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 / 1)

“你们年轻人就该经常出去走动走动,别跟我个老婆子一样死气沉沉的,我是身体不好,出个门都困难,你们就不一样了,千万别拘着,回头都该傻了。”

沈老夫人忙前忙后,特意找人将新给木宛童做的那件水红色襦裙找出来给她换上。

“姑娘家就该穿鲜艳的颜色。”

“申时之前把阿宛送回来!听见没有!”沈大老爷黑着脸冲夏侯召道。

木宛童抬眼看了天色,现在已经未时三刻了……

只是没等她反驳,夏侯召就应下了“舅舅放心,晚辈会早些把阿宛送回来的。”

夏侯召只说早些送回来,却没说一定会在申时之前将人送回来。

沈老夫人扯了扯自家儿子的袖口,无声提醒,申时太阳还没全落山呢,两个孩子去看烟花,天没黑透怎么放烟花?你这不是刻意刁难人家。

“若是申时还没有回来,你们两个就别回来了!听见没有,阿宛!”沈大老爷装模作样的恐吓木宛童,实际上连声音都不敢重了。

“听……听见了……”木宛童眼睛闪烁,揪着衣角,猛地回神,不知道方才想什么去了。

“行了行了,去玩儿罢,带够钱了?”沈老太君作势就要让人从她的小金库里取钱出来,生怕两个孩子钱不够用。

“够了够了,不用麻烦外祖母,童童跟着我不会没钱用的。”夏侯召摆手,牵着木宛童就往外走。

“混小子,你把手给我撒开!”沈大老爷吹胡子瞪眼,不满的看着两个人交叠的双手。

沈老夫人又拍了他一巴掌“就跟你当年没跟你媳妇没牵过手一样!”

“那能一样吗……”沈大老爷嘟囔了一句,却也没说别的,只目送两个孩子的背影离去。

这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孩子们都长大了,他想要抱孙子恐怕是指望不上那三个混小子了,指望阿宛还差不多。

宁昭是个姑娘家,沈大老爷见她时候也不好对她像对男儿一样严苛,语气多少和缓些。

“你写一篇策论给我看看,就写大禹治水,谈谈这件事儿。”与当年给沈晰遥的题名是一样的。

宁昭愣愣的点头,复又眼底焕发出光彩来,沈大老爷愿意考验她,就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进西府学习了!

当即坐定,将墨磨开来,奋笔疾书,那股子劲儿让沈大老爷不免的心生感叹,若是他的三个儿子,写策论的时候也能有人家姑娘这股劲头,沈家何愁不能兴旺?

算了,儿子指望不上,就得指望孙子了,不过阿宛的儿子要是和夏侯召像的话,估计他的愿望又泡汤了。

夏侯召的儿子能坐得住板凳?不把沈家的天掀翻了就不错了!他要是老胳膊老腿还能动弹,就带带这皮小子,要是带不动了,就把他扔给他爹。

沈大老爷想着想着,不免对未来的生活多了几丝憧憬和希望,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他自己都未曾发觉。宁昭停歇的时候不经意抬头看了沈大老爷一眼,被他的笑容惊了一跳,复又继续低头奋笔疾书。

估摸着是木姑娘最近要定亲了,所以府里上上下下都很开心吧。宁昭这念头一闪而过,便将它撇除脑海,专注答题。

宁昭在读书这方面有天分,又肯勤奋刻苦,只是穷了些,没什么太多机会读书,但即便是这样,写出来的东西也足够让沈大老爷惊艳了。

一个没有经过老师指点的人,写的出这般的文章,可不就是天纵奇才,只是可惜是个女儿身,若是个男儿,造化就大着了。

沈大老爷免不得又想起自己三儿子当年的那篇策论,大禹治水跟李白风马牛不相及。

宁昭忐忑的看着沈大老爷,试图从他的脸上察觉出满意或是不满意,但最后还是失败了,因着沈大老爷面上的表情实在太过复杂,一会儿欢喜一会儿愤恨,她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文章。

估摸着不能是自己写的东西让人又爱又恨啊!

“你当真想要来西府读书?”沈大老爷将宁昭的试卷仔细折好,打算拿给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三儿子瞧一瞧。

宁昭眼睛一亮“是,我愿意,若是沈老爷能收下宁昭,宁昭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

“用不着你当牛做马,沈家养个人还是养得起的,我看中了你的文采,不想让你被埋没,虽然现在没有女子从政,但将来指不定呢。有才能就要发挥,我可舍不得明珠蒙尘。”沈大老爷摆了摆手,不受她大礼。

宁昭是极有天赋的,可惜缺个人指导。

沈大老爷一番话,宁昭便知道他是愿意留下自己了,当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头。

“师傅!”

