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橙心内了然的笑了笑,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就不必再往下说了,姻缘这种东西啊!讲究一定的机缘,若是因为一时的被蒙蔽而错过了对的人,那多遗憾啊!
所以她只需要在阿兰的心中埋下这么一颗种子就行了,至于什么时候生根发芽,就看余大兴自己了。
她故意低声揶揄道:“脸这么红,想到什么了?”
闻言,阿兰的脸红得更厉害了,“没有啦!阿橙你别取笑我了,你和裴督军呢?他对你那么好,长得又高大英俊,是南州三省每个女人心中都想嫁的大英雄,他可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好归宿!”
来广宁城的这一年,阿兰已经陆续听说了不少关于裴督军的传闻,就连戏班内都有小女生特别崇拜裴督军,把他当成是英勇无敌的大英雄,整个南州三省想嫁给他的女人多不胜数!除了他的英雄事迹以外,便是他那张英俊不凡的脸,虽然高冷淡漠不苟言笑,但就是遭女人的迷恋啊!
更别说他还是权势地位的象征,引人趋之若鹜。
许橙微叹了口气,“好归宿也是相对性的。”
对于很多女人来说,嫁给裴西宴可能是个好归宿,因为进了督军府便意味着衣食住行各方面都成了顶配,而且到哪都会被人奉承和巴结,看上去是有着无上荣耀。
可她要的并不是这些。
她要嫁的男人一定是宠她爱她只娶她一个的男人,而不是坐拥三妻四妾,白天和府内的姨太太们勾心斗角,晚上则守着男人来临幸。
阿兰满是不解,“相对性?”
许橙想了想,“打比方说,鱼虾类肉质鲜美,营养丰富,可有的人却对此过敏,吃了就会满脸红疹,但有的人就特别喜欢吃。”
阿兰小小的脸大大的疑惑,“……这跟嫁给督军有什么关系?”
许橙额上黑线直冒,“就是说别人可能觉得嫁给督军是个好归宿,但对我而言不是啊!我更喜欢两情相悦的专一爱情。”
“两情相悦?专一?”
阿兰似乎被这些离经叛道的词语给惊到了,她父母死得早,从小是在大伯父家长大的,大伯父除了大伯母之外,还有好几房妾室。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许橙就知道她无法理解,“两情相悦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自己,其实这点还是很好做到的,比较难的就是专一。”
“自己喜欢的人也刚好喜欢自己?”阿兰喃喃自语,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班主的脸,随即又仓皇无措的压下这个念头,心中暗骂自己异想天开,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她一个小厨娘哪里配得上风姿玉树的班主?
许橙见她一脸怅然的样子就知道她此刻想到的肯定不是余大兴,“所以我们要学会分辨真喜欢和假喜欢,有的喜欢其实是一种崇拜。”
阿兰果然被她带到沟里面去了,“崇拜?”
许橙点头,“比如……我很崇拜裴督军,但我对他却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欢。”
唉……她真是为了点醒她豁出去了啊!
阿兰面上浮起一丝疑惑,难道她对班主也只是崇拜之情?
门外的裴西宴刚好听到了这句话,抬起来的右手情不自禁的捏成拳头,青筋暴突,脸色顷刻间如狂风过境一般,阴沉可怖,他这两天每天晚上忙到深夜,就是为了空出时间来医院看许橙。
结果——
却让他听到了她的心里话,对自己只有崇拜而没有男女之情的喜欢?
他蓦地想起那天在车上她说很崇拜自己,他一直以为她说的崇拜自己就是喜欢自己,没想到……
再联想到她这段时间的言行举止以及看自己的眼神,确实和府内一些姨太太看自己的爱慕眼神不大一样。
她不喜欢自己为自己挡什么枪?
难道……是苦肉计?
裴西宴紧捏的拳头“咯吱”作响,一秒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孟兴朝查房回来正好看见好友走向楼道的背影,便出声喊住他,“阿宴,我办公室新到了涿州今年新产的瓜叶,来喝一杯?”
裴西宴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不喝。”
然后,迈着大长腿走了。
孟兴朝双手插着兜,脸上写满了十万个为什么,阿宴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和许橙吵架了?
他已经很久不曾见过好友这样了。
上次还是许橙从督军府逃走,那这次是因为什么?
他疑惑的朝许橙的病房走去,正好看见阿兰从里面出来,不由得歪头看了一眼她的食盒,“又给许橙做好吃的了?”
他吃过一次阿兰做的菜,至今难以忘怀,还曾打趣过让阿兰去他府上做菜,结果被人家拒绝了。
唉……
他是没这口福喽!
阿兰后退了一步,垂着眸回道:“就是几个饭团而已。”
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和骨子里的卑微让她不习惯和男人单独说话,总觉得不自在,尤其这位孟医生言语太轻佻了,竟然让自己去他家做饭,专门负责他的一日三餐。
这跟小妾有什么分别?
她还是宁愿在戏班当个小厨娘。
搁以往,孟兴朝或许会再逗弄她几句,可今天却没了心思,径直去了许橙的病房。
阿兰则如释重负的离开了医院。
吃饱后的许橙在病房内做瑜伽,孟兴朝已经见怪不怪了,“今天换药了吧?感觉怎么样?”
许橙点头,“早上护士小姐姐就给我换药了,至于效果要等下次换药才知道吧!不过清清凉凉的倒是很舒服。”
孟兴朝见她面色如常,看不出任何不高兴和其他情绪,不由得纳闷,她刚才和阿宴到底发生什么了?
“咳……这个药是目前全世界恢复伤口最好的药了,价格是普通药的好几倍,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一应费用都由……裴督军个人出了,这也是他特别嘱咐我托人从国外买来的,他对你那是非常的关心啊!”
许橙停下做瑜伽的动作,“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兴朝笑了,“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简单!你俩刚才是不是吵架了?”
许橙满脸愕然,“吵什么架?裴督军他来过吗?”
这下轮到孟兴朝懵逼了,什么情况这是?
许橙和阿宴没吵架?
那阿宴气得背影都透出杀气是几个意思?
以他对阿宴的了解,除了许橙还能有什么事惹他如此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