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1 / 1)

孙碧桐本该是宫里头少有的有些底气的人,比上面的葛采薇和施之柔是不足,但比下她是孙太妃的侄女。

孙太妃与太后是二十来年的交情,如今孙太妃更是陪着太后住在寿康宫,虞容璧再不喜孙碧桐也是要留她几分体面的,这一点倒与姜瑶月异曲同工。

说来孙才人的样貌姣好,便是比起淑妃也没逊色几分,只不过她常常仗着自己貌美便在虞容璧面前撒娇扮痴,结果好处一点都没讨到,虞容璧还真不吃这套,累得自己明明有一座靠山却仅仅得了个才人的位份。

姜瑶月留心看着,就自己这三个月看来,虞容璧一次都没去过孙碧桐那里。

当然他也几乎不去其他妃嫔那里,大多数时候都自己一个人宿在紫宸殿,除了贵妃淑妃和姜瑶月这个负担之外,其余人就像是摆设。

便是有妃嫔想着要讨他欢心,做了吃食到他面前,往往也不能久留,没一刻便要出来。

姜瑶月倒觉得这人实在孤僻得紧。

虞容璧晚上宁可骑着马一个人在宫道上溜达,也不愿意多见几个美人,实在荒唐。

哪有皇帝在宫道上骑马的,哪有皇帝不爱睡美人的?

“昨日本宫身子不舒服,这会儿思来想去总觉如此草草了事不甚妥当。”姜瑶月终于悠悠地开了口,“孙才人,便由你来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才人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是要旧事重提了,她越发叫苦连天,昨日孙太妃其实就已经教训过她了,本以为这么着就过去了,再要刻意翻出来这下可没那么容易了结了。

再一抬头看姜瑶月,竟发觉姜瑶月嘴角挂着笑,眼神却冷冰冰的,再也没有从前那边柔和,加之姜瑶月容貌昳丽,此时看来倒有冷艳凛冽之姿,就像是一朵覆了霜雪之色的山茶花。

孙才人也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说了一遍,末了小声为自己辩解道:“妾身是贪玩些,没有注意到那边......”

姜瑶月闻言竟也点点头,孙才人正要松一口气时,便听她道:“猫狗的天性也是爱玩,你的天性也是爱玩,贵妃的猫被禁了足,孙才人也陪着禁足去罢。”

虽则禁足也不过三天罢了,但孙才人听见自己和那猫一般,又怎能服气,本就是件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也值当这样。

“妾也不是故意的,原也是太妃娘娘让妾带了狮子狗出去玩耍的。”孙才人立刻辩道,不看僧面看佛面,孙太妃好歹也是有脸面的。

姜瑶月压根儿都不用想什么说辞,便马上接了下去:“既是孙太妃所托,孙才人更该尽心尽力才是,幸好只是秃了一块儿,长长就出来了,若是真的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太妃娘娘岂不难过?”

孙才人哑口无言,姜瑶月进宫以来对她们还算是和善的,什么时候说话做事如此不留情面了。

趁着孙碧桐目瞪口呆没话好说的档口,姜瑶月又不疾不徐地开了口,声音格外清脆:“虽说是件小事,但也能看出底下松散惯了,主子有时难免事多疏忽,就像孙才人,她不管底下的人也跟着不动,本宫看竟是没将主子们当回事。主子宽厚,不代表他们就能自己给自己过舒服日子了。”

话至此处,贵妃淑妃等聪明的哪还有什么不懂的,这是借机在敲打他们了,不过是借题发挥杀了孙才人这只鸡来儆她们这些猴。

葛贵妃谨慎,且在姜瑶月面前话一向不多,淑妃便先笑着开了口:“倒让皇后娘娘为咱们这些不争气的操心了,娘娘且放宽心,咱们回去之后立刻便去紧一紧那些不争气的奴才们的皮。”

姜瑶月脸上略带几分冰冷的笑容一直没有下去,她听到淑妃这么说,差点就没绷住让这笑变成彻彻底底的冷笑,这淑妃倒乖觉,昨日特意来挑事的人是她,这会儿见机行事出来做好人的也是她,还一点儿都不落人口实,当真让人抓不住一丝的错来。

姜瑶月微一点头,算是应了,接着又轻咳了一声,自顾自道:“想来你们的耳报神都快,早就知道本宫有喜的事了。”

依旧是淑妃带了头先跟了上来:“皇后娘娘大喜,皇上和太后娘娘都不知怎样高兴呢!”

