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风嘴角微微上扬,但迅速收了笑意,“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蓝倾雪不忘再拍一句马屁,“谢少将军真是好剑法!”
谢翊风面色如常,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殿下过奖了。”
蓝倾雪走到谢翊风身边,认真说道:“诱饵一事,我事先并未向你说明,是我的错。”
谢翊风心中怒气早就消散了,只是脸上还故意端着客气疏离。
“殿下要做什么,是殿下的自由。不必向我一个做臣子的说明。”
蓝倾雪双手晃晃他的胳膊,眨眨眼,细长卷翘的睫毛上下扑闪,“好翊风,不要生气了嘛。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欺瞒你任何事。”
赵杰看的目瞪口呆,那么彪悍的公主殿下,竟然会撒娇?!
蓝倾雪左手还抓着他的胳膊,右手举起三根指头冲着天做起誓状,表情十分严肃,“我发誓!”
谢翊风把她朝天起誓的手放下,一脸无奈,“真是败给你了。”
蓝倾雪笑容灿烂,“你不生我气啦?”
谢翊风神情放松下来,不再绷着脸,“嗯。”
赵杰:“公主殿下,少爷压根就没有生你的气。昨夜他会发脾气,完全是因为担心你,生怕你万一有什么闪失。”
谢翊风故意咳嗽几声,打断赵杰:“咳咳咳……”
蓝倾雪:“我懂。”
说话间,谢夫人过来了。
“风儿,听说你带了位姑娘回来。就是这位吧?”谢夫人打量了一下还拉着谢翊风胳膊的蓝倾雪,满脸洋溢着喜悦之情。
蓝倾雪赶紧把手收回来,像寻常女子一样向谢夫人行了个礼,“夫人好。”
谢夫人笑着拉起她的手,“好好好。”再仔细看看蓝倾雪的脸,越看越喜欢,“长的真水灵。”
“就是这头发怎么……乱了点……”
谢夫人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把将谢翊风拖到一边,悄悄说:“老实跟娘交代,你跟人家姑娘是不是已经……”
谢翊风一时羞愤,赶紧制止她再说下去:“娘!我们是清白的。”
谢夫人压低声音:“听说这姑娘昨夜是在你房中歇息的。你从小对女孩子都爱搭不理,现在突然带一个姑娘回来过夜,娘会相信你们什么都没有?
再说了,人家姑娘都没梳洗就急着来找你,还拉着你胳膊。你们要是没有什么,那才见鬼了呢。”
谢翊风看了蓝倾雪一眼,赶紧解释:“昨夜我们共同设下埋伏,去擒那采花大盗。她这头发是打架的时候弄乱的。”
谢夫人先是诧异:“今晨被送官的那采花大盗是你们抓住的?!”而后又关切的问:“这姑娘可有受伤?”
谢翊风:“只是当时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谢夫人质疑:“你们要是真的没有瓜葛,抓完采花大盗把人家姑娘送回家便是。你若不是心里有她,能把她带回来,让她睡在自己房中?”
谢翊风百口莫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谢夫人又过去拉起蓝倾雪的手,亲切的问:“几岁了?”
蓝倾雪礼貌的答:“十五。”
谢夫人又是一阵开心:“刚好,跟我们家翊风同龄,正是谈婚论嫁的好年纪。”
她继续问:“你家住哪?叫什么名字呀?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家风儿成亲呀?”
蓝倾雪尴尬的笑笑,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看向谢翊风求助。
却见谢翊风以手掩面,仰天哀嚎:“啊~娘你别问了,她就是陆遥,之前来过我们府上几次的。”
谢夫人惊喜交加,“你是陆遥?!原来是个女儿身,我说嘛,谁家的男孩长这么俊俏,还把自己做的胭脂送给长辈。”
她眉开眼笑,乐呵呵的继续问:“你家府邸在哪?回头我跟翊风他爹带上庚帖,去你家提亲可好?”
蓝倾雪面露难色,“这……”
谢夫人仍旧眼带笑意,“莫非是令尊令堂眼光太高?没关系,我们诚心求娶,一定会打动他们的。你跟翊风两情相悦,这才是最重要的嘛。”
谢翊风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家……在京城正中央。”
谢夫人笑着说:“京城正中央啊……”突然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失声惊呼,“那不就是皇宫?!!”
谢翊风进一步提醒:“她就是宁远公主。”
谢夫人惊慌失色,赶紧俯身行礼,“见过公主殿下,方才是臣妇造次了。”
蓝倾雪立马伸手去扶,“不知者无罪,夫人不必介怀。”
谢夫人回头,瞪了谢翊风一眼,“好你个谢翊风,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我,看老娘待会儿怎么收拾你。”
蓝倾雪好言相劝:“夫人,是我让他不要说的。我这身份一旦公开,府中上下见了我都要行礼问安,太过拘束,我不喜欢这样。”
谢夫人:“公主殿下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臣妇只知,殿下是陆遥。”
“谢夫人理解。”
“殿下,我先带你去梳洗一下吧,这样出去,有损你清誉。”
“有劳夫人了。”
“不敢当。”
蓝倾雪简单梳洗完,用过早膳,就告辞离去了。
看着蓝倾雪走远,谢夫人鼓励谢翊风:“风儿,加把劲。”
谢翊风知道她的想法,满脸无奈,“娘,我都说了她是公主。”
谢夫人:“公主怎么了?公主也是要嫁人的。你未娶她未嫁,有何不可?再说了,我们堂堂护国将军府,不会辱没公主的。”
谢翊风:“八字还没一撇呢。且不说我怎么想,她能看的上我吗?”
谢夫人一眼看穿,笑得意味深长,“这么说,你确实对人家有意思。”
“我不是那个意思,哎,我这张嘴啊!”谢翊风防不胜防,气的连拍自己嘴巴。
谢夫人自豪:“我儿是武功盖世,俊朗非凡的翩翩少年郎,公主肯定会喜欢的。”
谢翊风微微恼了:“娘~”
谢夫人:“你这还害羞了。好好好,娘不管了,让你们自己发展。”
谢翊风眼看越描越黑,干脆放弃了挣扎,不再解释。
入夜,戌时一刻,将军府上下都睡下了。
霍文轩起夜去茅厕,却发现院中有一人还没睡。
那人好像在洗什么东西,洗完之后还小心翼翼的挂在了院中一根悬空的绳子上。
月光照亮了整座庭院,霍文轩定睛一瞧,很容易就看清了那人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