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之一的金衣卫已经提前去了南蜀,在林大人到东临的隔天,宋瀮一行人启程前往南蜀,盛绯仗着腿受伤了,整个人没骨头一般靠在宋瀮身上:“王爷,南蜀情况到底怎么样啊?”
“要到了才知道。”宋瀮闭目养神,不怎么理会盛绯。
“王爷......”
盛绯话还没说完就被宋瀮捂住了嘴,略带些无奈的语气:“你安静点,吵得本王头痛。”
盛绯瘪瘪嘴,倒是真的安静下来了,学宋瀮一样闭目养神。
约莫行了半日就到了南蜀境内,入夜的时候到了南蜀巡抚所在的兹帨,发现兹帨的城门口火光大亮,一开始还以为是城内走水了,走进了才发现是巡抚带着人在门口迎接。
宋瀮下马车之后,脸色不太好,现在不算晚,但是城内完全没有任何亮光,所有的民居店铺全部黑漆漆一片,特别是巡抚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让宋瀮觉得有些反胃。
他没让盛绯下马车,直接让人先送盛绯去了巡抚的住所,自己则和林大人随巡抚步行回府,路上交流对这次剿匪的看法,和林大人一唱一和不动声色套着巡抚的话。
作为先遣部队的盛绯刚到就收到了巡抚府人的热情款待,由一群丫鬟簇拥着盛绯往安排好的院子走。
盛绯却眉头紧皱,她觉得南蜀巡抚定是个贪官,这宅子比宋瀮的王府还要奢华了,府上的下人都快和王府不相上下了,古代巡抚能有这么高的工资?
“王妃,你看这院子还算合心意吗?”巡抚夫人讨好地笑着,“待会等王爷他们回来之后接风宴就开席,不知道王爷和王妃有什么忌口没有?”
盛绯:“没有,不用这么麻烦的。”
“那怎么行,王爷一路颠簸肯定辛苦,定要好好招待才是。”
“一路颠簸很累了,不用铺张,再说了南蜀不是财政拮据么?”
“既然王妃累了,那臣妇就先退下了。”巡抚夫人躲避了盛绯的眼神,带着下人离开了。
待巡抚夫人走了之后盛绯才松了一口气,方才一直端着架子累死了,人刚走她瞬间就瘫成泥:“累死了,翠绿快替我捏捏。”
***
盛绯是在女眷那边用膳,都是官夫人,见了盛绯都在巴结,应付下来也很累,最后还是翠绿开口说盛绯之前受了惊吓,又扭伤了脚需要好好休息,盛绯才得以脱身。
而宋瀮那边就更难了,巡抚不仅安排了接风宴,居然还安排了舞女表演节目,宋瀮和林大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反观巡抚,眯着眼睛喝酒倒是享受得很。
宋瀮火气都快憋不住了,百姓过得这般艰难,而身为父母官的巡抚却骄奢成性,府邸竟比京城好些人都要豪华。若说没有压榨民脂民膏,宋瀮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不过现在却还不能发作,他们出来乍到,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南蜀剿匪,还需要巡抚的帮助。
待匪患没了,巡抚的下场不言而喻。
宋瀮回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盛绯还没睡觉,坐在窗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现在还没睡?又在等本王”
"王爷怎么走路都没有一点声音啊,会吓死人的。"盛绯起身替宋瀮解下外袍,之前住在驿站这事儿还可以让来顺做,可现在两个人在外人看来是对恩爱夫妻,自然需要盛绯亲历亲为。
宋瀮笑了笑,去了内室洗漱,两人躺在床上,互不干扰。
就在宋瀮要睡着的时候盛绯突然开口了,“王爷,我觉得这个巡抚不是好人。”
“这话怎么说?”宋瀮来了兴趣,他没想到盛绯居然能察觉到这事儿。
盛绯:“他一个巡抚家里比王府还要精致奢华。”
“王爷你是没看到,巡抚府人接待我的时候,身后跟的丫鬟比我还多,足足有十个了,我在王府,加上我两个陪嫁丫鬟才六个伺候的。”
“怎么,嫌弃本王给少了?”宋瀮双手枕在头下,心情总算是轻松了些。
“我说正事呢!”盛绯拍了宋瀮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有些放肆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将手收了回去。
宋瀮:“这事儿你别管,本王有分寸。”
“哦,对了,我之前用膳的时候发现,这些官夫人似乎分成了好几派。”
这话被宋瀮听进去了,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处理南蜀官员的时候,卸磨杀驴这事儿宋瀮做起来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盛绯还想说点什么,被宋瀮制止了:“睡觉,本来脑子就不够用,想这么多做什么,本王能处理好。”
宋瀮长手一伸,将盛绯拉进怀里抱着,按住她的脑袋不让动。原本身体就很累了,没多久盛绯就睡意汹涌,宋瀮却越发清醒了。
南蜀这里就像是一颗外表看起来依旧完好但实际上跟已经腐烂的古树,只有将里面腐烂的部分去除,古树还算有一线生机,可是这颗古树的根系盘根错节,一时半会没办法撼动,只能试试内部瓦解了。
但目前最主要的事情是将匪患的事情解决了,让老百姓尽快恢复农作,不然南蜀可能真的要成一座死城了。
***
次日清晨,宋瀮想要巡抚将南蜀的地形图拿出来,可巡抚却百般推脱。
先是安排了他们这一行人在兹帨城内闲逛,盛绯挽着宋瀮的手,一路逛下去只觉得压抑。
街道上看起来繁华,但是却没有什么生机,好多商贩的脸色都是麻木的,还有硬挤出来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盛绯的手紧了紧,宋瀮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改为牵着。
这里的情况真的太糟糕了,宋瀮看向巡抚的眼神像是淬了冰,恨不得立马将他就地正法。
第三日第四日依旧如此。
宋瀮的耐心被消耗殆尽了,气势凌然地看着巡抚,高声诘问:“巡抚莫不是想要妨碍本王执行公务?”
巡抚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连声讨饶:“下官不敢,只是这南蜀的地形图还是十几年前的了,南蜀近些年变化颇大,下官实在是不敢拿出来误导王爷,正在让人加紧赶制。”
宋瀮脸色越发难看,自带的气场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意思:“本王再给你一天时间,后日早晨本王要看到最新的地形地势图。”
巡抚脸上挂着汗连连点头,恭送宋瀮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