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照顾(1 / 1)

李悦姝睡够了时辰,本就快醒了。

长顺这番动静正好惊醒了她,她迷茫地睁开眼,看见陌生的墙壁,愣了一下,下一刻就突然坐了起来。

她知道她来了元承这边,说好的小憩半个时辰她就回去,这怎么就……

昨夜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瞬间回笼,她还来不及细想,就听到了一声哀嚎。

长顺看见那“女鬼”一下子坐起身,吓得哎哟了一声,跪地磕头,边哭边道:“鬼奶奶饶命!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李悦姝皱起眉头:“鬼奶奶?”

长顺一愣,心说这女鬼还会说人话的,便慢慢地抬起了头,这一看不得了,他腿更软了:“太、太后……”

怎么会是太后啊!

他还以为是那种话本里活了千年万年,专门食人精血的女鬼!

长顺拍拍胸口,从地上爬起来说:“太后赎罪,是奴婢想茬了,没想到太后会在这儿……”

说着说着,他一拍脑袋,顿住了。对啊,太后怎么会在这儿?

他一直守在外间,难道太后什么时候来了他不知道吗?

长顺顿时有种自己撞破什么宫闱秘闻的惊悚感,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两腿一弯再次跪在了地上。

完了完了,他知道了这等阴私之事,不会要被太后和王爷杀人灭口吧。

这时屋外有人问道:“长顺,出什么事了吗?”

估计是听见刚刚那番动静了。

李悦姝拢了拢身上的外衫,道:“别让人进来。”

长顺连忙对外面喊了一声:“没事没事,我伺候着王爷呢。”

这时两人都发现了不对劲。

刚刚长顺哭嚎的声音太大,以至于引来了外面的仆婢,那……元承本人,为何还没醒呢?

李悦姝探出手,贴在元承的额头上,下一刻,她就被烫到了一样收回了手。

“长顺,”李悦姝面色有些难看,“快请太医。”

长顺连忙应了一声,又问:“那您呢?”

总不能就这样待在这屋里吧?让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李悦姝道:“你去给我拿一套你们王爷的衣服,然后去请太医,不用管我。”

长顺连忙应是。

不过须臾,长顺便从一边柜子里拿出来一套衣服,李悦姝接过来,看了看仍在昏睡的元承,直接在他的身边把衣服换了。

外面天光微亮,昭示着她这一觉睡得很久,朝会一定已经开始了有一会儿了。

温绫发现她不在寝殿,估计会先隐瞒消息,对外说她生病,然后暗里找她。

她得让人进宫给温绫递消息。

李悦姝用元承的男式玉簪把头发像男人一样束了起来,衣服有些大,她卷起袖子往外走,唤了一声:“长顺。”

长顺连忙从外间进来,哈腰道:“殿下。”

李悦姝道:“你找个信得过的人,让他拿着瑞王的牌子进宫,找我身边的……汪善。跟他说我在这里,让他想办法瞒一瞒,对外就说我身体不适就行。”

汪善是知道元承身份的,他知道她在瑞王府这边之后,自然会找个合适的理由劝住温绫,两人一起想法子为她遮掩。

长顺收起自己心里那些七七八八的心思,低眉道:“是。”

李悦姝又道:“太医快来了吧,你带我找间屋子避一避,一会儿我再过来。”

长顺应喏。

李悦姝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元承,有些心烦意乱地跟着长顺走了。

长顺把她领到后院的一间耳房里休息,还给她倒了茶,送了点心。

李悦姝垫垫肚子,舒服了一些,又等了许久,才等到长顺再次回来。

“太医开了药,眼下正在熬着。”长顺问道,“您现在过去吗?”

李悦姝点了点头。

元承依然安静地躺在那儿,李悦姝坐在床边,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忧心地蹙起眉头。

难道他是在她睡着之后,又这样发高热昏睡的?而她竟一无所觉,如果她不来,或者是早些走,让长顺来守着,就不至于今晨才发现了吧?

等了一会儿,厨房熬好了药送过来了。

长顺从外间接过药,送进来搁到案上,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李悦姝。

“王爷还是昏睡,这药可怎么喝啊。”

李悦姝低头唤他:“七弟,七弟。”

因她实在是不知怎么称呼元承。

长顺便也站在一边,小声喊:“王爷,该喝药了。”

元承并没有反应。

李悦姝想了想道:“他是因为高烧,所以才昏睡,得先把身上的热度降下来。”

她吩咐长顺:“去打一盆温水过来,不要太凉,再拿条大点的巾子。”

长顺悄悄低头抹了把泪,应了一声,赶紧着出去办了。

李悦姝低头看他。

“抱歉。”她心中自责,轻声说,“昨晚我既然守着你,就不应该自己先睡着,我就应该老老实实等半个时辰,等长顺回来守着你了再走。”

