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清平乐坊门外,果然如韩少旭和慕梓晴所说,门口迎客的人看见他们当中有女子,也并未加以阻拦。
进了乐坊一看,客人中确实男女老少都有。乐坊内的气氛干净清朗,并没有卖笑献媚的女子。
台上一女子刚弹奏完琵琶,站起身来,施礼致意,退下台去。
接着,两个小厮把一架木琴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一位桃红衣衫的美人举止优雅,缓缓落座。
还未演奏,台下观众就有人激动的不行了。
“牡丹姑娘!牡丹姑娘!”
“牡丹姑娘,你长的太美了!”
“牡丹姑娘,我今天就是特意为你而来的!”
隔的太远,蓝倾雪定睛一瞧,“看这身形,确实像。”
“嗯。”谢翊风转头对霍文轩说:“你小师姑第一次见到牡丹的时候,跟这群男人的反应一模一样。”
霍文轩护短:“胡说,我小师姑可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怎么会同这些臭男人一样花痴。再说了,小师姑可是女儿身,还能垂涎一个女子不成?”
谢翊风无奈,看向蓝倾雪,“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她。”
台上那美人信然抬手,落在琴弦上。琴音袅袅,如山间的潺潺流水,令人心旷神怡。
又见她轻启朱唇,歌声如莺声燕语,婉转动听: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蓝倾雪听得如痴如醉,旁若无人,“是《钗头凤》!没错,是我的牡丹姑娘。”
谢翊风又接着对霍文轩说:“你看,我没骗你吧?”
霍文轩依旧护短:“小师姑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她会这样,肯定是因为那牡丹姑娘技艺超群,小师姑只是欣赏她的琴艺而已。”
段明珠对此见怪不怪,对谢翊风说:“小师姑在他心中的地位神圣着呢,你是不可能撼动的了的。”
一曲奏罢,牡丹亦施礼致意,退下台去。
台下观众仍恋恋不舍,躁动不已:
“牡丹姑娘,你曲儿唱的太好听了!”
“牡丹姑娘,再唱一曲吧!”
“牡丹姑娘,你别走啊!”
慕梓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牡丹姑娘这琴抚的确实好。”
韩少旭:“我刚才正想说这句呢,就是怕你吃醋,没敢说出口。”
慕梓晴盈盈一笑。
蓝倾雪:“走,带你们去瞧瞧我的牡丹姑娘。”
谢翊风一脸嫌弃,“一口一个你的牡丹姑娘,她什么时候成你的了?就算你想要她变成你的,这满乐坊的男人们也不会同意的。”
蓝倾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看又何妨?”
谢翊风:“你是君子吗?你连男子都不算!”
蓝倾雪辩驳:“狭隘!君子强调的是品行而非性别,我如此高风亮节,自然当的起'君子'一词。”
随后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着谢翊风,“听说你十五年来不近女色,就连牡丹这样的美人,你都没有半点兴趣。你该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谢翊风微微愠恼,“胡扯什么?我这是洁身自好!”
蓝倾雪坏笑:“好好好,洁身自好。那就祝你早日找的你的意中人,你就不必守身如玉了。”
谢翊风啐道:“没正经!”
蓝倾雪一招手,附近一个小厮就过来了,“公子,您有什么吩咐?”
蓝倾雪:“我们想见见牡丹姑娘。”
那小厮面露难色,“这……牡丹姑娘是我们乐坊的头牌,轻易不见客,您还是别为难我们了。”
蓝倾雪:“我们同牡丹姑娘是旧相识。你去跟牡丹姑娘说,去年在泸州流香院结识的故人来访了。”
一柱香时间后,小厮来回报:“几位客官,牡丹姑娘有请,请随我来吧。”
引领众人进了牡丹姑娘的房间,那小厮就退下了。
蓝倾雪惊喜:“牡丹!真的是你。方才听你唱《钗头凤》,我就想肯定是你!”
牡丹眉眼含笑,“泸州一别,已有一年了吧。难得,公子还记得我唱过的曲名。”
蓝倾雪:“是牡丹姑娘这歌声美啊,令人听之不忘。”
牡丹嫣然一笑,“公子过奖了。这几位是……?”
蓝倾雪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哦,方才只顾高兴,都忘了介绍。这是韩少旭、慕梓晴、霍文轩、段明珠,都是我的好友。还有谢翊风,你见过的。”
牡丹微笑着向众人施礼。最后目光定格在谢翊风身上。
众人出于礼貌也行礼回应。
门外有两名乐坊的女子经过,“最近京城附近不太平啊,听说有个采花大盗,专挑年轻貌美的处子之身下手。”
“太可怕了,我们可要保护好自己啊。晚上就待在乐坊里,千万别出门。”
“听说那采花大盗武功高强,他若真要来,这些护院未必守得住啊……”
蓝倾雪追出去,“两位姐姐,你们可知那采花大盗曾在何处犯案?”
其中一个女子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康州,江州,越州这几座城池。”
蓝倾雪作揖行礼,“多谢姐姐告知。”
“没什么。”那两个女子转身走开了。
回了牡丹房中,蓝倾雪问道:“谢翊风,康州,江州,越州这几个地方是什么位置关系?”
谢翊风脑海中一展现,答话:“两两相邻,成三角之势。”
蓝倾雪:“既如此,便可知道那采花大盗落脚之处了。”
谢翊风:“在三角中心,京城。”
蓝倾雪:“正是。”
房中众人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惑不解。
谢翊风解释:“若是那采花大盗随意流窜作案,他行动轨迹应是一条直线或曲线,可如今他行轨迹是个三角,说明他在这三角中心有个落脚点。”
蓝倾雪拍手,“没错。”
段明珠:“知道了又如何?难不成你想以身涉险?”
蓝倾雪:“正有此意。不能让那畜牲继续祸害良家女子。”
霍文轩:“小师姑,这太危险了。”
韩少旭进言:“恕我直言。你家里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身份非同寻常,不能冒这个险。”
慕梓晴:“是啊,女子清白是比天还大的事情,万不能以此冒险。”
牡丹微微惊讶:“公子……是女儿身?”
蓝倾雪:“是啊。方才忘了与牡丹姑娘说明,我叫陆瑶。”
又转念一想,“采花大盗一事,我们要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共同好好部署,决不能再让姑娘们惨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