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阮房间出来,谢蔷眼睛还红红的。
阿姨没把她的东西拿去客卧,而是直接拿到了柳明修的房间。
推开门,柳明修正坐在三角钢琴前。
琴声在夜里静谧地流淌,要不是他一时兴起,谢蔷险些忘了,柳明修这双手除了用来给她做饭,还会弹琴。
克莱德曼的《梦婚》耳熟能闻,在各种晚宴、休闲场合,基本都能听见它的旋律。谢蔷本身也是擅长钢琴的人,没什么好惊奇的。
只不过眼下在夜晚卧室,二人独处的时光,气氛本就暧昧。此情此景之下,琴音和曲子反倒成了次要。面前的人肩宽腿长,骨节分明的手略一撑开,在黑白琴键上流利错落。
配合头顶柔黄灯光落下,模样愈发显得清俊骄傲,格外地高光。
打扰别人演奏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谢蔷就这么抱手倚在门边,静静听着琴声,舔他的颜值。
还是柳明修先开的口。
“怎么,被我迷住了?”
他没抬头,目光仍然落在琴键上,嗓音噙着一丝戏侃,唇角稍扬。
谢蔷说:“《梦中的婚礼》最多算是4级难度的曲子,g小调,没什么特点,整首曲子中没有特殊音调走向,唯一有难度的也就是后面部分右手有一个八度,我五岁时候就会弹了。”
顿了顿,谢蔷补充道:“其实应该三岁就会,但那时候手太小,还跨不了八度。”
“……”柳明修气笑了,指尖咚的一下敲在琴键上,琴音戛然而止。他抬眸望向她,“谢蔷,你就不能夸我一句?煞风景的能力你真是专业的。”
《梦婚》虽然耳熟能闻,技术难度也说不上有多少,但想要弹好,须得融入个人情感,不是生硬地把琴谱背下来就可以。
他弹得并不差,说很好也不为过。
只是谢蔷不太习惯对柳明修说甜言蜜语,以前交往时候就是,总看不惯他嘚瑟的样子,不怼他几句她就浑身不舒服。
安静几秒,谢蔷生硬地把话题转开:“我要去洗澡了,阿姨把我衣服放哪儿了?”
她转身朝浴室方向走,没走出几步,脚下一空,被柳明修打横抱起。
合上琴盖,他把她放在钢琴上面,俯身靠近她。
他额间和她相抵,眸光很深,气息丝丝缕缕地交缠,“蔷儿。”
他唇瓣轻触着她的眼睛,鼻尖,辗转来到嘴唇。这人接吻时会自觉闭上眼睛,很动情。低哑的嗓音缭绕在她耳畔,呢喃不断,像是一种蛊惑。
在一起久了,柳明修一翘起尾巴谢蔷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谢蔷拿脚抵在他胸膛,把他撑开,毫不留情地说:“柳明修,你这是对钢琴和音乐的一种亵渎。”
柳明修解开衣扣,想靠近她,“蔷儿,想你亵渎我,还想你践踏我。”
“……”
谢蔷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又是亲又是揉,都快喘不过气了。
她挣开他,“哎呀,臭,我还没洗澡呢!”
她在卧室里和宋阮谈话那阵子工夫,柳明修早就把自己搞得又香又干净,只等着她今晚来宠幸。
谢蔷往衣橱方向走,“我的衣服呢?阿姨没给我准备今晚换洗的衣服吗?”
她在衣橱前翻找老半天,柳明修走过去,拉开另一扇柜门。里面全是她的衣服,整整齐齐摆放着,从冬装到夏装,日常到居家,小礼服到睡衣一样不少。
以前她在柳家小住过,在这里留了不少她的衣物,只是时间过去许久,谢蔷不想他会一直保留。
谢蔷震惊道:“两年前的衣服……你就一直放在这儿?”
“嗯,一直给你存着,怕你过来会找不到。”柳明修说。除却他们恋爱的关系,以往过年过节,两家也会串串门子,日积月累,她留下来的东西不少。
柳明修给她挑了件淡粉色的吊带睡裙,记得她以前穿过,衬得她肤白温柔,格外娇羞。
谢蔷手里端着睡裙,心情有点儿复杂:“这么多的东西,都放着挺碍地方的,其实你丢了也行,又不是限量款,想买就能买到。”
“那怎么行?”柳明修吻了吻她的额头,温声道,“这上面有蔷儿的味道,想你的时候我就拿出来闻一闻,不然那两年我怎么过?”
谢蔷:“……”
谢蔷觉得她真是低估了柳明修变态的程度。
洗完澡出来,柳明修已经在床上躺着。他半倚在床头,手里还不忘端着一本五三,见缝插针地复习。毕竟全校第一就要有全校第一的样子,就算马上要进行床上运动,也必须争分夺秒地刷一套题。
见她出来,柳明修把手里的五三扔了,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蔷儿,过来我怀里。”
谢蔷拿浴巾擦着头发,朝他走过去。她穿着他挑的粉色吊带睡裙,虽然是三年前的旧款,但她这些年身材变化不大,对比以前还稍微瘦了,腰部位置显得有些宽松。
她骨架子很漂亮,标准的天鹅颈,双臂纤细,皮肤白得像是会发光。
小腿又直又长,在他面前一晃一晃,柳明修就觉得自己心神也一荡一荡的。
走到床边,谢蔷扔开浴巾,手脚并用地爬到床上。
柳明修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谢蔷坐在他怀里,余光瞄了眼地上的五三,“我洗澡洗了半小时,你怎么一题都没写?”
“心里想着你,没法儿写题。”柳明修说。
谢蔷轻嗤,“那两年我不在,你是怎么过的?”
