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没回家,霍七七心里惦记着程昱。
到家之后,母亲正坐在别墅门口的园子里,就这么静静躺在摇椅上,看到她,仿佛就连时间都静止了。
“外面风大,怎么没进去休息?”
程昱朝她招了招手,霍七七慢慢走过去。
现在的程昱看起来病容明显,虽然这几日霍七七都待在医院里,但每天还是会有佣人来对她做汇报。
说程昱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小时候母女之间有各种芥蒂,但是现在这种生死面前,好像很多事都一下子豁然开朗很多。
“这些天,很辛苦吧?”程昱柔和的看着她,完全一副慈母样。
这问题有些模棱两可,她是在问她,练舞练得很辛苦,还是,其他……
霍七七抿了抿唇,说道:“那您那些年,也很辛苦吧?”
周围好像有风吹过,一股酸涩的感觉冲上眼眶,本来是不想制造这么伤感的气氛,可是有时候就是话赶话赶上了。
“以前,我确实恨过你……”程昱枯槁的手慢慢抚摸霍七七:“但其实,好像更多的还是爱,只是不知道自己的这份爱该如何处理,小时候每次看到你,就会想去那些不愉快的事。
对姐姐,我是个差劲的妹妹,对你,我也是个不合格的母亲。”
好像是在将死之前,做的临终忏悔。
霍七七只觉得越听越不是滋味。
“其实阿骁那孩子,还是不错的,我知道你是被他伤了心,所以没办法给他信任,但人这一生,又有谁不会犯错?你应该是要他一个机会……如果可以的话……”
程昱说了这几句话,似乎就已经很累了,她养靠在靠椅上,闭目养神。
“妈……”霍七七的眼眶里有泪在打转。
最近她真是哭的太多了,不想再看到自己流泪的脸。
“还有啊,阿骁是可以保护你的,在你有危险的时候,他会在你身边……”
听说程昱这话,霍七七便是一怔,虽然是没点名,可是无形中她猜测,程昱还是知道了,这几天她在医院的事。
别看她在家里养病,但其实,什么都知道。
没过几天,封谨骁就把在国外定制的抗癌药送到霍七七身上。
这种时候,无疑是在雪中送炭了。
离婚了,当初她下的决心那么彻底,不再和这个男人瓜葛,可是啊,后来,却又总是有这样那样撇不开的缘分。
“多少钱,我给你。”
封谨骁皱了下眉,笑着说道:“十个亿。”
霍七七的脸色僵了僵,她知道这是封谨骁故意激她,十个亿,下辈子她可能也换不起。
受了他的帮助,就不自觉的在他面前矮了一截,她很讨厌这种不公平的感觉,很像是回到了当初。
然而,这些抗癌药又在手里,她要是拒绝,就等于是在拒绝程昱生存的希望。
“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又不会仗着帮了你的忙,就对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似乎可以看透她的心思,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他却自然的伸手,卷了一圈她的发梢,动作亲昵的靠近她一步:“但,如果你想跟我有什么亲昵,我也乐意接着。”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泛桃花。
这样的眼神,以前只有霍起铮有过,就是撩女人,看见个女人,就要撩……
因为之前一直在医院陪霍七七,等她出院之后,封谨骁手头已经落下了很多工作。
包括之前欠下的那些应酬,也是时候该参加一些了。
今晚他没喝酒,在和几个商业伙伴聊天之后,就起身走出包厢,走廊的一个房间是专门吸烟区,那里没什么人,只有两个年轻姑娘在聊天。
“你说左宏和霍七七?真的假的?”
无意中听到这个名字,封谨骁原本要径直走过去的步伐,顿了下。
“是啊,有人在红磨坊教室里,看到他们俩在亲亲我我,好像还特意驱走了当时教室里正在排练的人,就他们俩。”
“这个霍七七的男人挺多的啊,听说霍家之前有个慕少爷,好像对他也有意思吧?比她大了好几岁,不过这男人年龄大点,也会疼人。”
“不是才刚离婚吗,这桃花也太多了吧。”
两个女人在一边抽烟,一边低声讨论,时不时的发出媚笑。
直到咣当一声!
封谨骁二话不说的推门进来,动手打开了吸烟室的灯。
原本只是一盏微弱的小灯,忽然间就满是透亮。
两个女人同时尖叫,用手背遮住眼睛:“啊——谁啊?!”
看到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原本惊怒的脸色顿时变得诧异而慌乱:“封、封少……”
“哪个人看到他们在亲亲我我?”
他的声线毫无起伏,没有一丝情感的冷漠,听得两个女人不禁一颤,有些发抖。
“不是啊,就是,听说……”
“听谁说?”
封谨骁双手抄兜,在态度上咄咄逼人。
她们吓得都差点跪了:“封少,没有谁,没谁,都是我们乱说的!”
两个女人手里的烟都烫到手指,扔在地上,随后手拉着手,近乎落荒而逃。
封谨骁望着她们的背影,不久后,发出一声冷哼。
吸烟室里烟雾缭绕,封谨骁忽然就觉得这里的空气都令人窒息,尤其,是那股挥之不散的香水味,特别难免。
他刚一转身准备离开,身后便响起一声:“封总,我那两个小姐妹说错什么了吗?”
听这声音,有些耳熟。
他回过身,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高挑女人——邹曼雯。
当年,她还跟过他,那时候她还是个女学生,表面看起来青春无邪,有点傻大姐的性格,其实,后来暴露出她的小心机和那些不能暴露在阳逛底下的野心。
“你是谁啊?”
封谨骁淡定的站在她面前。
这一句,就像在打邹曼雯的脸,他不想和她装熟,因为本来就不熟!
邹曼雯果然脸色煞白,现在做了富太太浑身都珠光宝气的,倒是增加了几分雍容,少了几分从天纯真。
只是,纯真,可能在她看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