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以晴深切感受到了时摇光的“成全”。
她在上台前,甚至看到了时摇光对她露出的笑容。
那是一个,充满了恶意的笑。
当然,这是她的解读。
事实上,时摇光的笑落在其他人眼里,是灿烂且夺目的。
唯独让她觉得难以接受。
不止是她,时母的心情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看到时摇光弹奏出那样一首曲子,她被震惊到了。
震惊之余,她心底忍不住生出几分怨怼。
她并不为自己的女儿优秀感到自豪,相反,她在见证了这一切之后的第一反应是……
她女儿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自己,真是一点都没有做个女儿的样子。
至于反思她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她自己的原因,这是不存在的。
即便有错,那也都是时摇光的错。
时摇光可不知道时母心里那修扭曲的想法。
她只是感受到了如芒在背的怨毒目光,是从……后台方向传来的。
而这个时候,时以晴已经上台了。
这道目光来源于谁,不言而喻。
一想到这里,她唇角便上扬了几分,眼底尽是讽刺。
“姐姐~”
她的笑容还未落下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圆润小团子就朝她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的大腿。
她伸手,在时烦的小脸蛋上揉了揉,而后抬头看向正站在不远处,笑吟吟看着自己的男人,莞尔:“表演还没结束,你们不看了?”
说起来,权觐北和时烦挤到观众席,拢共就看了一个节目。
唔,她表演的。
权觐北走到她身边,贴近了他说道:“想看的,我们已经看完了。”
时烦小朋友跟着点头,“人家只想看姐姐表演,姐姐好棒!”
时摇光被逗笑了,“你怎么知道姐姐表演的很棒?”
“唔……”小家伙皱着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方才郑重其事的说道:“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被姐姐的表演震惊到了!”
闻言,时摇光笑得越发开心了。
时烦小朋友见状,红着小脸提了个要求,“姐姐,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合照呀?”
时摇光看了眼被掩藏了美貌的男人,对小家伙说道:“问你姐夫。”
小家伙多事眼巴巴看向权觐北:“姐夫~我们能不能一起合照呀?”
权觐北正想答应,视线在与时摇光戏谑的眼神交汇之后拒绝了。
小家伙顿时失落起来,“不可以吗?”
“回去再拍。”权觐北道。
小家伙一听这话,双眼顿时亮了起来,转头抱上权觐北,甜腻腻的说道:“姐夫真好~”
权觐北也忍不住弯了唇角。
他们的互动,看起来十分亲密友爱。
只要是眼睛不瞎的,就能看得出来,他们的之间的关系如何。
不少因为时摇光那惊艳一曲,对她感兴趣的人心中失落。
特别是苏以恪。
苏以恪是最早知道时摇光会弹钢琴的一批人。
他很喜欢音乐,所以对音乐有着别样的憧憬。
不知是移情作用,还是其他,那次见面之后,他便发现自己忘不掉那个身影。
为此,他特意翻遍了所有和她有关的消息。
论坛从来就不是个消停的地方,苏以恪想知道的,论坛都有。
这不,他光是看论坛,就能拼凑出一个“时摇光”来。
看过她被人泼脏水之后又澄清,苏以恪对他就越发感兴趣了。
他原本还想着,等撤了舞台,他一定要上去和她搭话。
不料,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就看到一身红裙的少女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样甜蜜。
不等他觉得辛酸,就见一道矫健的身影冲了出去。
“时摇光,你在做什么?!”
权司城表演了一场魔术,他身上穿的还是演出时的燕尾服。
此刻,他满脸戾气的站在这里,看向时摇光的眼神,充满了厌恶。
听到他质问的话,时摇光笑了。
权司城下意识皱眉,后退一步,“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当然是笑你啊。”
权司城再次皱眉,“你笑我什么?”
“笑你——”
时摇光拉长了音调,在他紧张的注视下,慢悠悠吐出后半句,“蠢啊。”
权司城一听就炸了,“你敢说我蠢?”
时摇光笑眯眯看着他,“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我已经说了哦。”
权司城越发怄火了,“时摇光你特么……”
时摇光毫无畏惧的看着他,漆黑的瞳孔清楚的映出他的身影。
即便如此,权司城还是有种自己不被她放在眼中的屈辱感。
努力压下心中那点郁闷,他再次抬头,坚定的质问道:“这个野男人是怎么回事?”
“野男人?”
时摇光玩味地重复着这个词,看向权觐北的笑容,带上了几分揶揄,“听见了吗,他说你是我养的野男人呢。”
权觐北露出个无奈的表情,走到时摇光身后,伸手搂住她的纤腰。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霸道:“是不是野男人重要吗?只要……我是你的就可以。”
时摇光轻笑,“不错,有身为野男人的自觉。”
权觐北被夸了之后,动作越发放肆了,搂住她还不算,竟然公然将下巴搁在了她肩膀上,亲昵的姿态展露无疑。
他这个动作来的太突然,别说权司城了,就连时摇光也被吓了一跳。
这还是权觐北第一次这么……主动?
他这是吃错药了,还是上赶着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啊?
权觐北脸上糊了一层粉,权司城认不出来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谁能想到权家那个一出生就被断定活不过三十的病秧子,在坐了那么多年轮椅之后,会突然站起来?
因此,权司城完全没将这个野男人往他爸那个方面去想。
权觐北这么伪装,自然没有暴露身份的想法。
所以在说完话之后,就将头低了几分,大半张脸都被她的发丝遮挡了。
他这样的举动,在权司城看来和挑衅没有区别。
他直接黑着脸,对权觐北吼道:“你离她远一点!”
权觐北低笑一声,“让我离她远点?”
权司城以为他会照做,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笑到一半,就听他语气讥诮地来了句,“我凭什么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