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笤笤的父亲叫周德明,是宣汉的侄子。
早年外出做工,在工地上遭遇意外,一只腿被倒塌的机器砸断,截肢了,这不仅不能再做工,还连正常生活都成难题。
工地倒是负责,赔了十万块给他用做医疗费,治病剩了些,自己往日也有积攒,伤好就要回家里,却在此时有查出自己患有胃癌,而且是晚期了……
这个世界的进程相当于是宣汉现世的21世纪最开始的那几年,这个时候的钱还是经用的,十万块可以估计有后世的三十万左右,也算是他在的工地负责人算是他的同乡心也没那么黑了,才能赔付那么多。
但是有这么些钱,却也在这种时候不能够治疗一条腿和癌症的。
癌症嘛,别说是现在这个世界了,就算是在宣汉的那个时代,也有些治不好的,更别说这里了。
治疗之后,加上一些零散的花用,家里剩下的钱只有两万块。
着两万块,根本不足以治疗周德明的疾病。
然而更糟糕的尚且不是这样,周笤笤的母亲,本身就因为和丈夫相隔甚远没了感情,自己也受够了贫苦的生活,在别村人的诱导撺掇之下,拿走了家里的两万块跑了。
周德明原也是不想治病的,回家将养着数着日子过,留着钱以后给媳妇和女儿用,谁知道,自己的婆娘原来是个没有良心的。
距离周笤笤的母亲离开已经有半年了,这半年来,周德明的病情越来越糟糕,喝点中药调养着,便宜又能拖,他时常因为胃痛在床上辗转反侧痛苦不已,其实早就觉得折磨好几次想,干脆死了算了,但是看着笤笤,还是放心不下,却又不知怎么才好。
若是自己走了,他这个当爹的就像是累赘一样绊住她,她也许就
但是她没了母亲,又要没有父亲,她一个小小的人儿要怎么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呢?
周德明是这么打算的,原先他虽然也想过这个和他血缘最为接近的二大爹,周宣却是说去城里找儿子们过好日子去了,是不见得会回来了的。于是就只能想别个,琢磨着,琢磨着,也没有琢磨出别的人选来。
后来又亲戚上门看他,有些不知是真的为了他着想的还是为了笤笤想的亲戚,便问他的意思,有一家是笤笤的远房的表舅家,那话总绕到笤笤身上去,周德明躺在床上,笤笤进门来给他送药。
表舅家的那个三十多岁的光棍儿子就跟在身边,眼睛直苗苗得看着笤笤,周德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心中气动,便捂住腹部哎呦喊痛,喊上两声,见着像是要不好,吓走了不知隔了多少座山头来的这个“远方表舅”一家。
后来笤笤在外面像是受了委屈,见到年龄大点的男人来家,就会去躲起来,要么就是冷声冷气得对那些男性长辈,除了村长都是如此。
十岁不到脸却长得标志的小姑娘,每天自己来往在山间上学的路上别说不是件危险的事情。
原先小欧他们还在上学便会看护着,现在小欧他们不去上学了,自己也要为了生计做工,也看顾不了笤笤了。
笤笤回家越发沉默寡言,他心中猜到了什么,只拉笤笤到跟前问。
“笤笤啊,是谁在外面欺负你了吗?”
父亲干枯粗糙的手握住她的,她虽然这道这是父亲,但是还是不免被吓一跳,挣脱了。
“没有……”。
她像是对成年男性,格外的防备,连她这个爹也不例外。
是谁?
是谁欺负了我的女儿,周德明心中越明了,便越愤恨,同乡人,一些半大知事却不知责的学生,甚至学校里的老师,街上随便一个二流子……都是可能的。
男人都知道,男人有多禽兽。
此刻,身为一个父亲的周德明,开始对那些禽兽同性产生了仇视。
不过也因为如此,他才是从女儿的表现看出,那个欺负她的人没有真的得手,反而让笤笤升起了戒备之心。
周德明不知道什么是矫枉过正,也看出了女儿如今惊弓之鸟一般。
我在世尚且是如此,我走了那些歹人又待如何?
笤笤低着头,出门去了,周德明思来想去,忍着哭声,躺在床上抽噎。
问什么,其实问了他也做不了什么,他已然是起不了身了,能做什么呢?
周德明心里涌出的除了丧气的绝望,还有渐渐更翻涌的怨气,身上的病痛折磨他更是生不如死,他又想自我了结掉了。
结果自然又是心中有挂念,下不去手。
但是,他还是想为孩子谋求一个相对而言稳妥的去处,能在他走后,能安慰保住孩子的人,然而,这个好的去处,也只是相对而言罢了。
……
笤笤的事情在他这个将死之人这里变得紧急起来。
前几日,笤笤的远方表舅和亲舅舅都上门了。
亲舅舅你以为是怎么,瞧着差不多了周德明放弃治病,也是离死不远了,这个时候才凑上来,还不是为了谋些利益。
嘴上话说的比唱的好听,周德明知道他们无耻,这种时候却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我回来了,会努力写完这本的,更新的话,先隔日更,16号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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