元承依旧昏睡,没有反应。

李悦姝心中难受,一手描画着被子上的刺绣图案,下意识转着圈。

“可得撑过去啊……”

李悦姝叹了一声,还有那么多事得跟他商量,他要是现在又撒手不管了,她该怎么办啊。

李悦姝望着房内摆设,心里想着,远的不说,只说今日,他要是今日醒不过来,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回宫去。

总不能让温绫派车来接她?这一路上眼线那么多,也太招眼了。

长顺端着水盆进了屋,盆沿上搭了一条白色的巾子。

“殿下。”他躬身示意。

李悦姝回头看了一眼,道:“把盆先放下,过来把他衣服脱了吧。”

长顺:“……???”

他还以为就是擦擦脸,擦擦额头完事,这脱衣服是想干什么?

李悦姝没听到长顺应声,转身问:“怎么了?”

长顺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

不过转念一想,他今晨撞见太后时,太后就是在自家王爷的床上,一个被窝里起来的,那……脱衣服好像也没啥了。

长顺垂下头道:“喏。”

李悦姝道:“擦身会使他身上热度降得快一点。”

长顺连忙点头附和:“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李悦姝:“……”

李悦姝假装没看见长顺生动多变的表情,站起身往后退了一点,看着长顺给元承脱衣。

她站在一边指挥:“把中衣中裤都脱了……先擦额头,然后主要擦一下腋窝、手心,脚也擦一下吧。”

她站得远,眼也没往床上瞅,只用余光撇着长顺动作,估摸着他都擦了一遍,差不多了,便又道:“好了,你再换一盆水,拿一条新的巾子,给他搭额头上。”

长顺给元承盖上被子,照着做了之后,李悦姝又摸了摸药碗的边沿,道:“把药拿去温着,等他醒了再端过来好了。”

长顺应道:“是。”

李悦姝又坐回了床沿。

她看着属于“瑞王”的如画眉眼,一时有些发怔,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先帝的模样。

先帝身体康健,何等威风,很少听说有什么病啊灾的。

可如今他却被困在这样一个体弱的壳子里,心中怕也是郁闷至极的吧?

李悦姝拿起他额上的白巾,给他擦了擦脸,然后又去盆里浸了水,再洗一遍,才又覆到他的额头上。

长顺回到房中。

李悦姝轻声问他:“你们王爷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顺苦着脸道:“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病,就是体弱,身子比旁人的矜贵些。寻常人一年到头也就得两三次风寒,王爷光风寒都能得个七八次,更别说什么肠胃上的病症,以及头疼之类。”

李悦姝默了默。

长顺又道:“以前还能好好在府里养着,多调理调理。刚入夏时,王爷只给陛下当侍讲官,奴婢看他每天晨起还习武练剑的,那段时间身体是真的好。可是自从王爷当了中书令,每日开始去朝会,又要上值办公,从头到晚也没个时间锻炼,就……上次在行宫的时候才病了,这隔了多久,又病了。”

长顺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王爷这是累得了!”

李悦姝看长顺实在难受的样子,一时有些心虚。

何止啊,自从她搬到未央宫,元承夜里还得去寻她,然后再折返回来,只这路上来回耗的时间,其实都是不必要的。

劳心劳力,但若说让他放下那些事,撒手不管,他也定是不肯的。

李悦姝安慰道:“以后再不让他这么忙了。”

长顺也就是嘴上诉诉苦,倒不是真有抱怨的意思,闻言连连点头。

估摸着元承额上的巾子又要换了,李悦姝便把它拿起来,长顺连忙接过来放在水盆里浸泡、拧干了,又递给李悦姝。

李悦姝心说,其实长顺不必通过她,自己把巾子叠好搭上去就行。

她先伸手触了触元承的额头,感觉似乎是比刚刚热度降了一点,心里稍稍松口气。

她又拿着巾子给元承擦了擦脸、脖子,看见他从被子里露出的一截肩膀,便给他掖了掖被角。

正动作着,元承却突然睁开眼睛。

猝不及防之下,李悦姝双目与他对视,还停留在他脖子边上的手就顿了顿。

长顺率先反应过来,喜道:“王爷醒了!奴婢这就去把药端过来!”

长顺快步走了,听到关门声,李悦姝猛然回过神,把手移开了,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元承握住了手腕。

元承打量着她,唇边微微勾起了笑,只脸上还是憔悴不堪的,“你怎么这身打扮?”

他目光移向李悦姝头顶的簪子,再落下来,看着她穿着的明显过分宽大、不合身的、他的衣服。

他想调侃两句,然而下一刻,他就看见了他的手臂——

裸.露的、光滑的、未着寸缕的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3-0413:55:52~2020-03-0420:56: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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