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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地知洁高在9分40秒时赶到了五条悟的临时住所,极限完成了五条悟苛刻的十分钟要求。

——然后等了八分钟。

五条悟出来的时候脸色很臭。

不过就算他脸色不臭,伊地知也不敢说什么“你让我十分钟内赶来,你却迟到了八分钟!”这种话。

五条悟没带眼罩,在凌晨一点多的深夜带了一副墨镜,随意把自己扔在副驾上,然后很重地拉上门。

一副「你小心点我很不爽」的不良模样。

狭小的空间里空气被挤压着,伊地知一个字也没敢说,默默发动了车,在车辆稀少的道路上持续加速。

每次和五条悟独处的时候,他都在思考辞职的可能性,今晚尤其如此。

五条悟的性格已经够差劲了,不过好歹没有起床气,就算执行任务的时间比较阴间,也不会给伊地知增加额外的压力。

可今天,五条悟似乎觉醒了起床气属性?

——伊地知觉得这份工作真的是做不下去了。

“伊地知,我很生气,你看不出来吗?”五条悟忽然开口。

伊地知:“……看、看出来了。”

“那你一句话也不问?是不是看我生气你很开心?”五条悟瞥眼看他。

这已经算到了无理取闹的地步了吧?

“没、没有的,五条先生。”就算开心,也不能让他知道啊。

“那你快问我,为什么生气。”五条悟大概是憋了半天等伊地知点炮仗,结果伊地知死活没点,“快问我。”

伊地知绝望开口:“………您,为什么生气呢?”

他开始盘算着自己的存款是否可以支持自己裸辞。

“为什么生气啊。”五条悟拖长声音,然后冷冰冰蹦出一句话,“伊地知,你晚上没有性生活吗?”

伊地知吓得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高速行驶的车直接变道:“……五条先生,您是认真的吗。”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他支着头,催促被这个问题炸到无措的伊地知,“快——点——回答。”

在咒术这一行工作,工资虽然还算高,但因为常年缺人手,工作强度却直飙007,别提性生活了,连正常生活很难有。

原本冬日比不上夏日的那么忙,但涉谷一役后各种需要处理的各种事件压下来,哪怕是伊地知这类辅助监督也只能保证极限强度下的换班休息。

但现在,这人说得像他打扰了他什么似的。

可五条悟连女朋友都没有,哪来的性生活?除非自娱自乐也能算。

伊地知觉得他单纯想找事。

“………没有。”伊地知忍辱负重。

“哈哈,就知道你没有。”五条悟点了点车载屏幕上的时间,“但我有哦。”

伊地知:“………”他做错了什么,要在凌晨一点多,被迫听他讨厌的上司说这种话题。

“我不但今天应该有。”五条悟将座位退到最极限,叠起腿,后脑枕着小臂,语气又诡异地愉悦起来,“从今往后,我都会有。”

伊地知:你也该醒醒了。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没指望伊地知回复,五条悟自作主张地宣布,“以后晚上十点以后,不要找我哦。”

伊地知:“……”

这是强调以后每晚都要过的意思吗?可是咒灵没有生殖能力,不需要夜生活啊。

“诶?你在装没听到吗?”

“听到了,五条先生。”在五条悟的恶劣威胁下达之前,伊地知岔开了这让他感觉不适的话题,“虽然没有造成恶劣影响,但今晚的情况实在很危险。如果不能再发生更大骚乱之前解决,或可引起新一轮的舆论热潮。”

涉谷一役后,虽然现场民众拍摄的影像被全部清除,但过多的目击者与普通民众的死亡、昏迷,涉谷站点被封停,还是让霓虹社会产生了极大的动荡。

对此变故,最终解释为由于对外派遣超能力者参与世界战役,学园都市疏于防备,使生化研究资料遭恐/袭分子窃取。

“听到了要做到哦。不过,这是故技重施吗?”五条悟摸摸下巴,“去年的百鬼夜行在新宿,之前在涉谷,然后今天选择池袋,嘛,选址都很热闹呢。但这次行动的目的是什么呢,扰乱民心吗?”

