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衾的住所离晚迟不远,回去时也就理所当然的拉着她,“晚晚去我那用膳吗?”
晚衾似乎很喜欢与她亲近。
晚迟轻轻的捏了捏对方手上的柔软指尖,一副想答应又纠结的样子。之前麻木红肿的嘴唇还历历在目...与晚衾亲近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总这样,她的肠胃实在有些受不住...
“晚晚在担心什么?”晚衾看着晚迟脸上的表情开了口。
晚迟咽了咽口水,她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唇,“姐姐能不能做些少辣的菜?”
“晚晚受不住...”
晚衾侧头轻笑,“这就受不住吗?”浓密的睫毛下掩盖着不知名的情绪,晚衾笑得深意。
只怕以后还会有更受不住的时候呢。
“现下还早,我等下吩咐厨子做些清淡的菜。”
“嗯!”晚迟两眼弯弯,“姐姐真好。”她说。
两人走了一半的路,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女声,“大姐二姐这是去哪?”
是晚绾的声音。
晚迟转过身,便看见了搂着晚绾的手臂的晚珥。“姐姐等等我。”
看见是两人,晚衾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她稍微松开了拉着晚迟的手,“珥珥怎么来了?”
“姐姐这话说得好像我不能来似的。”晚珥目不转睛盯着两人贴得极近的身体,“这么热的天,姐姐们贴得这么近可是不怕热么?”
晚绾表情奇异的看了晚珥一眼,她默默的抽开了被抱住的手臂。
这话不是明摆着废话吗?有闲情说别人,怎么不先关注一下自己?
晚珥的脸色带了些尴尬。
晚迟懵懂的往旁边站开了一步,她错开与晚衾的距离,“姐姐请我去她那吃饭,两位妹妹要一起吗?”
晚珥还没问出什么,晚迟就已经全招了。她大大方方方的样子,反而让刚才硝烟弥漫的紧张气氛轻松了很多。晚衾也就顺势发出了邀请,“要去我那坐坐吗?”
“好啊。”晚珥自然是答应。
她往前走了几步,挤开了晚衾身侧的晚迟。然后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笑着陪在晚衾身边,“姐姐今日吃什么?”
晚衾与晚珥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晚绾走在晚迟的身侧,“二姐的记性好像很不好呢。”
很多她说的,并且警告了她的东西,晚迟是一点也没听进。也亏是她不长进,很多东西她便不需要刻意去做。言语挑拨几句,晚珥也就上了钩。
晚绾一直在晚衾面前表现出一副毫无心机的样子。她不可能这么快撕破面皮。毕竟她还指望着看晚迟这一番好戏呢。
“啊?”晚迟疑惑的看着她。
真是单纯得她都不忍心利用了。
晚绾看着自己的眼神里带了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还不等晚迟细看,晚绾便笑着移开了眼,“不,没什么。”
“可别告诉晚珥你是第二次去了。”
这句,晚迟听清了。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与晚衾谈笑晏晏的晚珥。
看起来不止是她,还有很多姐妹都对晚衾有着额外的好感。
这一顿午膳用起来,各色各样的菜式都有,可晚迟却多了些拘束。原先她的吃相豪迈,在第一次与晚衾用膳时,晚衾只会笑着为她布菜不说任何。可晚珥却不同。
“二姐怎么这样吃饭?”
晚迟正嚼得津津有味,晚珥却撂了筷子看着她,“你吵到我了。”
晚迟讪笑了一声小口小口的咀嚼着口中的凉面。
在外面的时候哪有那么多规矩,吃面时的吸唆才是味道的美味精髓不是吗?她的脸燥得慌,经晚珥一说,连夹菜的分量都少了很多。
“没规矩。”晚珥嘀咕了一声。
晚迟的头低的越来越低,晚衾替她说了几句话,“都是一家人。晚晚还不是很懂规矩,你们多包容一下。”
“晚晚?”
与晚绾同声的晚晚?
晚迟含糊地点点头,“三妹、四妹见谅。我不懂事,你们别与我计较。”
她总感觉晚珥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善。还有晚绾,从那句晚晚的名字喊出来后,也逐渐有些不对味了。
一顿饭吃完,晚衾也没有任何挽留。三人并行着离开了晚衾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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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姐好福气呢。”晚珥的声音听起来柔和得波澜无痕,“一来就能去到大姐姐那吃饭。”
她的眼神幽幽,所表露出的情绪完全与语气截然不同。
晚迟好像明白晚绾之前对自己说那句话的意思了。
“只是刚刚被祖母责骂,姐姐想安慰我而已。”
“是吗?”晚珥低下头的瞬间脸色冰冷得吓人。还真把自己当了回事。这话可是说得好大的脸面。
晚迟看着自己的住处快到,便和两人打了招呼。“妹妹们我先回去了。”
晚绾和晚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着话。
“姐姐觉得她怎么样?”