姜瑶月这回“嗯”了一声,继续道:“你们也该早日为天家开枝散叶,本宫说句难听的,瞧着竟是摆设居多。”

妃嫔们都立时懂了姜瑶月在说什么,一时都神情各异,许是皇帝年纪还小,玩心竟还在其他地方,不在女人上头。

慧嫔诸晴眨了眨眼,她当初是太子良娣,自诩资格比在座的任何一人都要老一些,便开口道:“皇上不来......我们也没法子。皇后娘娘是有福之人,怀上龙嗣也全靠祖宗庇佑。”

既想要说些好听的奉承姜瑶月,又有些不甘心,慧嫔远没有淑妃那么机敏,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伦不类。

姜瑶月不由笑出了声,若是从前她自然不会与慧嫔一般见识,但如今她不想为了什么皇后的矜持大度而忍了。

“慧嫔此言差矣,你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也该知道这种事祖宗保佑是在其次,否则那还得了。”

诸晴的脸一下子红了白白了红,煞是精彩。

然她毕竟还有几分急智,又有些能屈能伸,连忙跪下道:“皇后娘娘恕罪,是妾说话不妥,妾原想说的是祖宗定能保佑娘娘平平安安诞下小皇子。”

姜瑶月倒不想为难她,立刻让绿檀去把慧嫔扶起,便开始说她准备好要说的重点。

虞容璧此人说来又孤僻又怪异,喜欢骑马没什么,但他自登基以后就在宫里骑马,有时还是在后宫,比如从紫宸殿骑到永巷,再从永巷骑回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各宫娘娘们都能听见“哒哒”的马蹄声,有时急有时徐。

当然他是皇帝,内宫骑马也没人会说他僭越。

作为一个皇帝的小小的爱好罢了。

“天气也渐渐凉了,总不能大半个晚上就这么让皇上在宫道上骑马。”姜瑶月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慢慢道,“本宫便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姜瑶月说完又卖了个关子,扫了一眼底下,连最淡定的贵妃都忍不住向她投来的好奇的目光。

姜瑶月心满意足,这才公布自己精心研究的结果:“本宫听闻古时有羊车望幸,于是福至心灵,不如就看皇上的马在哪宫门口停下,信马由缰,想来如此乐趣皇上自己也乐意得很。”

这事姜瑶月当然还没机会去同虞容璧说,虽听起来有些荒唐,但她也是为了虞容璧的子嗣着想,尽一个皇后应尽的责任。

而且虞容璧大晚上在宫闱内跑马都不荒唐,她想出来的“马匹望幸”当然也算不得荒唐。

若换了往日,在座的娘娘们定都要小声议论了,但今日姜瑶月明显处事和以前不太一样,生怕下一个就是轮到自己倒霉,于是也都闭了嘴。

只有葛贵妃想了想之后,问道:“一宫里也不止住一位主子,这算是谁的?”

姜瑶月拍了拍手,道:“这才好办,看皇上自己高兴,喜欢哪个。”

葛采薇皱了皱眉,扯出一丝笑颜,便不说话了。

该说的事都说得差不多了,姜瑶月又道:“好了,今日你们也算是跑了承乾宫两趟,都回去吧。明日早上可都别迟到了,本宫看着你们整整齐齐得,心里才高兴。”

这是规矩,姜瑶月不过是再提点一回,自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只是她接下去的话便让大家的心都紧了紧。

姜瑶月扬了一张笑脸,声音还是与往日那般柔和,听似是极熨贴善解人意的,却多了点甜丝丝又凉津津的感觉。

“不过本宫最近疲乏得很,你们都是知道的。若本宫早起耽搁了,也不留你们在这儿干等着。不若这样,辰时一到本宫还没出来,你们就跪上一刻钟,自行离去罢。”

姜瑶月说完脸一侧,斜眼打量着众妃嫔的反应,短短一日之内,她发觉自己原来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姜瑶月可没忘了做梦时听那两个宫女说的话,再结合昨日猫狗之事,果真是往后也少不了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来烦她。

这么着一日日下去,好人也给累死了。

她可不想真像梦里那般,年纪轻轻就没了。

底下鸦雀无声,机灵如淑妃都接不下话了,哪有自己起不来,倒让她们跪完回去的。

葛贵妃刚好说话,却被立在姜瑶月身边的王姑姑打断:“皇后娘娘也累了,请诸位娘娘这便回去吧。”

由贵妃和淑妃领头,一个个按着位分高低出去了。

葛贵妃面上倒看不出来什么,依旧和往常那般,淑妃好歹出身世家名门,虽姜瑶月并没有给她什么脸色看,但她何时受过这等委屈,无缘无故哪有让人没事跪个一刻钟的。

素日大家也算和和气气的,贵妃和淑妃出了承乾宫的大门总要互相道个别,今日淑妃一出门就沉下了她那张俏生生巴掌大的小圆脸,总是向上微翘着似是在微笑的唇角也平了,看都没看身边的葛贵妃,转身就快步走了。

葛贵妃摇了摇头,正待离开,慧嫔却两步上前来,也是委委屈屈的,开口就是:“采薇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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