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半掩,熏香满室,赫连俊掀开薄帐,见云浅正侧卧在黄花梨小榻上,她穿了件淡黄色的软纱衣,粉色抹胸在外衣下若隐若现,几缕青丝垂在曲线优美的胸前,一截藕臂从薄纱袖中露出,搭在了床沿上,臂上那粒守宫砂在雪似的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红艳动人。
赫连俊咽了咽口水,走到了塌旁,仔细地端详起了云浅。
气若幽兰,秀色可餐,实在是令人心痒难耐。赫连俊俯下身,用手去拔云浅胸前的头发。
云浅正处于入睡阶段,感觉到有人在碰他,灵激地睁开了眼,正好对上了赫连俊那双暧昧的眼睛。
云浅吓了一跳,忙坐了起来,拉过被子盖住了身子,掩饰着心里的慌张道:“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觉得自己适才一定是出现了幻觉,赫连俊怎么会对她心生龌龊呢?他们可是兄妹。
赫连俊眯了眯眼,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了一个镯子说:“我今儿到东市去,见这白玉镯正配你,便买下来送你了。”
“谢谢哥。”云浅尴尬地笑道。
这几次,她每回家,赫连俊必往她屋里跑,给她送这送那,好几次,她看见他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虽然觉得那眼神好生奇怪,但想到哥哥一向好玩,又极疼她,便没往心里去。
适才被他那一吓,云浅心里已是极不舒服。
这些年,她经常跟着子桑生住在迷途山,赫连俊又是耐不住性子的,一天到晚在外面野,回了家,两人也不一定能碰上,兄妹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像小时候那般亲密,况且男女有别,太亲密反而不像话了。
“谢什么,我给你戴上,看合不合适。”赫连俊说着便去扯她的被子,“这天气又不冷,你盖着它干嘛?”
赫连俊把被子丢到一边,拉过她的手,把镯子套进云浅的手上说,“你看,很合适对不对。”
“嗯。哥,我还想再睡会,你先出去好不好。”云浅见他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不放,心里愈发紧张,用力地想把手缩回来。
“你怎么赶我走?我还有话要和你说呢!”赫连俊握着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小浅,你真美,我有句心里话一直想跟你说。”
“小浅,我们不做兄妹,做夫妻吧!”
“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云浅又惊又气,血色一下子涌到了脸上。
“我哪胡说八道了,这都是我的心里话,小浅,我喜欢你,我做梦都想着你。我们……我们是可以成亲的。”赫连俊说着把云浅推倒在了榻上。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云浅怎么也没想到,她一向敬爱的哥哥竟会不顾兄妹之情,礼仪伦常,欲对她行不轨之事。
“小浅,你让我亲亲,小时候你不都让我亲你的吗?”赫连俊嘟囔着就要去亲她的脸。
“陵游,陵游。”想起陵游现在应该在青空那,听不到她的呼喊,榆娘又去了布庄,云浅改口喊道:“青葙……”
“不要叫……”赫连俊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则在她身上乱摸了起来。
好端端的哥哥怎会一下子变成了禽兽,云浅奋力地把他推了出去,一掌刮在他的脸上,羞愤到了极点道:“哥,你疯了吗?我是你妹妹,你这是乱*伦,天理不容。”
赫连俊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耳朵也跟着嗡嗡作响,全然不顾当年在赫连城面前发过的誓,脱口而出道:“你不过只是爹娘从外面抱养的孩子,我们毫无血缘关系,算什么乱*伦。”
云浅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门被踹开,赫连城和南淑仪齐齐地出现在了门口,赫连俊吓得全身哆嗦,慌慌张张地从榻上滚了下来。
适才青葙虽待在屋外,但一直注意着屋里的动静,见情况不对,忙跑去找南淑仪,恰好赫连城也在,二人听了青葙的禀告,急急来到云浅房间,不曾想看到了这么不堪的一幕。
赫连城脸色铁青连骂两句“孽子”,便上前去把赫连俊从屋里拖了出去,喊着家丁要把他绑了拉到祠堂去。
云浅从没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脾气,吓得花容失色,赫连俊更是三魂去了七魄。
南淑仪抱住了云浅,摸着她的脑袋一顿抚慰,一面恨赫连俊不成器,一面又赫连城震怒之下伤了他的命,一时间是泪流涟涟,母女俩是相对而泣。
青空喝完药,准备躺下休息,听到外面一片嘈乱,奇怪道:“怎么这么吵!”
“你别动,我去看看。”
陵游说着把药碗放到了桌子上,径自出去了。
声音好像是从浅浅屋里传来的,难道浅浅出事了吗?陵游想到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心急火燎地赶到云浅那,便见赫连俊屋里的阿宗跪在门外,磕着头道:“夫人,小姐,求求你们快去救救少爷!老爷快把他打死了!”
“出什么事了?”陵游抓住了一个站站在门口的丫鬟道。
这丫鬟便是青空口中所说的去年差点为他跳井的寄梅。
寄梅见陵游抓着他的手,主动和他说话,心里好生激动,瞪大眼看了他好一会,才用力地吸了一口气道:“少爷发酒疯轻薄小姐被老爷拉到祠堂去了。”
“什么?”陵游一紧张,把她的手抓得更紧。
“公子,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寄梅感受着他手上的力量,心怦怦直跳,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陵游得知云浅受了委屈,正心疼自责中,哪还有心情和旁人说话。丢下了寄梅的手,眉峰紧锁地看向了屋内。
寄梅见他对自己仍是这般冷漠,想起自己一片痴心,终是付之东流,顿时泪眼婆娑,拿帕子捂住了脸,发出了呜咽之声。
陵游不明白她何至于此,想了想道:“我记得你。”
寄梅拿下手帕,欣喜地看着他。
“你叫杏花。”
寄梅捂住脸,“呜”的更大声,跑了。
“难道不叫杏花?”陵游在心里嘀咕一声。
“吱~”
青葙从里面打开了门。
南淑仪带着云浅走了出来,两人脸上皆是泪痕道道。
“小姐。”陵游走上前去,唤了她一声。
云浅心慌意乱,没去应他,只顾跟着南淑仪急匆匆地往祠堂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