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道消息说,潭州富丽华酒店出现了一桩奇闻。
一间奢华酒店套房里跑出来一个浑身赤/裸,身上满是欢爱痕迹的疯女人,她披头散发,手上满是鲜血。
而套房内,一个同样光着身子的男人,倒在床上,下腹部插着一把餐刀,血将床单被子全染红了,床单角还不断地往下滴着血珠子,滴答滴答落在光滑的地板上。
小道消息还说,那个男人被酒店服务员送医治疗后,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坚持否认是被情人捅的,而说是自己捅的。
更劲爆的小道消息是,听说那个疯女人竟然是z省省长张震霖的女儿,华清集团少董的夫人张梓彤,不过这个消息只传了不到一天,便被封杀了下去,了无痕迹。
穆殊如和周恣衡回到晋城后,她立刻向公司递交了辞呈,这一次,她没有任何的顾虑。
一来她想让周恣衡放心,潭州于她而言确是凶险之地,尽管她不迷信,但是她真不愿与此地、与萧梓艾、与华清集团、与张梓彤有更多的牵扯,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二来她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她决定辞职考研,考美院。这是她埋在心底里小小的愿望,高三报志愿时,她选择了穆芷兰希望她报的专业,现在,她想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做点自己喜欢的事。
这得到了周恣衡极大的赞同和支持,他搂着她道:“你总算开窍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我爱的人按照自己的心意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过自己喜欢过的生活。”
意外的是,公司竟然非常爽快地批准了她的辞职申请,并表示,年终分红她应得到的还是会给她。
她暗自猜测,是不是萧梓艾在暗中又帮了她一把。
这样一来,她对萧梓艾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他原来并非是那种只顾自己高兴,完全不会替别人考虑的人。
穆殊如赋闲在家后,除了每天做家务、打理花草、做饭外,就是复习英语、政治和专业课,积极备战明年的研究生统考。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到了12月9日。
周恣衡上完小夜班,回到家时,已夜色深沉。
打开家门,一片漆黑,他莫名的有些心慌,但是很快,黑暗中出现了一点暖光。
柔和的烛火,伴随着跳跃的火苗,由远而近。
周恣衡呼吸不由地一滞,烛火映照下的穆殊如太美了,虽然知道自己的媳妇儿长得好看,但这一刻,他还是被惊艳到了。
温暖柔和的烛火将她白皙的小脸映衬得分外的细腻柔美,淡粉唇畔漾起温柔的笑意,盈盈动人。
她那晚在烛火里的笑容,深深地印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十年,二十年,更长的岁月里,他都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周医生,生日快乐!”穆殊如手上捧着小蛋糕,走近到周恣衡的面前。
周恣衡将她手中的蛋糕接过,放在玄关上,立刻将她拉入怀中,低头吻住她的唇。
他的心饱饱涨涨的,有很多的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干脆用行动来说,他爱她,想亲吻她。
起先这个吻很是温柔缠绵,但不知为何吻着吻着,就激烈起来,俩人的气息渐渐不稳,心跳越来越乱。
周恣衡打横抱起穆殊如,在那点暖光的指引下,将她压进沙发里。
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喜悦和深爱,那枚烛火,将自己的光芒释放到最亮,在暗夜中跳跃摇曳,见证着他们抵死的缠绵。
一场风花雪月之后,蜡烛也早就燃烧殆尽,喜悦的泪水尽数落在了小蛋糕上。
穆殊如嗔怪道:“你急什么呀,你看蜡烛都落在蛋糕上了,我还给你熬了碗粥,现在肯定也凉了。”
“没事,不就是点蜡烛嘛,吃了也不会怎么样。粥凉了有什么关系,心是热的就行。”周恣衡抱着她道。
“油嘴滑舌。”
“不会吧,你是不是搞错了,要不要再试一下?”周恣衡作势又要再亲她。
穆殊如推开他,嘟嘴嗔道:“讨厌,你有完没完啦。”
她起身去厨房将粥重新热好,端了出来,放在茶几上,道:“快吃吧。吃完了,我们俩再吃点蛋糕。”
一碗很普通的青菜瘦弱鸡蛋粥,但是经过穆殊如的手做出来后,就是香气扑鼻。
粥熬得浓稠泛黄,其上点缀着翠绿的青菜,两个金黄的鸡蛋,连卖相都那么好看,周恣衡不由得食指大动。
别人过生日都是吃面,他过生日却是喝粥,着实有点奇怪。
不过因他幼时被继母虐待,不给吃饱,还故意放了很多过期的面条在厨房,他饿极了就只好自己煮来吃。
过期的面条吃起来有点腥味,非常难吃,但他肚饿的滋味更为难受,只能硬着头皮吃。
记得他回到阿公阿婆身边的第一年,阿婆给他过生日,就是煮了一碗长寿面,满怀着对他的关爱和祝福,端到他面前。
他才看了一眼,闻到一点面味,就恶心得呕吐起来,可将阿婆给吓坏了。
阿婆知道原委后,心疼不已,说要去给他买蛋糕,怎么着也要替他过个生日。
但那时候蛋糕还属于稀罕物,二老养育他已是不易,他怎会答应,便随口说自己喜欢阿婆做的瘦肉粥,过生日嘛,当然是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了,坚持要喝粥。
阿婆只好做了碗粥给他,再加上两个煎鸡蛋。
他这个过生日喝粥的习惯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延续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阿婆告诉你的?”周恣衡边吃边问。
他们家的习俗是,过农历生日,这就比较麻烦,他自己从不去关注,自己是哪天过生日。
他小的时候,都是阿婆替他记着,等到生日那天早上就会告诉他,让他放学早点回家喝粥。
后来他去外地读书,阿婆就打电话给他,让他自己给自己去外面买碗粥吃加两个鸡蛋,他嘴上答应下来,但他从没照办过,嫌麻烦。
回到晋城工作后,工作太过繁忙,他也很少能在生日当天回云县,喝碗阿婆做的粥。
因此,这碗粥,是他快十年来,在过生日的当天,喝到的唯一的生日粥。
“嗯,上次阿公阿婆去参加寿宴,老寿星就是过的农历生日。我想你们的习俗大概是这样,就问了阿婆你农历生日是什么时候。她说是11月3日,我便记下了。”穆殊如一手托腮,看着周恣衡吃得开心,忍不住笑着道。
她一个星期前就打了电话给阿婆,让阿婆不要给周恣衡打电话,告诉他快过生日了,因为她想给他一个惊喜。
许是小夜班下来,他真的有点肚子饿,才两三分钟的功夫,他就已抬起大碗,仰头将剩下的粥全部喝个精光,咂咂嘴:“真好吃!”
