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浔在将军府待了几日,才发觉自己被囚禁了,他自幼聪慧,也猜得出是自己身份被识破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杀了他。不多几日,又传来北越皇帝驾崩,王都被攻破的消息。
他眉眼漫上的焦虑,心底没由来的泛起惶恐,拉住了府里的下人失声询问“北越的陈贵妃呢?她怎么样?怎么样?”
下人被他癫狂的神色吓得结结巴巴“死了,都死了……”
白浔无意识的松开攥着下人衣领的手,跌坐在地,衣衫散乱,鬓发蓬散,双眼布满血丝,全无往日里北越皇子的尊贵与体面。
自他知道北越王城被攻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顾不得什么体面了,他不相信母妃会死,她那样一个坚强乐观的人,怎么会寻死?怎么会舍得死?一定是这些人骗他的!
他要等夏侯召回来,亲自让夏侯召告诉他,他的母亲没有死!
白浔多多少少继承了陈贵妃的性子,陈贵妃能在北越皇帝身边忍辱求全三十年,白浔也能在将军府求活。
他整日一步都不肯踏出院子,衣裳脏污,神色颓靡,只有眼睛里的光不曾停歇。
宴席结束后,夏侯召将木宛童送回去安歇后,将人哄睡了,便转身向了白浔的院子而去。
“你去哪儿?”木宛童迷迷糊糊的攥着夏侯召的衣摆,夏侯召一动弹,她就醒了。
夏侯召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又拍了拍她“你乖乖睡觉,白浔那儿我去看看。”
“你早些回来……”木宛童松了手,朦朦胧胧的又缩回了被窝里。夏侯召应下,将她露在被褥外面的手塞回去,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院子里黑漆漆的,不见一点光亮,夏侯召知道白浔还没睡,他推门进去,一双眼睛幽幽的转向他。
借着幽暗的月光,夏侯召还是认得出,跪坐在地上的那人与陈贵妃有几分相似。他寻到了房内的烛台,点亮了。
突如其来的光明,让白浔眼睛微微不适,眯了眯眼睛。
“谈谈罢。”夏侯召将火折子扔下,盘膝坐在白浔对面,脊梁笔直。
白浔面色不变,眼底放起光来,动了动唇,却未说一句话,只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了,身体颤抖。
他觉得母亲一定不会死,但他又害怕,话始终也问不出口。
夏侯召知道他想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封打着火漆的信,推在他面前“你母亲留给你的。”
早谈完早睡觉,天冷了,谁想陪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干坐着,早早回去搂着童童睡觉才是正事。
白浔手抖得不成样子,颤颤巍巍的甚至拿不稳信,将它捂在怀里,半晌不肯说话。
“打开看看吧,她最后还想着你。”夏侯召扬了扬下巴,示意。
白浔仔仔细细的将信看过三遍后,方才确信陈贵妃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心满意足,从容不迫。
“如果您是想要告诉我好好活下去,那您不需要劝我,我会连带着母亲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许久,白浔语气里多了几分哽咽,却意外有几分解脱。
夏侯召一愣,继而拂了拂袖上不存在的尘埃“你母亲一直担心你想不开,好歹也是合作一场,她最后的遗愿我还是要满足的。”
“好好对她……”
夏侯召即将踏出房门,忽听到白浔没头没脑的轻声道了句,似带了些许的不甘,不待他问,只听得白浔补充
“好好对你夫人……”
夏侯召将踏出门槛的一只脚收了回来,转身狠狠揍了白浔一拳,白浔呕出一口鲜血,却只是笑了笑,将嘴角的血迹擦去,继续恢复跪坐的姿势。
走出院子几步,夏侯召才听见白浔撕心裂肺的哭声,比起孟姜女哭长城都惨烈。
白浔他能怪谁?他谁都怪不了,一切皆是他父皇造下的孽根,但毕竟是他的生身父亲,他该如何去责怪?
次日一早,夏侯召正替木宛童绾发,下头人神神秘秘的看似有事禀报,他只看了一眼,一边替妻子绾发一边道
“有话就说,在夫人面前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小厮慌忙低下头,一板一眼的回禀“陈洵先生眼睛盲了。”
府里人并不知道陈洵是北越三皇子白浔,只当做是前来投奔的门客陈洵先生。
木宛童大吃一惊,下意识转头想要询问求证,却忘了自己头发还在夏侯召手里,夏侯召赶忙松手,快要绾好的发就那样滑落出去。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小人不敢有半点虚言。”
夏侯召目光冷戾,抬手教他出去,从新将木宛童的发从她后颈拾起,用木梳通顺。
想起昨夜那白浔殷殷切切的嘱咐自己照顾好木宛童,夏侯召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醋坛子翻了一地。
阴恻恻的开口“你倒是关心他。”
木宛童丝毫没意识到身后的人已经生气了,只递了只木兰花的玉簪给他“只是有些惊讶,都说天家少亲情,没想到他对陈贵妃的感情这样深厚。”
夏侯召堵在胸口的怒气不上不下,她好奇好像是应该的,但就是生气……
动作也粗鲁了许多,木宛童也多多少少感受到了他的怒意,只是不知道这无名火是哪儿来的,她抬手扯了扯夏侯召的袖摆,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撒娇,眼睛水润雪亮。
夏侯召的怒气在心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低头狠狠咬了她的唇,辗转吮吸,直到发红的能滴出血来,木宛童埋头在他怀里喘着气,耳尖红红的。
夏侯召的气彻底消了,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尖“去吃饭吧。”
就算白浔觊觎童童又能怎样,童童还不是他一个人的?这样想着,他不但不生气了,反倒像是个孩子一样高兴起来。
木宛童被他晴一阵阴一阵的脾气搞得有些懵,拍掉了他的手,刚要说话,脸却陡然白了。
夏侯召慌了神,手足无措的环住她“童童,你别吓我。”说着就要让人去请大夫。
木宛童急忙攥着他的手将人拦下来,哭着道“夏侯召,踢我了……”
夏侯召将她搂进怀里,摸了摸她冰凉顺滑的发,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我没踢你……”
“是孩子踢我了……”木宛童哭笑不得的捶了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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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财女》by深山柠檬
文案:
颜香香人美心善,恪守女德。嫁入黎家后上侍公婆,下顾弟妹,将黎家里里外外都打理得清清楚楚。
直到颜父无故横死,颜母病亡,颜家产业进了黎硕口袋,她才认清黎家一家子的嘴脸。
重活一世,香香觉得人不能太善良,男人靠不住,还是握在手中的钱最要紧。
可耐不住爹娘的请求,索性就招了个女婿。
嘿,那个男人面皮甚是白嫩,而且无父无母,孤苦无依,真是正合她意呀!
后来……
无父无母,是因先皇先后早就过世了。
孤苦无依,是因为皇帝嫌这个弟弟太游手好闲了。
她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