“不怎样。”晚珥瞥着晚迟小跑的动作神色淡淡。
“没规没矩。想来祖母和姐姐也不会喜欢,不过就是仗着身份夺了父亲的宠爱而已。”
对于晚迟能夺得晚衾青睐的这件事她并没有表面的无谓和释怀。
还有那份独特的昵称。
真是碍眼。
不远处的晚迟在快要走到屋檐下时反而在原地站住了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没过一会,她便又折返了回来。
“姐...三妹四妹,我想起有东西要送给你们。”
这样绕绕弯子的姐妹来姐妹去,晚迟很不适应。她觉得这样叫着实在生份,可眼下还不是怎么熟悉,她也不好直呼其名。
还是得再等等。
她一左一右拿了两个绣球,“这是我自己做的玩意儿,妹妹们闲来无事可以玩着打发时间。”
晚绾收下了她的绣球,而晚珥的脸上就差将不屑直白的写了上去。晚迟举着一只手尴尬极了,僵持了一阵后她正准备收回手,晚珥这才伸出两根手指捻住绣球,“谢谢姐姐了。”
敷衍得随意的道谢。
晚绾冲着她笑了一下,“谢谢二姐。”
晚迟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晚珥的脸色,“妹妹喜欢就好。”
怎么会有像她一样,需要看着妹妹的脸色行事的姐姐呢?
晚珥不喜欢她。
因为晚衾对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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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如期到来,可晚迟就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一面是燥热,一面是难以言表的思家。
或许因为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属于自己,所以想要去背负这些身份与名字,就必须被迫的成长和舍弃很多东西。
晚迟是在七岁时被晚娘捡来的。她的女儿被人贩子拐走,晚娘因为无法接受而得了失心疯。所有人都害怕这个丢了孩子的女疯子,晚迟也怕。
可她被人围着打时,是这个女人义无反顾的护住了她。
真是神奇。因为真正接触到的晚娘又是那么温柔。她阴差阳错的将她认为了自己的孩子。晚迟选择了默认,她想要这个名字。
她待她好,为她唱儿歌哄她睡觉,为她缝衣绣鞋。她真的要以为她是她的娘了。
可是不是。她们都知道这只是假象。
晚娘在临死前陈述了自己的故事。她问她是要去晚府,还是无忧无虑的就这样生活。晚迟犹豫的选择了前者。
食不果腹的生活太难煎熬,她宁愿在荣华富贵里挣扎求生。向往更好的生活是人的本能。晚娘什么也没说,只在摸了摸她的脸颊后便悄无声息的咽了气。
然后就是相认。
这样的故事说出来可能没人相信,可这就是晚迟的底牌。她的不可告人的身份。
虽然格格不入,但不愁于穿衣饱腹。晚迟觉得自己应该放低要求学会满足。
晚迟默默的发着呆,耳边却传来一声极小的推门声。
有人踏着小步进来了。
“立夏?”她怯生生的小声喊人。
“立夏是你吗?”
床榻上摸过来一个纤瘦的身影,她的手在黑夜中被人触到,来人的手冰冰凉凉得不属于盛夏的燥热,晚迟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莫非是采花贼!?
她瞪大了眼睛。
还不等晚迟张口喊人,那人就压在了她的身上,“是我。”
温热的吐息扑到了自己的面上,晚迟惊慌失措的挣扎而没听清她的声音。
“晚晚。是我。”
晚衾用了些力,她一把压住晚迟。
“是我。”
幽深的眼眸在黑夜的印照下格外的黑。晚迟小口的喘着气,“晚…衾?”
她的七魂都要吓走了六魄。
“你怎么来了。”
这么深的夜,晚衾来找她做什么?
见晚迟安分下来,晚衾也就躺在了她的身边,“我睡不着,想来找你一起睡觉。”
“和我一起……”晚迟说了一半的话忽然停住了。晚衾已经钻进了她的被子里。
“你在做什么?”
被子里一鼓一鼓的,晚衾只露了半张脸出来。
“我吗?”
“我习惯睡觉不穿衣服呢。”
晚迟:!!!
“这…这样不好吧…”晚迟完全招架不住这个一到夜里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晚衾。
“姐姐到我这一起睡不热吗?”
晚衾从被子里摸了摸她的手,“你觉得我热吗?”
晚迟:……
这太奇怪了。
“我睡觉总是喜欢有人和我一起的。”晚衾说。
“我最喜爱的布偶丢了。”
“没有她,我睡不着。”
晚迟小心翼翼地帮晚衾把被子边角塞好,“这样怎么行。”
“是呀。不行。”
“所以来找晚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昵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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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替嫁
简介:
蜘蛛的网盘盘节节,明鸾看着府邸里的各色刺眼红绸面无表情。
她的姐姐要出嫁了。嫁给一个即将咽气的“死人”。
本来这门亲事是指定了要落在自己的头上的。可明所忆却挡了下来。
明家不止她一个。明所忆是明长收下的义女。明所忆与她一起长大,年纪却比她大上一岁。所以明所忆是姐姐。
……
记忆里,她总是跟在明所忆的身后,“姐姐长”,“姐姐短”。只是自己外出了那么一小段时间,再回来时,迎接她的就不再是姐姐的拥抱。
而是……刺眼的喜庆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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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新娘在拜堂前不得相见,更何况对方是迟早都要咽气的病秧子。明鸾理所当然的站在了明所忆的闺房内。
姐姐的脸上是精致的妆容。
那是自己都不曾细瞧过的瑰丽。
姐姐涂上了殷红的朱唇。
明鸾盯着那抹红痴迷得别不开眼。
她说,“我想为姐姐盖上红盖头。”
新娘的红盖头罩得严实,妹妹钻进了红盖里与姐姐面面相贴的咬耳朵。
明鸾伏在姐姐的肩头上撒娇。
真想一刀杀了那病秧子然后做你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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