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修缓缓弯腰将地上的信封拾起,上面白底黑字,印有“curtis”的英文字样。
怀里的人无意识地环紧他的脖子,脸颊埋进他颈窝里。
蒙眬迷糊中,听见她低低地喃道:
“明修,我不想离开你的,两年前我不想,两年后也不想。”
柳明修动作滞住。
门从里面打开,阿姨看见谢蔷八爪鱼似地挂在他身上,愣住:“谢小姐她……”
“喝多了,我照顾她就行,不要惊动我父母。”柳明修说。
阿姨应道:“是。”
柳明修抱着谢蔷上楼,进到卧室,把她放到床上。
他轻轻拍她的脸,“蔷儿?”
“唔……”谢蔷闭着眼,快要睡过去,眉心蹙起。
她嘴里不情愿地咕哝了声,卷着被子翻身,拿后背对着他。
柳明修推了推她的肩,试图叫醒她,“蔷儿,醒醒。”
“……唔。”谢蔷挪动身子,把被子拉过头顶,将他隔绝在外。
“……”
柳明修叹了口气。
他把她露在外面的手臂放进被窝,替她掖好被角。又从旁边拿来枕头,给她垫放在颈下。
现在已是深秋,夜晚风凉。
柳明修坐在床边,沿着折痕将那只信封拆开。
信件内容是全英文的,由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发来的通知,经面试官一致考核,她已经通过面试,被学院正式录取。
这份offer是柯蒂斯两年前发给她的,她并没有按照上面的规定时间入学,而是向学院递交了休学申请。
信封底层还夹着另一张提醒她尽快办理入学手续的告知书。
就着卧室内柔黄的灯光,白纸黑字,每一个单词清晰入眼。
忽地,腰间被一双细细的胳膊缠住。
床上的人不安分地翻来覆去,像是在睡梦中本能地寻求安全感,手臂环住他的腰,迷迷糊糊地喊:
“明修……”
柳明修顿了顿,将信件折好,重新收回信封。
他知道谢蔷喝醉了有多黏人,像个泼皮无赖的小孩子,须得随着她心意,否则又哭又闹,不讲丝毫道理。
柳明修目光静静落在她的面庞,灯光流映之下,她的五官显得格外柔和。
一线流光落在她挺立的鼻子,气息轻轻,牵连眼睫的颤动,如同蝴蝶扑起的翅膀。
肤色白如凝脂。
他抚摸着她细软的发,轻声问:“蔷儿,你想去吗?”
半梦半醒间,谢蔷仿佛听到他的声音,迷蒙地睁开一丝眼。
她望向他,低低地喃道:“明修……”
“嗯,我在。”柳明修回应着。
她朝他伸出双臂,撒娇一般:“要抱抱。”
柳明修微愣。
心头某个地方,突然柔软地塌陷下去。
得不到他的回应,她似乎着急了,小嘴撅起来,被窝里的长腿踢蹬两下。
谢蔷朝他伸长着胳膊,委屈巴巴地说:“要抱抱。”
柳明修俯低身,将她牢牢抱进怀里。
唇瓣贴着她的耳,嗓音发哑:“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让你离我太远?”
