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树他们东西买的不多,不一会就出来了。
把不方便的挂车把上,其他的方辰抱着,周久安重新回到他前杠的座位上,准备好,出发往回赶。
一路紧赶慢赶,到镇上邮局,方辰去看看有没有自己的包裹,沈秋树带着周久安去还车,约好在镇上去村里的那条路上等。
沈秋树把自行车还给孙浩,把买的一盒点心送给他算作谢礼。
车上的东西解下来了,沈秋树把能装的都装袋子里背着,让周久安提着自己的药。
“走吧!”沈秋树收拾好说道。
“嗯!,大哥,我要不要把袋子里较重的几个收到空间里,这样你也不用太累了。”周久安给沈秋树商量道。
“不用,就几样东西。”沈秋树拒绝道。
“好吧。”
出了镇上,在路边就看到方辰背着一个大包袱等着呢。
“怎么这么多东西!”沈秋树拧眉。
“别提了,我之前写信提过一句这里冬天比家里还冷,我妈就给我做了个厚被子寄过来了。”方辰用有些抱怨的语气说道,但是那脸上的笑容说明他现在有多高兴。
沈秋树懒得看方辰那张不自觉透着炫耀的脸,“那你好好背着吧,还有十几里山路呢。”
方辰脸上笑容一僵,回头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山路绝望的哀嚎,“啊啊啊。”
周久安看着这一幕心里好笑,大哥真坏,就会给人泼冷水。
一路上看着方辰背着大包袱弯腰驼背,气喘如牛的形象,周久安心里不自觉的冒出一句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因为方辰,这一路上走一段歇一段,等回到家时,天都快黑了。
回到家,方辰把包袱扔一边,直接摊在炕上不起来了。
出去一天,屋里一片冰凉。沈秋树放下东西开始烧炕,周久安跟前跟后的帮忙。
等炕烧上,周久安撸袖子准备做晚饭。
“坐下歇歇,晚饭不急,等会直接热几个包子就好。”沈秋树拦住周久安。
“好吧。那我倒碗热水。”周久安提起热水瓶倒了三碗热水放桌上。“喝碗热水暖暖身。”
“二哥,过来喝点热水吧。”周久安对躺在炕上的方辰说道。
“来了。”方辰有气无力的说道。
“秋树,你那自行车还是赶紧买吧,再来几回我可受不了了。”方辰喝着热水对沈秋树说道。
周久安在一旁听到一脸惊喜,“大哥,你要买自行车?!”
“嗯,买个二手的。”沈秋树说。
“二手的也是自行车啊,有了自行车以后去镇上去县里就方便了,你们做买卖也方便了。”周久安说道后面一句明显小声了许多。
沈秋树和方辰看到周久安小心翼翼的样子感到好笑,“在家里呢,离着最近的周婶子家都有几百米,没人听见。”
“这不是不自觉的吗。”周久安闹笑话了,弱弱的说道。
“县里黑市的情况怎么样?”沈秋树问方辰。
“比较乱,几个管事的背后都有人,有时候利益有冲突,互相使绊子,殃及了不少池鱼。”方辰语气郑重的说道。
“没有个能带头吗?”
沈秋树问。
“没有,县城市场大,几方势力相互牵制,谁都不服谁!”方辰回道。
闻言沈秋树手指不自觉的敲了敲桌面,一脸沉思。
周久安和方辰互看一眼没出声,不打扰沈秋树的思考。
沈秋树敲击桌面的手指一停,“也好,静有静的做法,乱有乱的做法,一谭浑水,也好让我们浑水摸鱼。”
看沈秋树想好解决办法,周久安放心了,作为以后投机倒把的一份子,周久安对以后的工作环境还是很操心的。(显然,周久安这一刻完全忘记沈秋树还没答应他参与进来)
解决完问题该吃饭了,周久安洗锅烧水热包子,沈秋树则拿着周久安的药包开始熬药。方辰收拾家里寄来的包裹和县城买来的东西。
熬药费时间,周久安热好包子,几个人吃完饭,药还没熬好。
周久安用热水给小黑烫了点麦麸,怕它不喜欢吃,还加了点猪油,拌好,把狗盆放在柴房的狗窝面前。
“啧啧啧,小黑,来吃饭了。”周久安唤小黑。
中药味大,不能在屋里熬,沈秋树熬中药的地方在院子里的厨房里。
沈秋树他们来之前,周久安家院子里只有一个露天灶台,等他们来了之后,在灶台上边搭了一个木头棚子遮风挡雨,这样即是厨房又是柴房。
周久安忙活完坐到沈秋树旁边,“大哥,我来熬药,你去睡觉吧,忙活了一天,也该累了。”
“不用,快熬好了。你回屋用热水烫烫脚,解解乏,洗完之后上炕躺着,我一会把药给你端过去。”沈秋树拒绝道。
“不要,我陪你一起。”周久安摇摇头说道。
沈秋树扭头看着周久安脸上一脸的执拗好笑的点了点周久安的脑门,“倔脾气,都是惯的。过来,我抱着你,这厨房这么冷,也不怕冻着。”
“不用,大哥,我靠着你也是一样的,还有火堆呢,不怎么冷的。”周久安立马拒绝,他这么大人了,还让人抱着多不好意思。
“啧,二选一,回屋还是我抱着。”沈秋树有些恶劣的说道。
周久安无奈,只好窝在沈秋树怀里。
沈秋树抱着周久安满意了。
“大哥,我入伙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周久安抬头问道。
沈秋树把下巴放在周久安的脑袋上蹭了蹭,沉吟了一下,问了一句毫不相关的问题,“安安,大哥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讲过自己的事?”
