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卷的长发披洒在肩旁,贴着脸颊,显得那张脸更加小巧,下巴尖细的线条勾人心神。
一双眼睛特别大特别清澈,清晰地倒映着眼前之人的身影。
蒂尔达愣愣地望进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有些心神恍惚。
艾小月的皮肤很白,也很娇气,刚才在她脸上轻拍两下,就留下一片淡淡的粉红,与周围雪白的肤色映衬,产生一种凌虐的美感。
蒂尔达喉咙滚动一下,心头涌起一股异样感。
蒂尔达看了半晌,忍不住伸手去触碰一下那片雪肤上的粉红。
艾小月心里没那么多想法,拿着梳子三两下梳顺了头发,看到蒂尔达伸出手,便随手把梳子塞到她的手里。
蒂尔达:“……”
满腔旖旎的心思,被一把梳子打散了。
蒂尔达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梳子,撩起眼皮盯着艾小月。
目光深沉幽暗,别有深意。
艾小月对上这种眼神,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残存的睡意立刻烟消云散。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口直心快地当着蒂尔达的面吐槽。
“我没干什么得罪你的事吧,你那什么眼神,好像要把我活吞了似的。”
蒂尔达:“……”
深吸一口气,冷飕飕地笑了一声。
“我要是想吃你,你也跑不掉。”
艾小月呼吸一顿,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
这话题,怎么说着说着,变味了?
上一秒还是火.药味浓重的对峙,画风一转,变成了暧昧撩人的气氛。
蒂尔达的身材十分出挑修长,以艾小月的高度只到她的下巴,光洁的前额与蒂尔达的薄唇齐平,这样一个暧昧的身高差。
两人之间锁着手环,站得近了,艾小月真是一点气势都没有。
被蒂尔达这么冷飕飕地怼了一句,忽然什么话都说不出话来了,浑身寒毛倒竖。
身体的动作比脑子的反应直接,瘦削的身板颤巍巍地瑟缩一下,退开两步侧过身子。
“所以,你在担心什么呢,还是说你其实很期待?”
蒂尔达睨她一眼,眸光带着轻飘飘的嘲弄。
艾小月看清蒂尔达眼底的嘲弄,深吸一口气,不跟她计较。
事实上,也不敢跟她计较。
万一刺激了她,当场发作,那就不好收场了。
艾小月顶着蒂尔达冷峻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
最终,在她忍气吞声刻意避让之下,蒂尔达还是放过了她。
蒂尔达扯了一下手环,带头往外走。
艾小月被她牵得踉跄了一下,好不容易跟上她,她又突然停了下来。
蒂尔达扫了一眼艾小月披散在身后如海藻般美丽的长发,冷声道:
“头发绑起来。”
艾小月不满地咬咬牙,最后迫于她的淫威,还是听话地用发圈把头发重新绑成一束长马尾。
等她绑好头发后,蒂尔达才撩开帐篷走出去。
晨间的清风徐徐吹来,拂过脸颊,扬起耳旁的发丝。
艾小月闭目享受迎面而来的清风,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夜失眠的困乏也消褪了许多。
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她的耳旁,把吹乱的发丝挽起,别到耳后。
艾小月睁开眼,便见到蒂尔达伸出的手停留在自己的耳边。
这种暧昧亲昵的动作,令她心头一颤。
再对上蒂尔达柔和的目光,艾小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早上,蒂尔达就没正常过,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但是,相比起她冷冰冰的样子,现在这种温柔和煦的眼神更加瘆人啊。
天知道她又抽了那条筋。
艾小月简直要跪了。
许是艾小月震惊的神色太露骨了,蒂尔达竟然破天荒地给她解释一句:
“你不说话的样子,跟她很像。”
艾小月更慌了!
