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边!”
邓恭像是发现了什么,一个大步冲到了绝儿右手边的房间门口,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绝儿赶忙跟了过去,凑近之后才发现地上躺着的原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
“这不是何雪苓的爹娘么……”
邓恭上前扶起了何顺发,也就是何雪苓的爹,刚抬起他的肩膀,就发现自己的手上湿湿黏黏的。
他低头一看,惊恐的发现潮湿昏暗的地面上有好几滩暗红的血迹,在地上那两人的身旁交织融汇。
“看看他们还有没有气!”绝儿点燃了房间角落的烛台,一回头就看到了何雪苓爹娘身上触目惊心的大片伤口。他们的背上、肩上、还有大腿上的衣服全被利物划开了,暴露出来的伤口皮开肉绽,深可见骨。
“还有气!”邓恭将手往两人的鼻下探了探,见他们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可内心却因为两人身上这些可怖的伤口而发起了颤,他实在是无法想象不过10岁的柔儿怎么可能将两人成年人伤成这样。
“你不是说他们家还有个儿子吗?”绝儿将房间里都看了一遍,没发现其他人,不过屋子的角落摆放着好几件大红纸打包好的箱子和竹篓,看起来就是邓恭他们说的,准备替他家瘸腿儿子娶媳妇用的聘礼。
这些象征的喜庆的鲜红色十分讽刺的和地上的鲜血互相映照着,让绝儿忍不住唏嘘。就为了这些身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活活坑害死了一个活人——一个自己的亲身骨肉,血脉至亲。
她见桌上的瓷壶里还有水,就连忙倒了一大碗端给了邓恭,让他给地上的老人喂下。
“是有个儿子没错啊!”邓恭手忙脚乱的分别给两人喂了水,又抬头往房间外瞄了一眼,这个屋子里除了这间房之外,别的地方没有一丁点儿的动静。
绝儿因此愈发的不安了起来,不过比起这个,还得先给两个重伤员处理一下伤口,否则继续这样流血的话,等不到郎中他们的命就没了。
还好她随身带着金创药,不过也就只有一瓶,面对两人身上这么大面积的伤口实在是穷于应付,只得先将伤势严重的部位先涂上药再简单的包扎起来。
可能是喂下去的水起了作用,两人帮何家父母处理完伤口之后就发现何顺发的脸痛苦的挣扎了一下。
绝儿眼疾手快的拍了拍他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呼唤了起来:“醒醒,醒醒——”
何顺发的眼皮子微微跳动一下之后方才缓缓睁开双眼,他见到眼前两副陌生的脸孔便惊恐的撑起胳膊,往身后挪了挪,不料正好蹭到了伤口,整张脸痛得扭曲成了一团。
“你别怕,我们不是坏人。”绝儿柔声说道,并且往他面前靠了靠,看了邓恭一眼,“邓家出事了,我们是特意过来看看的。”
邓恭点了点头:“你不记得我了?上次和我哥,也就是邓友一起来过。”
何顺发紧张的舔了舔嘴巴,打量起了邓恭,没多大一会儿好像记起了他,整个人一放松下来,忽然毫无征兆的伏在地上哀嚎了起来:“我……我的儿子,被那个怪物丫头抓走了!”
“怪物丫头……”邓恭一听到何顺发的形容,就知道他指的是柔儿,心中立时咯噔了一下。
绝儿没想到自己最不愿意见到事还是发生了,何雪苓和邓柔的结合果然意外的恐怖,不但将两个成年人伤成这样,还能将他们家的唯一的壮丁给掳走,虽然是个瘸子,可对方也才10岁啊。
“掳去哪里了?”绝儿问。
何顺发艰难的抬手指了指屋外,有气无力的说:“从后门走了……”
绝儿听后连忙跑向了后门,邓恭本想跟过去,却被她制止了:“他们两个伤势这么重,你还是留在这里照应着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她的话提醒了何顺发,他太过牵挂自己家的命根子,都差点忘记了同样伤重躺在地上的糟糠之妻。
“我媳妇怎么样了?”他挪到邓恭身旁,看着地上的妻子,那张精明刻薄、又因失血过多毫无血色的脸上,嫌弃苛责的神色远远多过对他媳妇伤情的担忧。
邓恭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和你一样,伤势很重,不过伤口包扎过了,还没断气。”
他对何顺发没什么好感,或者说他对这一家人都没什么好感,救他们只是出于为人该有的基本善良。
绝儿看到后门半掩着,门板和地上有一串半干的血迹,不过不是很多,不知道这血是邓柔的还是那个瘸腿儿子的。
她轻轻推开后门,巍峨葱郁的伏崖山就立刻耸立在了眼里,满山的幽绿在一瞬间压迫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那串血迹从后门外一直延伸到入山的位置,看来邓柔出于某种目的,将何顺发的儿子带上了山。
绝儿看着眼前这座充满了诡秘气息的伏崖山,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最近自己到底是交了好运还是霉运,才刚说想去山上一探究竟,机会这么快就自己找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