周久安不知道沈秋树为什么这么问,“没有啊。”
“那大哥给你讲讲。”
沈秋树沉思了一会说道:“大哥的身世跟你一样,都是在十几岁的时候成为了孤儿,不过,大哥家还有个大伯,可是我这个大伯不是什么好人,他以亲戚的身份成为了我的看护人,占了我家的房子和财产,却还对我不好,看到我胸口的伤疤了吧?”
周久安点点头,有些心疼的看着沈秋树,那一定是一段很痛苦的经历。
沈秋树呵呵一笑,“不用这么看着我,早就不疼了。这个伤疤就是我大伯的儿子给我留下的,当时我大伯的儿子听多了父母对我的抱怨和诅咒,以为没了我,这房子和家产就是他们的了。小孩子最天真,也最恶毒,听了这话,他信以为真,有一天他拿着刀直接就朝我胸口砍了过来。幸好,这孩子够蠢,直接在大院里行的凶,邻居也就是方辰他爸把我送进了医院,才救了我的命。”
周久安听到这里心疼的摸摸沈秋树的胸口,他看过这道伤,离心脏很近,要不是小孩力气弱,沈秋树的命差点就回不来了,“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要是让我看到我非捶死他不可。”周久安恨恨的说道。
听到周久安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话,沈秋树不禁莞尔一笑,“放心吧,我自己报过仇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大伯一家对我的苛刻就放在明面上了,为了息事宁人,也是为了平复流言蜚语,他们的行为自此倒是收敛了许多。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再在这个家待下去了,要不然不是他先杀了我,就是我先杀了他们。”回忆起那段身不由己任人宰割的时光,沈秋树还是忍不住的心生戾气。
感受到沈秋树的异样,周久安扭过身子伸手抱住沈秋树,安抚的拍了拍背。
沈秋树紧紧的抱着周久安,好一会才放开,“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在外边流浪,整个s市都布满了我的足迹,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黑市。父母留下的财物总有花完的一天,我年龄小又不能工作,所以,我必须为自己找个活路,而这个活路就在黑市。”
沈秋树看着周久安认真的倾听的模样提醒到,“这才是接下来我要给你讲的重点。”
“黑市不是那么好混的,初进黑市,因为年纪小,我被人骗过,被人抢过,被人背叛过,还差点被抓进去过。后来吃多了亏,学聪明了,慢慢的也在黑市站稳了脚跟,可是这个程度也就将将饿不死罢了。我不甘心。要想在黑市做大,靠单打独斗成不了气候,所以我把目光放在一些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孤儿身上,我雇佣他们,给他们吃饱饭,他们就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你干。慢慢的摊子铺的越来越大,地盘越占越多。当然我挣的也就越多。可是钱放在手里不安全,所以我留下一些备用,其他的都换成了黄金和古董,在运动开始之前我已经积攒了足够我下半辈子富足生活的金钱。”
“所以,安安,大哥现在给你花的钱也就是我所有财产的九牛一毛而已,你不要有很重的负担,大哥有本事有能力给你更好的生活。”沈秋树自信满满的对周久安说道。
“那大哥,你为什么会下乡呢?”周久安奇怪的问道,凭着沈秋树的本事明显在城里也能生活的很好,为什么要下乡受苦呢。
“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一方面是我那个阴魂不散的大伯把我的名字替换到他儿子要下乡的报名表上,另一方面是运动开始,s市上层动荡不安,对黑市打击力度加大,我的几个对手被抓,以防万一,我打算解散队伍下乡避避风头,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就来到这了。”沈秋树语气淡淡的说道。
“大哥,你既然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要继续到黑市投机倒把呢!”周久安好奇道,他要是有那么多钱,才不会费心费力的在受一遍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