沈大老爷微微点头,算是认下了这个徒弟。

木宛童盯着天色,还在想申时回家的事儿。

“你放心,你舅舅他不让你进去,我就算在地上打个洞也会把你送回去。”夏侯召摇了摇木宛童的手。

他眼光一扫,将木宛童拉到身后去,木宛童不解,却还是乖巧的躲在他身后,夏侯召侧了侧身,将她挡的严严实实,不露一点缝隙。

“一会儿把脸挡上。”夏侯召小声叮嘱,转念却皱眉,将人又拉出来,替她理了理头发“还是别了。”

若是遮遮掩掩会更让人起疑,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木宛童不解,顺着夏侯召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紫袍男子信马由缰的晃荡在街上,高鼻深目,体格健硕,分外惹眼。

“一会儿记得随机应变。”夏侯召的声音极低,只有木宛童一个人听得到。“这是北越的三皇子,上次刺杀你和舅母的也是他指使的,别再让他盯上你。”

虽然他不怕这劳什子北越三皇子,但是总是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他不敢冒险再让白曜盯上童童。

白曜像只蚂蟥,不叮出血是绝对不会松口的,他不能拿自己的自负赌上童童的性命。

木宛童神色一凛,握着夏侯召的手收紧,却抬头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冲着夏侯召,干净清甜的像是阳春三月枝头绽开的花骨朵,纯净无暇,惹人疼爱,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脸脸颊上不深的小酒窝都若隐若现。

夏侯召呼吸一滞,混乱了几拍,抬手捂住了木宛童的眼睛“别这么看着我,太过了……”

木宛童哦了一声,干脆装作一副木讷胆小的样子,揪着夏侯召的衣角,瑟缩在他身边,像个小可怜,一看就是个没有什么大出息的。就连原本十分的好颜色都被这股子瑟缩劲儿带的差了三分。

夏侯召拍拍她的肩,侧身过去“这样就挺好。”别再弄什么单纯无知涉世未深少女那一套,万一让北越三皇子那个人渣看上怎么办?

“呦,这不是夏侯将军吗,想的怎么样了?本王可是等你的答复等了许久。”北越三皇子本就是来陵阳寻夏侯召的,顺便还想见见夏侯召那个千娇百宠的未婚妻是个什么模样。

“关你屁事!老子想没想好用得着告诉你?白曜你也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木宛童是第一次听夏侯召骂人,连她都忍不住觉得这张嘴太毒了。

原来他平常都是这样骂人的!怨不得方副将他们都怕呢。

白曜缩在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面上神情几度转化,方才又变成了一副阳光和煦模样

“夏侯将军说笑了,本王是奉父皇之名前来劝夏侯将军归顺我们北越,北越正是需要像您这样的能臣。我父皇不会昏庸的南齐皇帝,他一定会待您如座上宾。”

北越与南齐的语言都是相通的,只是带了几分地方口音。木宛童听白曜的话才知道,北越皇帝有意劝降夏侯召为他们所用。

“召哥哥……”木宛童适时扯了扯夏侯召的衣袖,却只敢扯一个小小的边角,眼神里带了惧怕,腔调软软的。

夏侯召腿一软,险些就要倒在地上,他暗暗握了木宛童的手,示意她老实一些。

白曜这才注意到夏侯召身边的木宛童,眼光放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恐怕就是夏侯召那未婚妻了,长得倒是不错,就是跟个鹌鹑一样,胆子太小,畏畏缩缩的,夏侯召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女人?

木宛童见着白曜的眼光,惧怕的向夏侯召身后躲了躲,更引得白曜不屑。

夏侯召装作一副不耐,却又竭力压制的模样“怎么了?”

“我累了,咱们回去吧。”木宛童声音细细小小的,眼睛偷偷瞄着夏侯召。

“走什么走,才刚出来!”

木宛童眼底蓄满了泪花“可是舅舅……”

“好好好!都听你的!”夏侯召不耐烦应下。

白曜觉察到夏侯召在听到沈大老爷时候,莫名的妥协了,原本的气也像是没出撒一般,心里暗暗猜测。

夏侯召应当不是真正喜欢这未婚妻,只不过是碍于要利用沈家,这才三番两次的上门提亲。毕竟这女人一副鹌鹑样儿,谁会喜欢!若当真宝贝,就应该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他看见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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