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山羊胡子减了,又换了一身青布长袍,端坐雕花窗前,眉眼间清秀的看起来像个读书人,不得志的那种。
看到花小满进来,对她微微一笑,又看向老四,“没人跟着吧?”
“属下再三确认过了,没有。”
老四说完,一脸恭敬的站到大师身后。
花小满俏生生的行了一礼,“大师,几日不见,年轻了不少。”
大师抬手想捻胡子,捻了个空,略带一丝尴尬的放下手,点头,“与第一次见小满不过二十几日光景,小满的变化可谓天上地下。”
二十几日?竟然这么久了?
这么一算,她倒是明白了什么。
人的皮肤句说28天一个周期,这系统美颜膏竟然也是这样设计的?
有点意思。
“不如大师的变化大。”
花小满自顾自的走了过去,在他旁边的太师椅上坐了,“大师,高大哥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大师眼里戏谑一闪,“小满自愿投了老夫的诚,难道是为了高明?”
“那倒不至于,不过,高大哥可是个不错的筹码。”
“那小满当初怎么不向高明投诚?”
又套话。
花小满神秘一笑,“高大哥尚在摇摆,后台不明,我怎敢盲目跟随?要是我是那种看脸的姑娘,当初也不会离间他和黑袍军了。”
“也是,小满是个聪明的姑娘,那一番离间帮了老夫不少忙。”
“不拿点用出来,怎么敢轻易想大师投诚?”
花小满接过他递来的茶水,“不过,高大哥乃不可多得的帅才,而且家族势力不容小觑,大师该将他收于麾下。”
大师抬手又想捻胡子,抬到半空又想起胡子没了,顺势理了理衣领,“说的不错,会相见的。”
“那就好。”
花小满闷了一口茶水,“大师,能给点饭吃吗?跟着四哥一路上啥也不给买,啥也不给吃,净喝西北风了,都快要饿死了。”
大师抬手唤人,笑道,“小满身上穿的,头上簪的,不都是老四给买的?”
看花小满嘿嘿直笑,吩咐道,“去,叫厨房给小满做碗面。”
“两碗,四哥也没吃呢。”
“好。”
大师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老四,“你下去吃吧,我和姑娘说说话。”
“面还没来,咱们先说说大师想让我做什么?”
大师又要抬手捻胡子,半道上改了方向摸了摸耳垂,“姑娘,可听过平义王的事?”
又是平义王。
“平义王?当今圣上的胞弟十王爷?”
“正是,姑娘圣手,想请姑娘给王爷看看病。”
也是看病。
这么巧?
这大师不会是蔡长孺的人吧?
“传闻说十王爷平义王是当年打仗的时候伤了命门,这种外伤,我不太擅长。”
“不是外伤。”
“那是?”
“中毒。”
花小满一脸震惊,“十王爷竟也中了毒?”
“也?小满用的这个字,有意思。”
“大师是自己人,我也就说了,我听闻九王爷平昌王也是中了毒才病入膏肓的。”
“九王爷?”
大师听到九王爷中毒的事,脸上没有露出丝毫震惊,反而挂上一丝轻慢,“九王爷如何与十王爷相比?”
“怎么说?”
“十王爷与当今圣上一母同胞,这样的情分,九王爷如何可比?”
“那倒是。”
“再说,十王爷从小便英勇善战,很得先皇青睐,可惜也因此遭人嫉妒,被下了毒,幸亏是当今圣上即位,他对这个亲弟弟很是照拂,给他封了平义王,又把大周最富庶的封地给了他。”
什么即位,明明是篡位。
花小满点点头,“到底是亲弟弟,纵然在那场叛乱中没出什么力气,也混了个最富庶的封王当当。”
大师斜了她一眼,“这种话在老夫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在旁人那里要谨言慎行。”
“是,大师提醒的是,我在村里待惯了,口无遮拦惯了。”
花小满眉头一皱,“不过,他怎么会是中毒呢?世人都说他是打仗受了重伤呀。”
“这便是皇家秘辛了,一般人又怎会知道?”
花小满拱手,一脸了然,顺道恭维,“也只有大师这样的心腹才知道,明白明白。”
她脸色一垮,“但是,他中的是什么毒呢?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解?万一,解不了,怎么办?”
大师笑着摇头,“你到了那里,不要说什么毒不毒的,就说这病你能治。”
花小满心头一动,“那我要是解不了他的毒,不是就治不好了,怎么办?”
“解不了最好,你只要说能治,而且能治好便好。”
这是治不好也没事?
大师抬眼看她,长入鬓角的眉尾一挑,“而且,就算小满能解那毒,也不能真的解。只需对外说能治好,便好。”
这是不让治好啊,蔡长孺可是要她治好他呢。
“我来捋一捋,大师的意思是,不管我能不能治好十王爷,都不能治好,偏偏还要对外宣扬能治好他,是这样不?”
大师才要说话,敲门声响起,花小满的面来了。
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传闻南旺的羊肉非常好,许多人都会慕名来吃。
“羊肉面,小满,趁热吃。”
“听说南旺的羊肉特别好,我尝尝。”
花小满“嗯”了一声,也不客气,低头吃了起来。
面有点热,她嘶嘶啦啦的吃不块,索性边吃边问,“大师,我刚刚说的对不对?”
“对。”
就是要借她这个横空出世的神医来告诉全世界,十王爷的病要好了呗。
但又不能真的要他好。
花小满嗦了一口汤,鲜的要掉下牙来。
“那,我说能治好,却治不好,十王爷的人不是要杀了我?”
大师一笑,“小满不是有飞天遁地的术法,他们区区凡人怎么能动你一毫?”
他这一笑,又带了三分戏谑。
若说,花小满之前还可以用隐身符吓唬吓唬人,现在可吓不住人了。
若她真那么大的本事,早跑了,何必还让老四带到这里来。
但是绣花枕头也是不能当的。
好在花小满早想好了对策,她眉头一皱,“那孙家姑娘也是个邪的,也不知道她给我吃了什么,我那些术法竟然使不出来了。”
“孙家姑娘?”
大师的表情明显有点怪异,这是不信?
“或许是孙家少爷?”
花小满半脸懊恼,“我日日与他同骑,他什么时候对我下手了,也未可知。”
“孙家少爷?”
“他还说想带我回孙家呢,我差点信了他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