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小月耸起一侧肩膀,被蒂尔达捏过的那只耳朵凑过去狠狠地搓了几下,竭力驱散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蒂尔达拉开了距离,站起来,几乎是同时的,旁边的篝火被点燃,火光照亮黑暗。
蒂尔达站在面前,在火光的映照下,身形线条若隐若现,一双长腿尤为出色。
她背光而立,脸上轮廓隐在暗影中。
一头丝质黑发自然地垂在身后,又长又直,没有丝毫皱褶。
声音冷得没有丝毫感情,跟刚才暧昧不清、骚话不断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身边那个小崽子呢?”
艾小月手里的普奚山地形图,本就是从蒂尔达手里偷来的东西,上回在洛天大峡谷的二层结界里得到那幅羊皮画卷之后,蒂尔达便开始着手搜寻普奚山。
在纳斯蓝达皇室秘藏的手卷上,提到普奚山的位置被记录在“白色神殿”的羊皮手稿中。
蒂尔达手里有一半的羊皮画卷,事先派出军部地形勘测队前来勘察地形,模拟的完整地图做了十几份。
可惜还是没用,蒂尔达手里拿着勘测队上报的资料,一行人在大山里转了几天,仍是一无所获。
不说找到普奚山入口,连个边角都摸不到。
这不,绕着绕着,又绕回来了。
让蒂尔达意外的是,竟然会在这里遇上艾小月,见到她的时候,孤零零一个人,身边什么行李都没有。
蒂尔达惦记着她手里的另一半地图,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果断地把人绑了。
经过洛天大峡谷的同甘共苦,共同进退,蒂尔达对艾小月的逃跑手段深有感触,只有把她绑在树上,栓牢了,才能防止她突然消失。
蒂尔达原本想吓唬一下她,好让她乖乖地把地图交出来,可是走近了,看到她一副惶恐凌乱的模样,一双色泽浅淡近乎透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水亮的光泽,无辜极了。
可怜又不安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她。
眼前这个灰发女孩,不仅模样跟菲娅莉十分相似,就连毒舌聒噪的本事都不相上下,跟她谈话的结果,就是恨不得将她的嘴巴堵上。
艾小月别过头,腮帮子鼓鼓的,就不搭理她。
蒂尔达继续问:“把羊皮卷交出来,我让人送你出去。”
艾小月转过脸,瞪着蒂尔达。
明亮的眸子,倒映着火光,让人看了无端心头一热。
小巧的樱唇一张一合,吐字清晰,声音悦耳。
“行李被扒了,毛都不剩,想要东西,自己找去!”
听着这些话,蒂尔达额上青筋暴跳。
她蹲下身子,长长的发丝几乎垂到地面。
冰凉的指甲掐在艾小月尖细的下巴上,掰着她的脸,与自己对视。
“嘴巴长得娇娇嫩嫩的,这么不会说话呢。”
艾小月被她掐着下巴,粉润的唇瓣微微嘟起,双眼瞪得圆溜溜的,动了几下,挣不开蒂尔达的手。
蒂尔达盯着粉粉的双唇,小巧的唇形,像一朵娇小柔嫩的樱花。
她看得有些出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地摁在嘟起的唇瓣上。
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
像是突然被冻僵了一样,两块冰雕一样,僵硬着一动不动。
指腹上柔软的触感,那么熟悉,曾经无数次的触碰,直到现在还记得那种清柔香甜的气息。
让人欲罢不能。
摁在唇上的手渐渐用力,指尖稍稍一动,不小心推开了粉润的唇瓣,冷白的指尖陷入嘟起的粉唇间。
湿滑温软的感觉包裹着她的手指。
蒂尔达动作一顿,像触电一样飞快地收回手。
眨了眨眼睛,看清那双浅色的灰眼睛,还有一头冷灰的发丝。
定定地看了好一会。
最后像是突然被雷劈醒了,有些慌乱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然后一语不发地夺路而逃。
艾小月愣愣地看着蒂尔达像做了坏事一样心虚逃离现场的背影,懵了很久。
说实话,刚才那一刻,她比蒂尔达更慌。
看着蒂尔达逐渐沉郁的眼神,还有手指细腻的动作,差点以为她认出自己了。
吓得全身发僵动都不能动,只有心脏疯狂乱跳,即将跳出嗓子眼。
妈耶,差一点,只差一点点,就穿邦了!
吊在半空的心脏,在蒂尔达离开后,又过了好久才落回原处,恢复平稳的心跳。
蒂尔达走开以后把她晾了好久,守在周边的人一个个目不斜视,彻底把她当成一块木头,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到了后半夜,艾小月实在熬不住了,又饿又渴,尼玛,她从早上起就滴水未进一直熬到了现在啊,她觉得自己快要熬成一具人干了。
舔了舔干燥开裂的唇,弱弱地开口叫道:“水,有没有水?”
