来,林桑看着这番场景,却是一点也不担心,要知道,这六翅天蚕的防御可是堪称变态的,应付这些劫雷,完全没有问题。
果然,半晌后,天空上的劫云慢慢散去,那只金蝉也化形成功了,只是他周身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下,却是看不真切,只见他伸手一招,那蜕下的蚕茧就飞到了半空中,变成一件雪白的长袍,被他穿到身上,而他周身覆盖的那层金光,也消失不见了。
林桑这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没穿衣服,所以才弄了层金光来遮羞,心中好笑地摇摇头,再抬头时,那身着白袍的人已经向着他们飞了过来。
林桑仔细打量了一下,倒是生就一副好相貌,与他那在外的凶名相反,他的长相颇为和善,还透着点点灵慧,看着真不像是洪荒五虫之首所化。
他来到近前,对着林桑拱手一礼,道:“金蝉子见过真人!”
林桑:“……”是他知道的那个金蝉子吗?
今天的意外一桩接一桩,林桑感觉自己都震惊的麻木了,他感受了一下金蝉子的气息,也有太乙金仙的道行,六翅天蚕的跟脚虽然比不上他和太一,却也算不错了。
金蝉子看向林桑的目光满是感激,毕竟,林桑助他良多,不管是喂他吃的桑叶,还是带他去紫霄宫,都算得上是大恩了,不过,他看向太一的目光就很是忌惮了,虽然没有感觉到杀意,不过总感觉这人对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友善啊。
三人不过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四合院中,旸岛上空有防御阵法,所以倒没有遭到破坏,等回到院中,林桑才意识到,金蝉子现在化形了,是需要住处的,不比从前,随便揣在袖中就可以。
如今的内院中,林桑住了正房,太一住在东厢房,西厢房还空着,金蝉子就想住到西厢去,谁知他刚提出来,太一看向他的目光就不善起来。
林桑本来是没意见的,在他想来,住就住了,反正也是空着,不过既然太一不情愿,他也就没说话,只看太一怎么处理。
太一看向林桑,与他商议道:“你收他来不是看护道场的吗?既然是守门人,那就住前院吧!”
其实林桑当初那么说,也不过是个由头罢了,可太一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拆台,不然到时候引火烧身,就糟了!想到这里,他就询问地看向金蝉子……
金蝉子当然是不太想的,可是……他惹不起太一啊,就只能憋屈地点点头,同意了。
旸岛上就又多了个新成员,金蝉子虽然看出太一并不喜欢自己,却是想不明白原因,直到一天天过去,他也总结出了一些规律,每当他进内院找林桑时,太一看向他的目光就格外地冷,渐渐地,他就感觉出了那么点意思,没事再也不往林桑跟前凑了。
时光飞逝,眨眼间,又过了几个春秋,这日,林桑闲来无事,在院中荡起秋千来,荡着荡着,就看到了旁边垂下来的葡萄藤,这藤上的葡萄早就没了,或许是还没到成熟期,新一茬的葡萄还没长出来,他看着这葡萄藤,就联想到了那葡萄的味道,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自己埋在葡萄藤下的酒来。
林桑想到当初兴冲冲酿酒的自己,就摇头一笑,当时心心念念的葡萄酒,竟也被自己忘到脑后了,不过这也不奇怪,那时刚刚把酒酿上,太一就辞别,紧跟着,自己也离岛了,之后一过三千多年,再也没有回来过,只怪自己运道不好,忙活了半天,一口也没喝上,那酒恐怕早就坏了。
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到底是挖了一坛出来,打开后,他先嗅了嗅,传入鼻中的是一股带着果味芬芳的酒香,没有丝毫腐败的气味。他心中一喜,竟然没坏?他往坛中瞅了瞅,原本满满的一坛酒,现在只剩坛底浅浅的一层,摇摇酒坛子,那酒只是微微晃了晃,原来过了三千年,酒水竟是变成了酒浆,那酒浆呈紫红色,被阳光一照,倒显得很是剔透,颇为好看。
林桑有些为难地看着坛中的酒浆,这也不能直接喝啊,他低头想了想,就往坛中注了些灵池水,然后晃了晃,那酒浆就均匀地融入了水中,酒水颜色变淡了一些,不过看着倒更好看了。
林桑先倒了一杯,尝了尝,入口丝滑,醇香的酒液流入口中,先是感觉微涩,又带着点点的酸,等咽下后,口中却又感觉到隐隐约约的甘甜。酒液顺着咽喉,一路向下,明明是葡萄酒,却像白酒一样给人一种灼热的感觉,林桑猜测,可能是陈了太多年,才会如此,想必这酒的度数不会低,不过总体来说,味道还是不错的。
他将酒坛放到庭院的石桌上,走到东厢房门前,敲了敲。太一并没有闭关,只是在打坐,所以他想让太一也出来尝尝,两人小酌几杯,岂不美哉?
敲门声刚落,房门就从里面打开,林桑拉着太一往石桌走去,口中还道:“太一,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年酿的葡萄酒?”
太一跟着他走着,略微想了想,就应道:“对!我想起来了!你那时候是试着弄过,怎么样了?”
林桑语气有些兴奋,道:“过了这么多年,我原本以为坏了呢,没想到挖出来一看,还好好地,我尝了尝,还挺好喝的。”
说着话,两人已经来到石桌前,相对而坐,林桑幻化出一个酒壶,两个酒杯,先将坛中的酒倒入壶中,然后又把两个酒杯斟满,林桑已经喝过,就先劝太一喝酒,太一端起一杯酒,品尝一番,味道确实不错。
其后两人就你来我往地喝了起来,边喝边聊,不知不觉中,一坛酒就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