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进院子里,眼前视野开阔。
住管了大城市里,习惯了耳边时常听到车声,习惯了眼前密集的高楼大厦,习惯了身边永远是人来人往,此时突然不见了。
在乡村里,这些嘈杂与吵闹都不见了,眼前只有温暖的阳光,心中居然莫名的安宁下来。
林舒有时候并不喜欢大城市,觉得在那里生活会很累,这不是文青上脑,而是有些认可宋雨柔那套排毒理论,大城市的繁华,有时候也是一种毒,应该定期排毒,内心才能平衡。
老旧的房子里,唐湾湾已经在一间屋里睡着了,而杜正浩也在客厅里睡下了。
只有林舒坚持不睡,他怕人跑了,疲倦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这是十一月中难得的好天气,身边还有这么多原生态的乡村风光,这些年的沉闷心情,似乎跟着一扫而空。
他心情格外清净,想起了儿时和师父练武的时光。
师父住在老城区之外的郊区,选在那里,大概也是希望林舒每天来那练武的时候,能够远离大城市的喧闹,以宁静的内心来修行。
那个刻板的大叔,不喜欢笑,时常看着妻子的照片发呆,他告诫林舒,人生就是在不断的失去,随着时间,失去青春,失去梦想,失去生活的期盼,也会失去友情,失去爱情,以及亲情。
人是孤独的,一辈子其实就是要学会忍受失去一切,最后孤独的和世界告别。
那时候林舒太小,并不懂这些颓丧的道理。
现在,他渐渐明白了。
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和花姐的情谊,失去了恩师薛姨,他承受了这些自然是痛苦的,但痛苦又不能随时随地的消化掉,只能一件又一件的堆在心里。
想了很多,林舒疲倦的闭上了眼睛,疲倦的睡着了。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刚好是黄昏日落,他发现自己还是躺在院子里,身上多了一条毯子,居然睡了一白天。
他慌慌张张的跑进屋里,结果杜正浩人不见了。
“湾湾!人呢!”
唐湾湾匆匆跑出来,“怎么了?”
“你看住他吗?”
“你别急,他没走。”
这时候,院子门口,杜正浩拎着熟食回来了,“老弟,看把你吓的,我在这呢,出去买点晚饭,这老屋子不方便做饭了。”
林舒松了口气,“看来你愿意相信我了。”
“吃饭吧。”
老屋子虽然朴素,但晚饭有酒有肉,乡村做出来的熟食更地道,饿了一整天的三人,吃的很狼狈,唐湾湾本来就不懂淑女,吃的满嘴都是油。
林舒像照顾孩子一样,帮她擦嘴。
杜正浩调侃道“年轻真好啊,什么都是最美好的。”
酒只有他一个人喝了,桌上还摆了一个酒杯,他说是给老邱的,人不在了,就倒杯酒祭奠吧。
一直到晚上,都没人找到村子里,杜正浩觉得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先住在这几天吧。”
“不走了?”
“这附近村子很多,他们未必能轻易找到了,我也考虑一下,下一步要去哪。”
看样子,他是有跑路的意思,那种胆小怕事的情绪,和邱哲如出一辙,人到中年,活的畏畏缩缩,像是被吓到了。
“好,可以休息一下,你想去哪,我甚至可以给你钱,帮你想地方,可你也帮帮我好吗,我没有敌意的。”
杜正浩点上一支烟,“年纪轻轻的,谈恋爱不好吗,干嘛来蹚浑水,还带着你的小女朋友一起来。”
看来是误会了,唐湾湾有点脸红。
林舒不想转移话题,说道“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我是职业保镖,我的工作就是蹚浑水,我不怕事。”
“有的事是麻烦,有的事是要命的。”
“你怕了?”
“薛姨死了,知情的老邱也死了,下一个难道不是我?你知道了,下一个就是你。”
林舒笑了,“谁呀,有这么大本事,比死神还厉害,盯上谁,谁就死吗?我天生命硬,车祸把我爸妈都带走了,我什么事都没有。”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说不出什么,因为我并不知道。”
“薛姨的死,是被人害死的,这你不清楚?”
“如果你只想了解这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但没证据那种。”
林舒和唐湾湾愣了一下,觉得有点熟悉。
杜正浩说道“薛姨,是被一伙专门制造意外的人,设计害死的。”
“呵呵……”林舒瞬间握紧了拳头,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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