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给你们几颗人参种子吧。这是我朋友顺带给我带的，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品种，左右我也不种，干脆就一起给你们。”店老板弯腰在一堆大布袋里挑挑拣拣，将几颗扁白的人参种子随意丢了进去。
店老板满是褶皱的胖脸上挂着和蔼的笑，一边忙活，一边还闲聊道，“哎呀，不过想想你们俩小娃娃也不会做什么，送你们也是给你们拿来玩的。”
只是他自己家里的小儿子也差不多跟这俩娃娃一般大，他也就忍不住对他们心软一些，也想对他们好一点。
而这两娃娃拿出来的那些无法种植的上品灵稻，先不说来源是哪里……如果不是做了给小儿子补灵气的打算，其实他拿来也没什么大用处。
曹饱饱蹲在大布袋的边上，好奇地扭头打量有些陈旧，却满满当当都是种子袋的小店铺，发出一股独属于草木的清香，“老板，你卖种子，赚钱吗？”
这股饱含着生机的气息让曹饱饱格外喜欢。
她暗戳戳地盘算，如果赚钱的话，其实她拿自己的种子出来卖，或者把种田种出来的种子拿来卖也不错啊。
毕竟看店老板的样子，她的种子在人类里面似乎挺受欢迎的。
这样她自己都能开个店养萝卜精了！
店老板闻言摇了摇头，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笑着叹气，“小娃娃也想开店啊？如今世道不好了，特别是这个小城镇，能走的都走了，留在这有什么出息？还是好好习武或是习灵才有好出路咯。你还小，不过眼界可不能这么小。像我们这一行，能混个温饱就不错了。”
曹饱饱听了一大段，总算是明白卖种子不赚钱了，也瞬间没了兴趣，“哦，这样啊。”
……
傅亦衡将大袋种子抱在怀里，一手牵着的曹饱饱，出了卖种子的小店。
街道上依旧冷冷清清，并没有多少行人来往，一些依旧开着的店铺也并没有多少人气，伙计们大多都在店内杵着闲聊。
“其实，我有个问题，奇怪了很久了。”
“嗯，你说。”
曹饱饱捏捏比自己大了一圈、却有些骨感的手，侧头瞅向抿唇前行的人类崽崽，试探道，“你们这边人好少，一点都不热闹，跟我以前去过的城镇不太一样。这是为什么？”
傅亦衡一愣，而后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凝，“是人为原因。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然而，话刚说完没多久，曹饱饱看着对面策着烈火马飞驰而来、格外嚣张的一伙身影。
“是……这个原因吗。”
傅亦衡猛地停下步子，瞬间放开了牵着曹饱饱的手，侧开两步，低声迅速道，“离我远点。”
啊？
还不待曹饱饱反应，那一伙人便已经撞翻了街道上的两个小摊，不顾倒地的摊贩，直直冲着傅亦衡而来。
“……怎么又来了。”
“别说了，还要不要命了，赶紧走。”
为数不多的路人们纷纷迅速避开，加快了脚步拐进就近的小道。
伴着接连几声烈火马的蹄鸣，几名肆意张扬的少年停在了傅亦衡和曹饱饱的面前。
骑在燃着赤焰的烈火马上，高高在上。
为首的一人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哟，我还以为看错了呢。野杂种居然还有脸上街？”
另一人也冷笑附和道，“怎么不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流眼泪呢？毕竟那才适合你嘛，哈哈!”
“……说什么呢，毕竟他娘都是厚着脸皮扒着家主，不然哪能生下他啊。这不就被下放了？”
“哈，还别说，指不定这野杂种都不是家主的呢，哪个嫡系会被下放到我们这种乡下地方来的。”一人用夸张的语气接话道。
“……野杂种还抱着什么东西，莫不是又是从哪偷来的？”又一人看到了傅亦衡怀里装种子的布袋。
几人的冷嘲热讽都夹带着满满的恶意，不时又发出几声轻蔑的笑。
傅亦衡淡淡望他们一眼，随后抱紧了怀里的布袋，垂下眸子，默不吭声。
曹饱饱在边上捏紧了拳头，深吸了一口气，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瞪眼怒道，“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别人！”
这动静成功吸引了几人的注意，看了过来。
“说别人野、野什么的……难道你们自己不是从你们娘亲肚子里出来的吗！”
就算崽崽的母亲犯了错，又不关崽崽的事情！
她都、她都还没娘呢……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崽崽！崽崽明明那么好！
“哟，还不知道从哪勾了个女娃帮你说话？”一人眯起了眼。
为首那少年也上下打量了几眼曹饱饱，乐了，“小东西，你怕不是不知道这野杂种的身份吧，还帮他说话？你知道——”
他抬起捏着马鞭的手，指向低着头的傅亦衡，而后笑哼一声，“他都做了些什么事……他的血脉，又有多肮脏吗。”
少年冷下眉眼，“他自己被主家下放到这里来也就算了，还不学好，第二天就去厨房偷东西，我们好意跟他讲道理，还动手。”
说着，他又对曹饱饱笑，下颚微微抬起，显出几分高傲，“……你说，现在，他还值得你为他说话吗。”
曹饱饱拧起眉头，扭头看了眼保持沉默，对几人的话也没有反应，更根本没有看她的傅亦衡。
她噎了噎，对着少年的目光，却还是坚持己见，“就算他错了……你们还欺负他，你们也有错！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他！”
而且，她第一次遇到崽崽的时候，明明还有人还在打他！
他们自己都打崽崽，崽崽打他们，打他们……看着就打不过啊？
曹饱饱想着想着，就陷入某种怀疑。
崽崽看着就那么瘦弱，身上还这么多伤……“你们骗我！”
曹饱饱恍然大悟。
少年顿时脸色一僵，骂了声脏话，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忽悠不了一个小娃娃，“……爱信不信，死丫头，我们骗你有什么好处。”
曹饱饱却没听，迅速拉过突然抬眼看她的人类崽崽，撒丫子就超不远处的小巷里一阵狂奔而去。
她才不管崽崽有没有骗她！
反正崽崽要跟她一起种地的！那些人又不帮她种地，她才不要信他们！
一人率先反应过来，啐了一口，双腿夹紧火烈马的腹部，“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