穆殊如笑眯眯地接过碗,去洗了以后,进到卧房,拿出自己准备的礼物,放在身后,朝周恣衡走去。
“礼物?”周恣衡眼睛一亮,起身迫不及待地要去拿。
穆殊如有点不好意思,后退两步娇羞道:“这个礼物有点不像样,你别嫌弃。”
周恣衡一把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近前,迅速从她背在身后的手上抢过礼物,在她脸颊亲了一下,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不嫌弃。”
礼物盒很精美,穆殊如特意去精品店包装了一下,周恣衡去找来剪刀,拆礼物的心情非常迫切。
“蜡烛都烧光了,可你还没许愿呢。”穆殊如觉得流程没走完,有点不完美。
周恣衡笑笑:“这有何难。”
他翻箱倒柜找出一根停电时应急用的白蜡烛,被穆殊如劈手夺过,脸色很是不好看,一阵埋汰:“哪有人过生日点白蜡烛的!”
周恣衡也是一时心急,想满足穆殊如的愿望,知道媳妇儿敏感,只好忙赔罪:“我错了,那就直接许愿吧,不点蜡烛了。”
看着周恣衡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认真地许下愿望,穆殊如才罢休,将礼物盒主动递到他的跟前,很是忐忑地看着他拆礼物盒。
神秘的礼物终于被掀开了面纱,是一件深蓝色的毛衣,翻领的,针脚不是很细腻,有拆拆改改的痕迹,略显粗糙,但看在周恣衡的眼里却是流光溢彩般美丽。
“我,我好多年没织过了,织得有点丑。你若不喜欢,可以不用穿的。”穆殊如紧张地道,边说边想将毛衣收回来。
周恣衡一记伸展,已开始脱毛背心,同时道:“我喜欢啊,喜欢得很,我现在就试试。”
他穿上后,拉着穆殊如进到卧室的试衣镜前,左看右看的,一副乐陶陶的样子。
“好像还挺合身的。”穆殊如悄悄松了口气,边替他整理衣领边道。
周恣衡双手放在她的腰上,低头看着她温柔专注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妈妈也替他织过毛衣,也曾这样替他整理衣服,心底里升起暖意,将她抱在怀中,在她耳畔轻声道:“殊如,这辈子能娶到你,我真的觉得好幸福。”
穆殊如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仰起头,定定地看着他,望入他的眼底,微微一笑:“我能嫁给你,我觉得好幸运。”
他也笑了起来,明亮的双眼燃起火光,浓烈、灼烫,看得穆殊如脸上腾起两朵粉云,她现在已太了解熟悉他,知道他每个眼神下蕴含的含义。
果然,他低头深深地吻住她,双手收紧,几乎要将她勒入自己的身体里。
她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尖,热烈地回应他。
夜很深了,一番酣畅淋漓、身心交融后,他们手牵着手很快沉沉睡去。
一阵急促刺耳的铃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
王院长正在酒店里搂着自己的小研究生睡得正酣,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将他吵醒。
他翻过身,摸到手机,正打算摁掉,却又想看看是谁在这个时候这么不识趣,打搅了他的美梦,回头定要好好整治收拾一番,便瞥了一眼手机。
竟然是张震霖!
他吓得一个激灵,忙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接起电话。
“张部!”
“老王,林泉县7.0级地震,你们医院立刻组织医疗救援队过来,让周恣衡领队。”
“是,张部!”
作者有话要说: 许是收到了许多的祝福,昨天准备得不是很充分的答辩还算顺利,谢谢大家!
还有一章,但可能会要晚一些。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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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读者silvia和蓝羽飞灌溉的营养液,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