伊地知:“只是……无论是咒灵规模,还是时间点,都与之前相差很大。而且也没有下帐,疏散民众也没有受到阻碍。”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因为是周六?”他掏出手机看日历,“而且,在这个点放出这么多咒灵,看起来没什么意义诶。”

伊地知略点头:“应该……还有更深的目的吧,已经有人在调查相关事件,试图建立行动关联性了。”

“相关性的话,”汽车穿入隧道,隧道灯明暗变化,他垂着眼略揉眉心:“……应该,不会吧。”

伊地知:?

“感情会干扰判断吧。”五条悟不着调地打了个哈欠,“大概是过虑了,快点啦好困,我希望能在一个小时内回家休息哦。”

“……已经、已经是限速了!”

城市内没有特意清理出的、供五条悟无障碍瞬移的通道,连续多段瞬移存在误伤风险,要不然伊地知真的很想建议五条悟自己飞过去。

“哦对了,池袋那边已经鉴定了是那家伙的残秽吗?”

“………呃、”

五条悟啧了一声:“伊地知,你不会撒谎,别绞尽脑汁想了,快说实话哦。”

“匹配失败。”伊地知吞咽了一下,“准确说,因为档案里,他的残秽记录不一致且矛盾混乱,所以匹配失败。”

“……啊?”五条悟支起身体,“真的假的?篡改这玩意有什么用啊。”

“不仅仅是残秽记录。”伊地知握着方向盘的手略收紧,“调取他的全部档案,发现档案信息或多或少产生了矛盾的扭曲,甚至……有的影像,变成了完全陌生的人。”

“伊地知,你的幽默天赋太差啦。”五条悟后仰靠在椅背上,将表情隐藏在阴影里,“再开玩笑就把你直接丢下去呢。”

“真的没有在开玩笑!”伊地知急得不自觉脚下用力,听到导航报速后,又立马松了油门,“比如入学年份和事件年份,出现了前后矛盾的情况,甚至有的报告,还出现了「虽未曾就读过咒术专门学校」这样的话。”

车内一片寂静。

“现实干扰。”五条悟轻声开口,搭在腹部的右手手指微微蜷起,然后蓦地紧握,指甲嵌入掌心,他轻笑两声,“……原来是这样啊,十年前,可真厉害。”

针对「夏油杰」的无差别现实干扰。

“……呃。”伊地知觉得五条悟嘴里的「可很厉害」,味道很奇怪,总之……不太像夸。

汽车驶出隧道。

五条悟从侧窗望出去,在高楼夹缝中的深蓝夜空被人工光染上各种色彩,呈现出一种很脏的混色。

“………”沉默数秒后,那双半眯着的苍天之瞳猛地睁开,“折回去,快点。”

“什、什么?”

五条悟没等伊地知反应过来,伸手拉开高速行驶中汽车的车门,向后车后看了一眼:“池袋那边我晚点过去。”

“晚……”初冬凌晨的风争先恐后地从打开的车门处挤入,察觉到五条悟想干什么,伊地知忙踩下刹车,在尖利而悠长的刹车声中,那只肆意妄为的白毛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

伊地知看着开敞的副驾车门,在久久无车通行的城际高架上沉默了好几分钟,又沉默地掏出手机,打开了位于屏幕首页的招聘app。

#七海先生说得对。

————————————————

一所废弃的工业旧址。

工业照灯在乱流里摇曳闪烁,偶尔传来一两声刺耳的电流声。锈迹斑斑的桁架交织着,从照灯无法涉及的角落,不知名的液体嘀嗒作响。

棕黑色的油污和厚重的尘土混合,整个空间里都充斥着一股颓废的味道。

“留在那里的咒灵被祓除了。”额头一道缝合线的男人将手里浸润了□□的毛巾随手丢到地上,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比我想象中的快很多啊,看样子他真的很着急。”

