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而表示怀疑?”
周丹青立马就提出了质疑,“我想知道,你所谓的合理二字,是怎么来的。”
对上他一副打算就此追根究底的表情,时以晴谨慎地想了想,方才说道:“她只说这画是她作的,却没有当着别人的面画过画,这显然很不科学。”
听到这里,周泯然忍不住替时摇光说一句,“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小习惯,我并不觉得她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只要她画的好,是不是当着别人的面画出来的,一点都不重要。”
时以晴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怎么能不重要呢?万一她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借口说不想在别人面前画画,实际上却是找了抢手呢?”
且不说找枪手本就是个禁忌,时以晴这么说出来,说明她对这个很了解。
还有更加现实的一点。
如果时摇光拿出来的画,是抢手画的,那……
那个抢手为什么要做一个抢手呢?
他直接曝光自己的身份,成为一个声名远扬的画家不好吗?
能够画出《村居》这样一幅画的人,怎么可能会是泛泛之辈?
这样的人,你说会去当抢手?
结果只有一个。
绝不可能!
如果真的有抢手,那画出来的画,必然是带着浓重匠气的。
但凡能够画出自己的风格的画家,都不屑去做那种事情。
直白点说。
为自己的作品冠名,能够获得的好处,比起当一个默默无闻的抢手,好处多得多。
正常人都不可能这么干。
如果非要说还有不正常的人……
那么,很遗憾。
不正常的人,即便想做这个抢手,也是没有办法画出能够扬名四海的画作的。
所有条件都摆在这里,无论怎没组装,都无法拼凑出时摇光找枪手的证据。
也就是说,时以晴的怀疑,是非常没有道理的。
时以晴心里也有些想法,她知道自己不该那么想的,可她还是忍不住要去想。
因为,这是她唯一可以翻身的可能了。
不过……
事实如何就是如何,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想法发生改变。
时摇光的画都是她亲手画的,这一点她甚至还有证据。
她在画画的时候,全程开了视频录制。
时以晴没料到她还有这么一招,心里懊得要死。
同时也知道,她基本上已经是抢救无效的状态了。
最后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她便用哀求地看向商明昊,希望商明昊能够最后再给她一个机会。
可惜,商明昊并不准备给她机会。
在确定了村居图是时摇光画的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
时以晴见状,着急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商明昊要去哪里,她也不敢一个人留下,生怕商明昊这么不要她了。
时以晴的离开,除了让负责人彻底心凉之外,对时摇光等人没有造成丝毫的影响。
之后的画展举办的异常顺利,时摇光的那副村居图,更是获得了一致好评。
经此一遭,画坛又将多出一位让人津津乐道的天才画家。
事实上,获得众人的一致认同,还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
画展结束之后,周丹青便从工作人员手中拿到了时摇光送给他的画。
刚开始听周泯然说,时摇光给他准备的那副画,就是小儿涂鸦的时候,他还怀疑周泯然是故意夸大其词了。
亲眼见到之后,才知道周泯然的确没有冤枉人。
不过他也并未因此生出什么不满,虽然不知道时摇光送他这样一幅画的用意是什么,总归是时摇光的心意。
当天他就将这幅画带回了家。
“把这幅画挂起来。”
周丹青指挥着周泯然,让他帮忙把这幅画挂到墙上去。
周泯然对于这个要求很是抗拒,“爷爷,您这是魔怔了吧?”
“我承认,时摇光她的确是一个很优秀的画家,可是她送娘这幅画平平无奇的,甚至还……”
周泯然尽量不去说难听的话,对于将这幅画挂上去,却是十分的抗拒。
周丹青倒是不觉得这幅画有什么问题。
“这幅画虽然不如村居图来的精妙,却也有着它的独到之处。”
周泯然翻了个白眼,“爷爷您倒是说说,这幅画的独到之处在哪里。”
“如果你能说服我,我就将这幅画挂起了。”
他说着,还露出个嫌弃的眼神,“如果这话真的有什么值得我高看一眼的地方,那我就是把它供起来,天天上香都是可以的。”
话是这么说,周泯然丝毫不担心自己需要给一幅画上香。
因为他相信,老爷子对这幅向日葵,绝对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爷孙俩在一楼对峙,正在二楼带着宝宝的周巍然听到声音,将孩子抱了下来。
周巍然是周泯然的哥哥,他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女孩儿。
女孩被他抱着安安静静的,眼神空洞的模样,像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
空洞的眼神中,甚至不曾出现过意思情感。
看到小女孩,周丹青和周泯然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说话的声音。
即便他们知道女孩儿不会有反应,还是忍不住降低了声音,生怕打扰她。
周巍然也注意到了两人的情况,当即询问了下,“爷爷,您和小弟说什么呢?”
说起这个,周泯然就气哼哼的。
他撅起嘴,对周巍然抱怨道:“哥,你来评评理。”
周巍然疑惑:“什么?”
周泯然将今天在画展上发生的事情和周巍然说了,说完总结一句,“哥,你说,我难道做得不对吗?”
他说着,将背对着周巍然的画给搬了过来,指着上面那朵硕大的向日葵说道:“就是这个!”
“就是这个,你说她怎么可以这样啊。”
周泯然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道软糯糯的声音响起,“fafa……”
刚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继续喋喋不休的抱怨时摇光送的礼物过分敷衍,说着说着,忽然用见鬼的眼神看向正被周巍然抱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副画的女孩儿。
“刚才绵绵是不是说话了?”
他问出这话的时候,极其不确定。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魔怔了,要不然怎能会觉得自己听见小侄女说话了呢?要知道,小侄女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