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 29 章(1 / 1)

在沈秋树他们在城里忙活着推销罐头的时候,方辰正在周久安的指挥下碾地瓜面。

之前为了学做主食,周久安在相熟的人家转了一个遍。邻居周婶子最会做玉米窝窝头,家里经常吃的也是玉米窝窝头还有玉米饼子,这个不用学,周久安之前就已经学会做玉米饼子了。

田婶子家的主食则是地瓜煎饼,这地瓜煎饼,就是用地瓜干磨成面做成面糊烙成的煎饼。因为现在白面精贵,没几户人家吃得起,所以用来做煎饼的都是产量最大的地瓜。

村里每次分地瓜,家家户户都会把地瓜削成地瓜干,在太阳下晒干,这样既方便储存也可以方便用来磨成地瓜面做煎饼。

周久安在现代的时候只吃过煎饼果子和杂粮煎饼,上学的时候,校门口经常有这种推着小摊卖摊煎饼的小贩,周久安和同学们早晨经常一杯豆浆、一个煎饼的吃,价格也不贵。

可是,之前周久安只吃过煎饼,也没仔细注意过这煎饼是怎么摊成的,印象里觉得好像挺简单的,就是把面糊糊舀一勺放在一个小鏊子上,手上拿着一个小木板推,刷刷几下,煎饼就好了。

可是,村子里人们摊煎饼和周久安校门口小贩们摊煎饼还真是不一样,周久安旁观过田婶子摊煎饼的场面,他发现田婶子家用的鏊子不是现在煎饼小贩用的那种小鏊子,而是一个直径近一米的大鏊子,田婶子用来摊煎饼的也不是小竹板而是一个长度近一米的长条状竹片,烧好鏊子,田婶子舀上一勺面糊糊放在鏊子上,手上拿着竹片,一只手左右来回舞动,几秒钟的时间一张薄厚有几毫米的煎饼就做好了。

当时周久安在旁边看的是目瞪口呆,田婶子摊煎饼时那种游刃有余的气势真是惊到他了,这也让周久安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平日里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人,一旦处在他所擅长的领域里,那他就是王。

周久安围观过一次田婶子摊煎饼后,激发了他学习摊煎饼的热情。回到家,周久安就带着方辰开始准备材料。

拿出家里之前留存的地瓜干,周久安让方辰到槐树底下碾地瓜面,他在家把东墙边垒着的大灶收拾出来。

等把一切准备好,周久安领着方辰到田婶子家借鏊子。现在整个谢家沟只有几户人家家里有铁鏊子,其他的不是前几年被收走了,就是用的是陶瓷鏊子,现在如果有人家里要摊煎饼,都会借别人家的用或是直接带着柴草到有鏊子的人家摊煎饼,周久安也不例外。不过,周久安这个新手不好意思让人围观,所以打算把鏊子抬回家,关上门来自己捣鼓。

周久安和方辰两人一块抬着鏊子往自家走,田婶子跟在后边不放心道,“安安啊,要不然你还是把面糊糊端来吧,婶子给你摊。”

周久安坚定地拒绝道:“婶子,你就放心吧,都说熟能生巧,我多练两次肯定就学会了,您啊,就等着吃我自己摊的煎饼吧。”周久安自信的放完大话,抬着鏊子就往自家走。

田婶子在后边看着安安瘦小的身影,心里很不好受,没爹没妈的孩子就是苦啊,家里家外的一把抓不算,现在都学上摊煎饼了,唉~这哪能是男娃子该学的事啊!

原谅田婶子的封建思想吧,这时候的农村,尤其是像谢家沟这样的偏远山村,都严格遵守着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方式,一些老辈人都有很重男轻女的思想,虽说现在妇女能顶半边天,可是像这种厨房的活计,基本上都是妇女的活,有些家庭的男主人,可能一辈子都没进过厨房。所以对于周久安学摊煎饼这种事,田婶子就算能理解周久安的不易,还是为他要学做煎饼这件事感到委屈。

对于田婶子的心思周久安完全没有感觉到,而且就算知道了,周久安也觉得这不是什么多难为情的事,现在的自己重活干不了,还要麻烦别人帮忙,连做饭这种小事儿都不行的话,难道要自己像大爷一样被别人伺候着,凭什么,别人又不欠自己的,这完全不可能吗!