由于曾经巅峰工业时代的设备高大,荒废的厂房空旷,男人的声音与回音混在一起,又一同消隐在密布的金属管道中。

但躺在地上的少女并没有醒来。

她只穿了一件过长的白色衬衫,纤细的四肢随意落在地上,黑发凌乱地散开,呼吸轻到像是下一秒就会消失。

“虽然并没有想冒犯你妹妹,但她可真的很让人不放心。”男人依旧是自言自语,然后在她身边蹲下/身,伸手,并指压在少女颈侧动脉处,感受她的脉搏频率。

很平稳,不像是在紧张或者激动,看起来应该是真的昏过去了。

……昏过去了的话,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岔子了。

他得快点,难保少女对麻药的抗性比较强,醒来太早的话,面对拥有那样术式的她,他多少会有点吃亏。

男人略垂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用手指拨开落在少女脖颈间的发丝,目光落在她的肌肤上,笑了两声说:“诶?比我想象的进度还要快呢,怪不得这么着急,你说……他们到哪一步了?”

空旷的厂房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终于又肯说话了,这么生气。”男人又嘲讽似的轻笑两声,“你多少应该感谢一下我吧,夏油杰。”

室内是空寂的沉默。

“……”他顿了顿,继续拱火,“你猜「悟」把她带回家里是想干什么呢?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妹妹才17岁吧,还发着挺高的烧呢。”

“哈哈,这种话对我说没用吧,如果有机会对「悟」去说吧,但你估计没这个机会了。”他不在意地笑笑,手掌中聚集黑色的迷雾,又化作面目可憎的两只一级咒灵,分别制住少女的两只手腕,以阻止她挣扎。

“我没有那种兴趣,你别担心。我感兴趣的只有你妹妹的术式而已,抽取的过程应该会有些痛,保险起见罢了。”他的手指点在少女的太阳穴处,面上渐露疯狂,“现实改变类的术式,是属于主宰者的术式。”

他体内「夏油杰」的灵魂,从被少女施以术式后的微弱难察,到昨晚半夜忽然聚集爆发,他感觉到了强烈的失控感。

——如果他不采取行动,迟早有一天,「夏油杰」会将他取而代之。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就像宿傩之于虎杖悠仁,就是一颗□□。

“首先,进行术式抽取。”他注入微量咒力探查少女体内的术式,“然后、当然——这是我今天才有的想法。”

“最强之所以被称之为最强,是因为他是孤独的一个人。”他慢吞吞地说,“但他现在不是了。”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地上的少女呼吸平稳,似乎完全没察觉到自己身处险境,他一边探查一边说,“留在他家的那只咒灵,比起祓除……不如叫凌虐吧?看样子真的挺生气的。”

“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思考「利不利用她」,而是在思考「哪一种利用性价比更高」。”他点着少女太阳穴的手略用力,“好了,接下来可是微操,劝你最好别说话,否则你妹妹就不只是丢掉一个术式那么简……”

“——??!”

昏暗可怖的厂房内,那两只为了防止里绘未来挣扎的咒灵忽然似痛苦地嘶鸣起来,姿态扭曲到像是下一秒就要分崩离析。

男人蓦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驯服咒灵的那条束缚,被某种力量强行切断了。

上一秒还服从于他的咒灵,猛地扑向他。

“喂喂喂……搞什么啊。”他起身退了两步,没什么意义地笑了两声。

只是两只一级咒灵罢了,他几乎不需要费什么神就能解决掉。真正令他感到诧异的是——他的咒灵,在一瞬间,被强行易主了。

他没有主动解除主从关系,也没有丧失控制能力。

那么解只有一个。

——现实改变类的术式,『昼梦重置』。

男人的脑海里,滞后地被塞入数条「同一秒」的不同记忆,「强行易主」与「进食咒灵」均发生在这一瞬间。

“果然,又被你骗了。”他动了动手指,瞬间袭向她的咽喉处,想在她没反应过来时,夺走她的意识。

男人并没有得逞,反而又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猛地弹开,与此同时又被塞入数段「同一秒」内的递增记忆。