“化悲愤为动力,天天刷题,以防自己有空想你。”
“那我不该回来,你多刷几套题,指不定你就保送清大了呢。”
柳明修觉得她是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有什么误解。
他说:“清大,闭着眼都能考上。”
头发吹到半干,谢蔷嫌热,不肯吹了。
柳明修起身去柜子里拿套,谢蔷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趴在床上,随手翻开那本五三。
柳明修见她看得认真,戏侃道:“马上就期末了,你要是没把握,那今晚不做了,空出时间给你复习。”
谢蔷单手托着脸,意兴阑珊:“就期末考那种难度,百分之八十都是基础题,剩下百分之二十稍微变化下思路就行,犯得着过脑子吗?”
屋里气氛太好,外加夜已深,谢蔷裹在暖融融的被窝里,直打哈欠。
柳明修在床边坐下,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困了?”
谢蔷原本是有了困意,看见他手里的东西,一下又来了精神。
今晚吃得有点儿多,得消耗消耗,不然又得长胖。
交往久了,撇开两人平日的拌嘴吵架不提,在这方面异常有默契。柳明修低头吻她,她便自觉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他要更进一步,她便将自己送进他怀里。
情至浓时,她听见他在耳旁低低的声息,在她身前抬头,用牙撕开套子的动作格外野性,她脑子里瞬间如同过电一般。
柳明修抱着她翻了个身,低声在她耳旁说:“蔷儿,趴着。”
“唔……”谢蔷两手不禁揪住了床单,随着床头摇晃,唇中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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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消耗太大,快到天亮才停歇。隔日周末,不用早起回校,两人自然是相拥着睡到日上三竿。
十点多的时候谢蔷将将转醒,柳明修又摁着她来了一回。
等到起床,谢蔷身上已不剩半丝力气。
谢蔷站在洗手池前刷牙,柳明修从身后抱她,细吻她的耳垂,到颈脖。
谢蔷现在是浑身没力。
她含着一口泡沫,皱眉道:“柳明修,你给我滚开。”
“蔷儿,你知道我现在想对你做什么吗?”柳明修唇瓣贴着她的耳,低声喃道,“就想这样把你绑在床上,没日没夜地和你做。”
“……”
虽然两人已经有过亲密关系,可听他这样直白,谢蔷还是会感觉羞耻。
她怒瞪他:“柳明修!昨晚加上今天早上,四次了!”
柳明修抱着她不肯撒手,“要不然我们生个孩子吧?生两个,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哥哥能保护妹妹,两个孩子也有个伴儿。”
谢蔷:“……”
谢蔷气得当即跺了他一脚,“你有毛病啊?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再说你今年几岁,法定了吗?”
柳明修仿佛还在梦里,如若无闻:“我们可以去丹麦、摩洛哥、奥地利……”
“……”
谢蔷面无表情,从他怀里挣出来,“柳明修,趁我巴掌还没扇到你脸上之前,你还有住口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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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上下来,阿姨已经准备好午餐。柳铭诚上午回了公司,只有宋阮陪他们一起吃饭。
宋阮往谢蔷碗里夹鱼,温声细语的,“小蔷,多吃点儿,年轻孩子不多注意些身体怎么行。”
谢蔷:“……”
谢蔷总觉得宋阮这话有深意。
柳明修神色自若地夹菜,“妈,让你晚上少在外面晃悠,尊重隐私懂不懂?”
“哎哟,妈妈昨晚不就下楼吃了个宵夜,也没听见什么,就听见你们床板摇了一晚上。”
“噗——”
谢蔷没忍住,嘴里的饭全都呛了出来。
“咳咳咳——!!!”谢蔷用力咳着,脸都憋红了。
“这孩子是怎么了,吃得那么急?”宋阮赶紧唤来阿姨,“快去,倒杯水来。”
“是。”阿姨道。
谢蔷足足咳了五分钟没缓过劲儿来,米饭都呛气管里了。
柳明修给她拍着背,淡淡说:“蔷儿害羞了。”
“柳明修……!咳……”谢蔷瞪他。
宋阮放下筷子,拿纸巾擦了擦嘴,语气关切:“小蔷,要是你们等不及大学毕业就结婚,其实我们做长辈的也很开明——”
“……”
谢蔷喝了一大杯水,才逐渐缓过来。
她拍开柳明修的手,又在桌子底下用力踩了他一脚,面上对宋阮微笑,礼貌道:“阿姨,我还想多玩两年,不想那么早结婚。”
午饭后宋阮约了一群富太太打麻将,家里除了阿姨司机,就剩他们两个人。
谢蔷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柳明修从身后抱着她。
他四肢全挂在她身上,像树熊抱树一样的姿势,下巴搁在她颈窝里,“蔷儿,你什么时候答应跟我结婚?”
“不知道。”谢蔷手里拿着遥控器,没什么情绪地道,“我得看看心情,看看天气,再看看你的表现。”
“再说了,现在不还早吗?万一我遇上更合适的,咱俩也不能勉强。”
“……”
柳明修顿时如临大敌。
他握着她双肩,把她掰过来,“谢蔷,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你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次?”
谢蔷没工夫理他,她追的剧就快开播了。
谢蔷挣开他的手,拧眉道:“柳明修,你见好就收啊。”
毕竟他们才和好,感情总得循序渐进,有些事儿急不来。谢蔷什么性子,他柳明修最清楚不过。
只要她肯让他亲近,就说明他还有机会。
至于脸是什么,他柳明修早就不要了。
柳明修耐心哄着她,决定走曲线救国路线,从她身边的人下手。
“蔷儿,今年寒假我想抽个空,去见见谢叔叔,认真跟他表达一下我对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