而且自己有手有脚,又不是学不会、干不了,何必再麻烦别人。

等把鏊子放在大灶上,周久安安排方辰烧火,烧热鏊子。他自己则把一盆地瓜糊糊端来放在一边,等差不多鏊子烧热了,周久安拿着田婶子家借来的油袋子擦了擦鏊子,这样可以避免煎饼粘在鏊子上揭不下来,舀起一勺面糊糊,放在鏊子上,右手拿着竹片想着田婶子摊煎饼的样子,右手飞快的左右来回推动面糊糊。

方辰在旁边看着,觉得看架势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哎呀!”周久安惊呼。

只见原本应该平滑如纸的煎饼上,破了一个大洞,而且整个煎饼薄厚不均,有的地方厚厚一大块,有的地方则空荡荡的。原本一勺面糊糊就可以摊一张煎饼的,现在吗,全都堆在鏊子一边,连整个鏊子三分之一的地盘都没占完。

方辰在灶前烧着火,在安安准备摊煎饼的时候,他就目不转睛的盯着呢,等看到最终成果,方辰“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安安,你行不行啊,要不然换我试试?”方辰在旁边蠢蠢欲动道。

面对方辰的嘲弄,周久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哼,我这是第一次手生,等我掌握好力度,你看着吧,几秒钟一张煎饼那都不是事。”

方辰还在那嘿嘿的偷笑,听着安安的大话忙憋着笑一脸正色的表示高度赞同,“那是,安安你可是咱家的大厨,有啥不会做的,摊煎饼这种小事怎么能难倒我们安安呢。”

面对方辰的吹捧,周久安翘高鼻尖一脸理所当然的接受,他对自己的动手能力还是很有信心哒。

把摊坏了的煎饼揭下来放在“盖顶子”上,这个名叫“盖顶子”的东西,是由高粱秆制成的,谢家沟家家户户都有这种由高粱秆制成的“盖顶子”,放在面缸、盆、锅等器具上面做盖子用。也可用来放置煎饼、水饺等。

周久安拿着油袋子仔细的把鏊子擦拭了一遍,放上面糊糊,这一次,周久安总结了之前失败的经验,放慢手速,小心的用竹片把地瓜糊糊均匀的刮满整个鏊子。

周久安站起身打量自己这次的成果,整张煎饼的卖相比上一次是有些进步,可是……

方辰在旁边看着安安再一次的劳动成果,脸上忍着笑,只把整张脸憋的直抽抽,不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安慰道,“你看你这次就比上次进步了,也没有洞,虽说厚实了点,可是咱们这一个顶三,吃一个就饱了,比别人一次吃三个才能饱的强多了。”

听到方辰的安慰,还在郁闷的周久安只觉得满头黑线,心想,二哥,你这是安慰我还是讽刺我啊!?

再次失败的周久安,郁闷的拿着竹片蹲在灶台前盯着大铁鏊子,这煎饼怎么就摊不好呢,他看田婶子摊的时候挺容易的啊,怎么到了自己这就不行了呢!

方辰看着安安在那嘟着嘴,眉头皱的都快打结了,心下好笑,安安平日里表现的都是一脸成熟稳重的样子,很少有这么可爱这么幼稚的时候,让人看着真想捏捏,难怪平日里秋树总爱撩拨安安。

“安安,这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个人总不可能什么都会,可能你就不擅长摊煎饼呢,就像学武的人,有人擅长常长兵器,有人擅长短兵器一样……”

方辰话还没说完,就见安安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激动地说道:“方二哥,我知道啦!你说的对,这长竹片我拿着不顺手,应该换成小刮板才对,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周婶子家借。”说完一溜烟的跑出门了。

就剩方辰在那呆愣的坐着,嘴里含糊地回道:“哦,是吗!?”心想,自己刚才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周婶子家就在安安家不远处。一会儿的功夫,周久安就拿着借来的刮板子回来了。