“真恶心。”他揉了揉太阳穴,捂着微麻的右手垂眼看着地上的少女。

本该昏迷的少女慢慢睁开了眼睛,深蓝的眸中映照着忽明忽暗的照灯,她的眼神并没有聚焦,俨然一副浑沌的迷离状态。

她并没有清醒。

一切都是本能的反应。

「有人试图夺走她的什么。」

不允许。

黑发少女缓缓抬起右手,滞留在眼前小一秒钟,翻身用支起身体,生理性地干呕了两下,然后面无表情地抬头,眼睛湿/漉漉的,但依旧没有聚焦。

少女盯着照灯喃喃自语:“啊啊……还是一样的难吃。”

咒力在体内翻涌冲撞,血液像是在逆行,病中的少女呼吸急促,完全失去了自控能力,任由术式在体内运行,将周围的一切扭曲。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无厘头地笑出声:“不过现在,他们是我的了。”

灯好亮。

气味很难闻。

好冷。

好热。

不过没关系。

哪怕只是0.001的可能性,只有她想,就是现实。

高处的照灯发出尖锐的扭曲声,明暗无常;无来头的狂风肆虐于空旷的空间,裹挟起尘土与机油的气味;无名的苍色火焰上飘落晶莹的雪。

像是步入荒谬的奇幻国度。

黑底白空的世界与废弃昏暗的厂房闪烁交织。

病态的少女只是站在她的中心,赤足在灰黑的地板上格外鲜明,颇为乖巧地歪歪头,咧开一个足以称之为可爱的笑:“所以……你刚才想、干什么?”

————————————————

凌晨1:48,五条悟到达池袋。

人群疏散完毕,落帐。

尚残余165只咒灵,其中包含一只统领者特级。

凌晨2:02,除特级外,164只咒灵全歼。

特级咒灵逃离失败。

一声巨响。

已经丧失行动能力的咒灵嵌入墙中,连术式都无法使出,更别提挪动一步。

五条悟慢吞吞收回脚,面上没什么表情,背着光而站,垂落的白发隐约遮拦着他的眼睛。

他插着兜随意站着,唇线扯开一个微妙的弧度,又一脚踢向咒灵的左腕,用力碾碎。

嘶鸣与挣扎被恐惧的海浪吞噬。

“我不着急啊。”他开口,一节节碾碎他的手臂,然后踩中他的头部,“但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想和有沟通能力的家伙聊聊天。”

“诶?你这表情,是想让我祓除你吗?”白毛笑着偏头,“那就当条好狗,带我去找你的主人。”

*

废弃工厂的内部扭曲到像是视觉欺诈的图片,钢管弯折、设备倒坍、连高处的房屋桁架也摇摇欲坠,尘埃在其中纷飞、火焰熄灭后的焦黑与积雪共存。

在这‘荒谬幻境’的中央,躺着两个人。

穿着便服的男人朝着大门的位置,似乎是想要逃离却无果,而少女只是安静地躺在中央,唇角带笑。

属于他的、白色的衬衫被染上油污,鲜红的血由唇角蜿蜒没入领中,又染在胸口,格外刺目。

张扬的少女停止了呼吸,也失去了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五条:(呆住)

未来:刺激吧,哈哈。

改日写个上章无伊地知if好了(害羞)

新封面,周一二三单人,周四五六贴贴。周天随缘。

章节提要ruelle《takeover》(取而代之)

youetitive

(也许你也想要变得好勇斗狠)

butistayontop,icalltheshots

(我却要你见识主宰者的执争)

getusedtoit,nothing'sgonnabringmedown

(我锐不可当,你只能向我俯首称臣)

感谢:小王同学、霜桥暝色的火箭炮呜呜破费。

感谢:星日共生2个;一夜尘星、盼君归、陆含衣、禾当的地雷

感谢:陆含衣30瓶;盼君归、雪顶咖啡10瓶;的白色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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