没有回应。
艾小月觉得可能声音太小,人家没听见。
于是加大音量又问了一遍。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四周一片寂静,明明杵着几个身形魁梧站姿端正的人,却一点声响都没发出,将艾小月无视得很彻底。
艾小月来气了,开始不管不顾地大吼大叫。
“能不能来个人,我都饿一天了,不给吃的也不给喝的,虐待人质也不能这样啊!”
“我说,你们都是聋子吗,能不能有点反应,给我来杯水也行啊,我都快脱水了,你们有没有一点生理常识啊,饿我一天两天我还死不了,但是不给水我喝我很快就要完蛋啊!”
“算了,你们要想杀人灭口就赶紧地吧,与其不吃不喝地让你们折磨死,我还不如死痛快点。”
“真尼玛的,一群人渣!”
喷到最后,艾小月干渴的喉咙已经声嘶力竭,甚至还岔了气,咳了起来。
一通猛烈的咳嗽,咳得双眼泛红,澄澈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
好不容易停下来,喘了几口气,抬起头,便见到人渣蒂尔达,正脸色铁青地站在面前。
白净的手在黯淡的火光中,会发光一般,莹白如玉。
她的手上握着一瓶水,递给艾小月。
艾小月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她。
无声地僵持数秒,蒂尔达冷笑一声。
“刚才不是挺能折腾的,这会又装什么可怜。”
尼玛,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
艾小月翻了一个极不雅观的白眼,嘴角一撇,很是嚣张地呛回去:
“你都把我绑起来了,我拿什么喝水?”
蒂尔达黑着脸拧开水瓶盖子,抬起艾小月的下巴,给她倒水。
艾小月被蒂尔达这么突然的动作吓到了,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噎水。
不知道是下巴抬得高了,还是艾小月的反应慢了,总之这水是没能顺利地咽下去,呛了一喉咙。
溢出来的水珠,顺着嘴角滑下,淌过纤细的脖颈,钻进领子里。
很快,身前衣领处便湿了一大块。
艾小月很是狼狈地咳了一通,双目通红,眼尾挂着泪珠,控诉一般瞪着蒂尔达。
蒂尔达看着她的样子,不知为何,心头一片火热,一股燥火毫无由来地蹿起,却又无处发泄。
视线落在她湿哒哒的衣襟上,湿透的布料紧紧地贴着瘦弱的身子。
若隐若现的曲线,看得蒂尔达喉咙发紧。
掐住艾小月下巴的手指不知不觉地用力,回过神来,放开她的时候,白腻尖细的下巴上留下两道深色的指印。
那双浅色的眸子,更红了,泛着晶莹的水雾,委屈又可怜。
灰色调的眼睛被水汽蒙住,看上去,像极了菲娅莉,在她身下呜咽求饶的模样。
瞬间感到小腹燥热,几乎要失控了。
蒂尔达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水瓶子滚了下去,剩下的大半瓶水咕噜咕噜地从瓶口流泻出来,在山间的泥路上留下一条深色的水痕。
蒂尔达毫不留恋地转身,快步走开。
留下艾小月一个人,被绑在树上动不了,湿透的衣衫被夜间的山风一吹,冷嗖嗖的渗人。
艾小月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
就这么吹上一夜,明天大概要感染风寒。
正琢磨着,又见蒂尔达折了回来。
她面无表情地来到艾小月面前,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到艾小月的身上。
外套上属于蒂尔达的冷梅淡香,扑鼻而来,带着蒂尔达的体温紧紧地捂住了艾小月。
不知怎么的,艾小月突然脸色通红,心跳凌乱。
如果她的手不是被绑着,一定把这件外套扔得远远的。
蒂尔达脱掉外套,人却冷静了下来。
蹲在艾小月面前,眸光淡淡地打量着她。
“偷东西的老头找到了。”
艾小月:“……”她不过是随口一说,这人竟然就派人去找那老头了。
“不过,他的身上并没有羊皮画卷。”蒂尔达话锋一转,声音低了几度。
艾小月打了一个激灵,本能地反驳:“他身上没有也不关我的事,反正我的身上没有!”
蒂尔达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扯唇冷笑。
“你的身上没有,不代表那个幼崽没有。”
“你想干什么?”
艾小月看着蒂尔达深深的眸色,心底敲响了警钟。
“不干什么。”蒂尔达撇了一下唇角,“绑着你,就不信那个幼崽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 蒂尔达:盯着我做什么,想勾引我?
艾小月:对呀,你受不受?
蒂尔达:我喜欢你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