谢蔷被他紧紧抱着,快要喘不过气。
她两手抵在他胸膛,挣扎着,想从他怀里钻出,“明修……”
她声音哀求,只会让他更不愿意放开。
柳明修没有给她逃走的机会,下一秒,他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唔……”
谢蔷费力地迎合他的吻,唇瓣和舌根都被吮得生疼。她面颊滚烫,扶在他肩头的指尖陷进去,在他皮肤划出红痕。
“蔷儿……”
柳明修越吻越深,不住地呢喃她的名字,身躯随之覆上;唇与舌之间的缠绵,指节穿进她的发丝,将她更多地压近自己。
谢蔷挣不开,逃不掉,只能渐渐地服从于他;微仰起头,让他的唇吻落在自己的颈脖。
忍不住,唇中逸出一丝尖娇的轻吟。
柳明修抱着她,将她按入怀中,仿佛要将她就此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
第二天早上醒来,谢蔷浑身像是散了架。
清晨的阳光落在眼皮上,微微刺目。她被他严丝合缝地抱在怀里,最先映入眼帘的,是男生修长的颈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喉结凸起一道弧度,锁骨陡峭凌厉,肩膀平直。
两人都光着身子,一夜疯狂。
谢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她虽然喝了酒,意识有些迷糊,但啤酒度数有限,她只饮了小半杯,尚存几分清醒。
她还记得他一路抱她回来,不管她怎么缠他,对他闹脾气,他始终耐心哄着;
进到卧室,他把她放到床上,又替她盖好被子。
他颈脖上大片大片的红紫。
是她昨晚留下的“杰作。”
谢蔷动了一下,柳明修随之醒来。
柳明修缓缓睁开眼,面前视野逐渐由模糊变为清晰,与怀里的人对上。
他抱着她往怀里拢了拢,刚睡醒的关系,嗓音微哑,“这么早就醒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现在六点过一刻。
闹钟还没响。
谢蔷记起他昨夜对她做的事,脸上羞色未褪,愤愤地推了他肩头一掌。
“你这是趁人之危!”
柳明修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哄地说:“没忍住,有些过了。”
何止是有些过了。
起初她在睡梦中不太乐意,他却异常强势,非要她不可;谢蔷让他又亲又弄,半推半就的,也就从了。
没想他丝毫不节制,摁着她一遍又一遍地要,若不是她后来呜呜嘤嘤地快要发不出声音,他才不会轻易放过她。
谢蔷抱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我内衣裤呢?你昨晚扔哪儿了?”
谢蔷又是掀被子又是掀枕头,四处寻找。
柳明修翕了翕唇,还没来得及开口,谢蔷目光留意到床头的信封。
谢蔷一怔。
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柳明修撑着自己从床上坐起,解释说:“昨晚你喝多了,从你衣服口袋里掉了出来。”
“……”
谢蔷忽然手足无措起来。
她徒劳地启唇,“我……”
柳明修望着她,掌心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过来我这儿。”
“……”
谢蔷不知道该怎么做,目光闪缩,讷讷地开口:“我……”
柳明修没给她犹豫的机会,牵住她的腕,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带。
谢蔷踉踉跄跄地跌进他怀里。
她想挣扎,他却不让,将她抱得更紧。
“蔷儿,你别害怕。”柳明修抚摸着她的发,像是安抚一个婴孩,“就抱一下,很快就好。”
谢蔷乖乖不乱动了,扶在他腰上的手不由地收紧,像是寻求某些安慰。眼睛埋进他的颈窝里。
她低声问:“你都看见了?”
“嗯。”柳明修抱着她,偏头吻了吻她的脸颊,“你想去吗?”