重新开始,也可能是工具顺手的原因,这次的成果,有明显的进步,周久安心情振奋,再接再励,不到半天的功夫,一盆面糊糊,就已经摊完啦。

周久安看着这一盖顶子的煎饼,成就感满满的,虽说开局有些波折,但结果还是好的嘛。

方辰在一边检查周久安的劳动成果,赞同的点头,虽说肯定不如村里的妇女们摊的好,但是对于一个新手来说这样的结果还是值得肯定的。

周久安站在鏊子前,只觉得自己刚才摊煎饼的热情还没消下去,再说,好不容易借一次鏊子,总要充分利用的吗。

嗯,要做什么好呢?用手点着嘴唇,周久安在那寻思,煎饼果子?杂粮煎饼?嗯~周久安摇头,家里没那么多材料,哎,对了,可以做菜煎饼呀!

说干就干!周久安叫着方辰一块到后院,方辰跟在安安身后好奇的问道:“安安,咱们这是要做什么啊。”

“给你做样好吃的!”

听到安安的回答,方辰立马振奋起来,“啥好吃的?”

“先摘菜,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周久安头也不回的说道。

“好啊,你说摘啥菜!”方辰一边撸袖子一边问。

“嗯,韭菜,菠菜,再摘个嫩南瓜,行吧,就这几样!”周久安打量着自家后院的菜地说道。

唉~这天气越冷,绿色的蔬菜就越少了,等到冬天,想吃点绿色的真不容易,摸了摸颈间的储物袋,周久安庆幸的想,还好有这个宝贝在,要知道,这些时日,每天放牛的时候,发现能吃的野菜,周久安都会采摘鲜嫩的存到储物袋里,现在已经存了很多,足够三人吃到来年开春了。家里后院的蔬菜,周久安也用之前的方法腌制了许多,总之,这个冬天,家里是不用担心吃菜的问题了。

俩人把菜摘好洗净,周久安拿菜到厨房加工,把菜切好放在陶瓷盆里,打上俩个野鸡蛋,再放上油罐里的荤油,这个荤油可不是猪膘熬制的荤油,而是之前周久安带着他俩到山上放套子逮到的猎物熬制的荤油。

说到这,周久安就来气,这放套子还是自己教给他们俩的呢,方辰还好,沈秋树吗,那就是纯粹的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之前周久安自己放套子,几天才能好运的套到一只野鸡野兔啥的,就这就让周久安兴奋的要死,可是换成沈秋树呢,也就第一天让周久安带着,之后自己在山上是混的如鱼得水,每天都有收获,周久安用这些猎物熬制的荤油都有三大罐子了,之前更是端了一窝小野鸡回来,现在还在自家后院养着呢,已经可以为家里的蛋白质做贡献了。

唉~每想到这,在对比一下自己,周久安就会再一次的怀疑,沈秋树可能真是老天的亲儿子!

把拌好的菜端饭大灶上,方辰已经把火烧起来了,看到这一大盆菜陷,方辰只觉得口水都要就下来了。

周久安把一张煎饼放在鏊子上,再把盆子里的菜陷倒在煎饼上,拿一张煎饼盖上。等把菜焖熟了,这菜煎饼就做好了。

闻着煎饼散发出的香气,方辰享受的眯上眼,真香啊。

说实话,刚来谢家沟的时候,方辰对这边的生活条件并没有很大的期待,不说别的就说吃饭的问题,现在的条件,家家户户做饭都不舍的放油,方辰甚至看到有的人家里炒菜根本不放油,就用清水煮菜,就和着高粱饼子,一顿饭就解决了。

原本方辰以为自己往后的生活也就是这样了,可是生活中真是处处有惊喜,安安和村里人节俭到苛刻的生活方式完全不一样,做菜做饭按村里人的说法就是大手大脚,一个菜放的油都够一些村里人家做十天半个月的菜了,每天到做饭的时候,方辰都庆幸安安家住的地方离村里人远。要不然,每天炒菜时的香味肯定招村里人嘀咕。

刚开始,方辰和沈秋树都以为安安是为了招待他俩特意多放油盐的,还不好意思的叮嘱安安不要特意照顾他们,谁知安安理所当然的回道,“我平时就是这么做的啊!”

吃着焦脆喷香的菜煎饼,方辰又一次的发出和沈秋树同样的感慨,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人养的出安安这样的小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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