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封谨骁翻了个身,床边是空的。
他穿着拖鞋,楼上楼下找了个遍,也没见到霍七七的影子。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就是路还十分泥泞,不太好早,难道她这是连夜跑了?
拿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这一次,她倒是很快接通。
“没有,我在鹿灿这边。”
她还是不太放心,所以才一大清早就赶过来。
霍七七在打电话的时候,鹿灿刚洗完了脸,一边揉着手里的擦脸巾,一边悄悄走到她的身后。
挂了电话,一回头,就见到站在门口,披头散发,穿着睡衣的鹿灿。
“到现在,封谨骁还在管着你的行踪?”
霍七七清咳两声:“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将鹿灿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坐好,神情严肃。
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太突然,也很匆忙,她根本没机会和鹿灿交流太多。
现在终于可以和她面对面的聊个明白。
“灿灿,你跟我说说吧,怎么又和他联系上了?”
要说起鹿灿和那个人,确实有好多年没联系了。
别看鹿灿现在大大咧咧的,小时候也是苦过来的。
家里条件不好,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走了,单亲,家里只有个整天只会吃喝嫖赌的老爸。
她的童年,充斥在暴力和黑暗中,看不到明天,也不知道曙光在哪。
在她十几岁的时候,父亲因为抢劫罪,入狱坐牢,她更是成了无依无靠孤女。
一个是孤女,一个是私生女,怪不得这么多年,她们能友谊长存,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感情深厚不是没有道理的。
“再继续纠缠,他只会拖死你。”霍七七一脸严肃。
鹿灿却笑得没心没肺,好像昨天奄奄一息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只休息了一个晚上,她就再次恢复了活力,嬉皮笑脸的往霍七七身上靠。
“放心啦,我心里有数!”她搂着霍七七:“对了,昨天,你跟封谨骁回去了?”
霍七七摇了摇头:“没跟他回封家,就是去了内湖别墅住了一晚。”
“你们……不会又睡了吧?”
“当然没有!”
提起这个,她就又想起了昨晚自己的拼死抵抗。
封谨骁简直不是人,她的后背都伤成那样了,他竟然还对她有感觉,虽然他嘴上说,没想,可是他的身体,可是想的很啊……
整晚抱着她,她觉得自己身后就贴着一个大火炉,两个人都难受的要死。
“真没睡?”鹿灿似乎半信半疑。
霍七七翻了个白眼:“现在你还是操心一下自己吧。”
当年,鹿灿的父亲之所以会去抢劫,也是因为欠了一身赌债,后来在进了监狱之后,他倒是解脱了,无辜的鹿灿却被迫背上了那些债务。
父债女偿,这些年,她一直过得坎坷又辛苦,承受着之前那些从黑暗里摸爬滚打过来之后留下的心理创伤。
尽管她表面看起来总是那么乐观,可霍七七也知道,鹿灿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开心。
一整个上午都陪着鹿灿,中午还和她一起吃了面条,下楼的时候,已经快两点钟了。
她背着包,往地铁站的方向走,感觉身后有车子跟着她。
回头,就看到封谨骁,正在慢悠悠的开着车,从车窗探出头来。
“上车。”
可是她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抿了抿唇:“你先走吧,我回霍家。”
“我带你去医院,昨天那个伤口,需要复查一下。”
又去医院?
他不知道她最讨厌的地方就是医院吗?
“我不用去了,我现在想回家,你不要管我。”
“你有没有点良心?好歹昨晚我也帮了你,现在就想翻脸不认人的赶我走?”
每次见面,她对他的态度都很差。
车子在路边停稳,他下车,直接将她强塞到副驾驶。
“你干什么,我说了我不想去。”
“伤口需要复查,不然感染了,会越来越严重甚至留疤,你不是还想回到舞台吗,留了疤还怎么跳舞?”
这个理由,确实成功说服了霍七七。
尽管仍然不情愿,不过对现在的她来说,跳舞的确是最重要的。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封谨骁已经发动了车子。
这个时间,路上的人不多,到了医院之后,上到三楼的科室。
“给她换下药,再检查下身体。”
他把她的手腕拽得很疼,霍七七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捏断了。
用力想要甩开他,可是根本甩不掉。
两人正在纠缠的时候,走廊上走过来一个人,目光无意中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你是阿骁吗?”
封谨骁回头,竟然是他高中时的一个同学,从前关系还挺要好的,只是后来这个同学去了国外读书,已经很多年没联系了,真没想到,他竟然学了医,还在宁城当起了医生。
“阿骁,真的是你啊。”他的眼神里带着惊喜,转而又看到站在一旁的霍七七,挑了挑眉,毕竟美女啊,谁看见都是眼前一亮。
“这位是……”
“我老婆。”
霍七七听了,拧眉。
从前,他有无数个机会,把她的身份公开,介绍给所有人,可他从来都当她是花瓶,摆设,或者保姆,就是没把她当成一个妻子看待,现在居然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告诉别人,她是他老婆?
切,她可高攀不起这样的老公。
那个医生的旁边还跟着两个学生,也都一脸八卦的看向霍七七。
“不是老婆,是前妻!”
她连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反驳了他。
封谨骁自然觉得没面子,回头瞪她:“你给我再说一遍!诚心惹我是不是?”
“阿骁,你们……是身体不舒服吗?”感觉到封谨骁好像有发火的迹象,同学赶忙转移了话题。
不过在他的印象里,高中时期的封谨骁,脾气挺好的,虽然心高气傲,有时候有些刻薄,不过,也不会动不动就暴躁发火。
现在,怎么变得好像情绪浅浅,一点就着。
“对,她后背受伤了,正好你帮我联系一下皮肤科,要找个女医生,给她看看伤口,千万不能留疤,她是跳舞的。”
他还特意补充了最后一句。
她是跳舞的。
同学蹙了下眉,虽然跳舞是没什么不好,不过,像封家这样有头有脸的豪门家族,竟然会找个抛头露面的女人做儿媳妇?
这不符合豪门的一贯规则啊,不过,他也只是疑虑了一下,多余的话一句没问。
“好啊,那跟我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