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看到黛玉瞬间就哭得梨花待雨,春纤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表哥在前面放水,你在后面落泪...知道的是你感怀处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表哥不是出恭,而是自宫了呢。
还有,你就算要哭也不能在姐姐我刚说完话的时候哭吧。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
话说第一天上岗就碰到这种事,直接给春纤整暴躁了。可看着面前又瘦又小,头发都没一大把的小丫头片子,春纤再大的火气都只能憋着了。
生生憋出内伤的即视感。
“姑娘怎么好好的就哭起来了?可是春纤说错了什么?”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春纤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挤出一点笑的咬牙问黛玉,“这眼睛都肿得跟核桃大了,可不能再哭了。”
到底为啥哭,赶紧把话说清楚了,姐姐可不背这个锅。
“...想家了。”可能是莫名出现的危机感,叫黛玉明白此时必须将原因说出来,也可能是心中明白她这么突然啼哭落泪会连累春纤,总之黛玉给了众人一个哭泣的理由后,仿佛又找到了委屈的原因,用帕子捂着脸,又继续哭了起来。
春纤松了一口气的与紫鹃对视一眼,皆看明白了彼此眼中的无奈。
春纤是知道黛玉要还泪的,再加上原著描写,所以在春纤看来这林小姑娘能哭是‘天赋’。紫鹃虽然不知道那些事,但昨夜黛玉趴在床上无声哭泣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虽然没哭出声来,但时不时的抽泣声却还是从床帐里传了出来。
从昨天被分给这位姑娘名下到现在,十几个时辰过去了,紫鹃在心里扒拉一遍手指头,发现自己这位主子是真能哭呀。
都不知道劝她什么好,感觉越是劝她,她哭的越来劲。到最后紫鹃也索性不劝了,哭累了也就消停了。
“姑娘在家时也这么...哭吗?”春纤想说‘爱哭’来着,但又觉得这个‘爱’字不太好,便只问了一个哭字。
听到春纤小声询问,举着帕子准备给黛玉替换的雪雁微不可查的点了两下头后,又重重的点了一回头。
太太没过逝前,她们姑娘是动不动就要哭上一回。等太太去了,姑娘从动不动变成了时不时,反正她们这些侍候的人都习惯了。
得到回复的春纤再次沉默了,头疼的看了一会儿埋首梳妆台的黛玉,额头的神经一跳一跳的。
其实...不近身侍候的三等丫头也挺好的。
真哒。
╮(╯▽╰)╭
普一上工就打了退堂鼓的春纤,好不容易熬过了早起梳妆,在黛玉和宝玉同去给老太太请安顺便用早膳的时候,忙不迟疑的缩了脖子往后退了。
按府里的规矩,黛玉房里没有二等丫头,三等丫头也是可以凑上前跟着去侍候的。原本以春纤喜看八卦的性子,这种机会自是当人不让,可今早那一出,实在是叫//春纤怕得很了。
说哭就哭,都不需要酝酿一下,这也是旁人所不及呢。
春纤多少能理解黛玉的心情,但不代表她就能全盘接受黛玉这种说哭就哭的性子。
日子过得再不顺心,能有她落差大吗?
瞧瞧她住的地方,再瞧瞧她吃的东西,蝴蝶个拖布出来都要受罚挨骂,寒冬腊月都得跪在花园擦地......如今想想,起早贪黑侍候人的日子对得起她穿越妹纸的身份吗?
对得起dang和国家对她多年的栽培吗?
对得起喝凉水也充值的大晋江吗?
就连街边的共享单车,她都对...呃,好吧,调子起高了。这事还真跟共享单车没半分钱关系。
你是从小没受过委屈,但姐姐我从小也是祖国的花朵,时代的接班人呢。
总之就是一句话,她虽然出身没黛玉高,但生活落差绝对比她大。
她都没哭,都还在积极面对人生,做着她那中间商的小本买卖,你一个主子小姐至于哭成那样吗?
春纤有时候挺相信玄学的,可因着身上的交易平台她又更加的相信科学。
但不管是玄学还是科学,人的磁场,心态关联运气的说法还是有一定根据的。
人们认为经常哭,是会影响运气,带来悲惨坏消息的很晦气行为。也因此春纤更信奉,爱笑的人运气都不坏的说法。
黛玉如今的行为和春纤的理念有天差地别的碰撞,这事儿春纤早有预料,但让春纤始料未及的是她的忍耐力比她自己想像的还要差。
她连轻声细语哄一哄小姑娘的耐心都没有。
在春纤看来,有什么不满不趁着年纪小,刚入府的时候扒拉出来,以后的日子一定更不如现在。一味的只知道嘤嘤嘤,屁用没有。
八个三等丫头,两个下夜休息去,剩下的六个里,除了春纤和雪雁留在碧纱橱内间,其他五人不是跟着黛玉去了老太太那里,便是轮换着用早饭去了。此时越想越觉得暴躁的春纤,一边用鸡毛掸子打扫碧纱橱内间,一边在心里不停的腹诽。
不过这会儿屋里的卫生干的差不多了,春纤才见到黛玉那位神隐的奶娘王嬷嬷。
“嬷嬷来了。”春纤按着规矩先对王嬷嬷问了声好,便收敛心神认真打扫。不过注意力却仍是下意识的围着王嬷嬷和雪雁转。
雪雁正在给黛玉归置一些她家常常用的东西,见王嬷嬷来了,先是笑着问了声好,然后便小声将黛玉的吩咐说了。
原来是黛玉发现这府里规矩不似林家,自家的主子想要干点什么都需要打赏下人,心里觉得规矩奇葩之余,也想着入乡随俗,客随主便。
黛玉是知道她来时林如海将一笔银子交给了王嬷嬷保管,那会儿去老太太那里前,黛玉小声跟雪雁说了一声,叫她去找王嬷嬷拿银子。
王嬷嬷听了雪雁的话,脸色瞬间就变得极差。然后一脸忏愧又自责的对雪雁说道,“我正要找姑娘说这事呢,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老爷交给我的银票竟然找不到了。”
“什,什么?”雪雁闻言惊呼了一声,担心这事被人听见,又连忙压下声音小声询问,“怎么会这样?”雪雁没想过这么一件简单的事还会出现纰漏,所以这会儿都惊出了双下巴。
“今儿一早,我便想着将老爷给的银票拿来给姑娘使......谁成想竟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春纤:呵呵,真是...一出好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