“我不知道。”谢蔷摇摇头,声音很低,“我还没想好,我……”
“我希望你去。”柳明修比她快一步开口。
“……”
柳明修握着她的双肩,让她从怀里直起身,和他相视。她巴巴地望着他,眼睛通红,像是受尽了委屈。
柳明修用指腹替她擦掉眼角的泪迹,对她说:“等一下,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
只有柳明修知道,在这幢别墅二楼的尽头,那间看似不起眼的儿童房里,有他一直以来珍藏在心底的“秘密。”
柳明修带着她在那扇房门前停下。谢蔷望着面前略显得陈旧的门饰,不解道:“这里是……”
“是我小时候睡的房间。后来我搬去主卧,这间卧房便留空出来。”柳明修说。
他把钥匙放进锁孔,转动门把。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光亮从外面照进去。
屋内一尘不染,墙壁上贴着许许多多的海报,架子上整齐摆放着cd,精选集,演奏会现场刻录的纪念专辑;
每一面海报,每一张cd的封面上,都是同一个女孩子的模样。
从她七岁到十七岁,手持琴弓站上古典乐舞台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里只有她。
谢蔷一怔,眼泪忽就忍不住了。
柳明修握着她的双肩,推着她往房间里走,在架前停下。
他的手越过她耳侧,拿起架子上的一张cd。封面上的女孩身姿纤瘦,容貌稚嫩,双颊上的婴儿肥还未完全褪去;
穿着黑色丝绒的小礼服,坐在乐团中央,大提琴安静枕在她的颈侧;
金色的演奏殿堂灯光流溢,弦乐琴手在她身后呈弧形排开;台下上万乐迷翘首以盼,她没有丝毫怯色;
那年她十三岁,首次拿下国外音乐大赛金奖,在古典乐界声名鹊起,回国后举办的个人首场演奏会。
“记得你第一次开演奏会,你给我爸妈送了门票,但是没送我的。那时候我年纪小,脸皮还不够厚,放不下面子对你死缠烂打,就让我爸托人在演奏会现场录制的,封面也是让摄影师另外拍的。”柳明修指尖抚过旁边相邻的几张cd,神情温柔,“后来市面上推出了正式的纪念专辑,初版,再版,精装版,特辑版,年度精选版,我都买回来了。”
上面整整齐齐,一张挨着一张,全都是有关她的专辑。
小时候他们总是一见面就吵架、打架,她无论做什么都躲着他,更不乐意他来听自己的演奏会。
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却一直在背后默默地关注她。
谢蔷忍不住,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落。
她哽咽地说:“那时候我的专辑总是卖断货,就是因为你在背后暗箱操作吗?”
“什么暗箱操作,老公给媳妇儿撑腰,天经地义。”柳明修握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面向他。
她流泪,他便觉得心疼。
柳明修吻上她湿润的眼睛,“你值得我这样做。”
谢蔷抽噎着,肩膀一颤一颤,连话都说不清楚:“哪有人第一次出专辑就大卖了一百多万,还是古典乐,当时我经纪人都吓疯了,以为是对家故意下手黑我。”
柳明修笑了。
他用指腹替她擦拭眼泪,认真地望她:“蔷儿,那时候我们确实是敌人啊。”
从小到大,他们成天对着干,只有相杀没有相爱,巴不得对方天天过不上好日子。
谢蔷没想过后来自己会爱上他,和他在一起。
更没想过他珍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竟会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已喜欢上了她。
卧室里,两人紧紧相拥。
谢蔷流着泪,问:“我要去柯蒂斯两年,你舍得我就这样离开?”
“昨天,你还欠我一个生日愿望。”柳明修捧着她的脸,安静地对她说,“我希望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
“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与支持。
番外:蔷薇花开(大学+婚后)
-
【接档文《绝对臣服》预收文案】
1.
慕嫣做了陆烬三年的地下情人。
只有慕嫣自己心里清楚,陆烬对她只有游戏,没有爱情。
2.
一夜春宵后,慕嫣在镜前穿衣,陆烬从身后抱住她,低头暧昧地亲咬她的耳垂。
慕嫣却挣开了他的手。
半晌,慕嫣看着他,对他说:“陆烬,我们断了吧。”
3.
人人都说君域集团陆总矜贵狂傲,生性冷血,身旁女人多如玩物,却从未对谁真正动过情意。
慕嫣是他历任最长的一个女人。
就连陆烬自己也以为,会和慕嫣一直把这样的关系维持下去。
陆烬问她原因。
慕嫣轻笑着说:“年纪大了,要找个豪门嫁了,生两个孩子,继承对方的千亿财产,享受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陆烬挑眉反问:“我难道不是豪门?”
“那怎么一样?”
慕嫣缓步走到他面前,轻薄的纱裙随风飘动,勾勒一双白皙长腿若隐若现。
她的手轻放在他心口,扬眼看他,如娇如媚:
“陆总,您是没有心的。”
步步为营布下天罗地网坐等狗男人栽坑里的心机大美人vs腹黑阴暗占有欲超强大boss
-强强,男渣女渣
-成年人的游戏,认真你就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