蒂尔达这眼神实在不对劲。
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做贼心虚,总觉得蒂尔达这眼神充满了探究,仿佛一直在她的身上寻找菲娅丽的影子。
这个想法令艾小月担惊受怕,惶惶不可终日。
相比起艾小月复杂纠结的心思,蒂尔达倒是显得悠然自得、气定神闲。
这两天,一直拖着艾小月在山里到处转悠。
她找不到普奚山入口,也不让艾小月舒服,上哪都牵着艾小月。
用蒂尔达的话来说,就是,除非卡萝自动找过来,双手奉上那半卷羊皮画轴,不然艾小月就别想跑。
蒂尔达把她拘着也就算了,最让艾小月难以忍受的是蒂尔达时不时要动手动脚的毛病。
一会扯扯她的头发,一会摸摸脸,简直是拿她当成小宠物逗着玩。
艾小月忍无可忍进行反抗的时候,蒂尔达竟然当着一众下属的面,把人摁在树上,目光危险地盯着艾小月,阴森森地警告她:
“不想吃苦头,就乖一点。”
艾小月不忿地挣扎几下,然后被她摁得更紧。
蒂尔达几乎整个人斜压到艾小月的身上,低头挨着她的侧脸。
“别乱动,我的发情期快到了,没什么耐性。”
这句话成功让艾小月定住了,比点穴还好使。
蒂尔达的发情期,要是控制不好还会影响她的信息素,引起狂乱。
这可不得了。
艾小月简直动都不敢动一下,像只鹌鹑一样,缩起来,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蒂尔达深深地看了她一会,才直起身子,放开她。
刚刚跟她挨得这样紧,蒂尔达心底又泛起那股熟悉的异样感。
说来奇怪,最近因为临近发情期,体内气血有些浮躁,时不时便有些难以自控的躁动,但是,当她触碰到艾小月那身细腻柔嫩的肌肤,就算只是摸一下她的脸,体内的躁动便奇异的得到某种安抚,渐渐平静下来。
艾小月不仅仅外形很像菲娅丽,就连皮肤的触感,也是如出一辙的细腻柔滑。
蒂尔达的眼底飞快地掠过一抹碎光,抬手整理一下身上被压皱的衣摆,冷冷地督着艾小月。
后者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刚才摄人的气势吓到了,恹恹地垂着脑袋,瑟瑟缩缩的样子,使得本就瘦削的小身板,看上去更加弱小可怜。
但是,从蒂尔达的角度看去,艾小月垂着脑袋的时候,正好露出一截纤细脆弱的颈子,竖起的衣领把后半截的肌肤遮盖住了。
雪白的肌肤暴露在视线中,让人忍不住想在那截细腻的皮肤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蒂尔达低眉看着艾小月垂着头走到自己身边,安安静静地等着,没有半分逾越。
不了解她的人确实很容易被她这副柔弱的外表欺骗。
蒂尔达冷冷地撇了一下唇角,长腿一迈,走了出去。
连着两端手环的链子很短,只要其中一方有所动作,另一方就被牵着走。
艾小月被扯得脚步不稳,差点扑到蒂尔达的身上去,幸好关键时刻站稳了脚跟。
好险!
蒂尔达回头看到艾小月拍着胸膛,长出一口气的模样,讥诮地冷笑一声。
表里不一,不就这么回事。
戏精。
艾小月拍着胸膛在心底暗骂蒂尔达人格分裂精神病。
这人一会一个样,忽冷忽热,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她是倒了天大的血霉才会碰上这人,哎,出门不看黄历,血的教训。
艾小月神色忧伤地看向套在右手上的银色手环,心情沮丧到极点。
好不容易逃得远远的,谁知一朝不慎又被蒂尔达绑了起来,还得天天跟在她身边,真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这一次,不知道怎么才能逃得掉。
只能祈祷卡萝快点找到她。
如果蒂尔达能信守承诺,拿到那半卷羊皮画卷就放过她,那她是一百个乐意把画卷给了蒂尔达。
从此跟她再无瓜葛,互不打扰。
可惜,这个美好的憧憬,目前只能想想。
艾小月没精打采地跟着走,也没留神看路,不小心拐了一下脚,眼看着要扑个狗啃泥了,情急之下,艾小月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推旁边的人。
旁边的人也没料到突然会被这么推一下,果断闪身避开。
坏就坏在这避开。
仓促间,蒂尔达也是忘了她们之间的手环链子,一闪一避,手环链子一扯,本来就没站稳脚的艾小月直接一个重心不稳,朝前扑去。
她是被手环链子牵扯着,拉倒的,这一扑,就扑到了链子的另一端,蒂尔达的身上。
蒂尔达已经闪了一次,这下闪不开了,华丽丽地被扑倒。
山头的黄泥地面尘土纷扬,这一扑腾,两个人身上都沾了尘土。
当然,垫底的蒂尔达受害最严重。
一头柔顺如水的黑发全是泥灰,那身出门前仔细整理妥顺的衣服也被糟蹋得黄一块,黑一块的,不成样子。
不过,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要命的是,艾小月此时的位置。
扑倒本来就是一个意外,扑倒的位置也不是她能选择的。
所以,她现在把脸埋在蒂尔达的胸前,实在是很很很无辜啊!
这一下摔得太突然了,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瞬间,空气陷入凝固。
艾小月维持着埋脸的姿势,也就久了那么一点点。
也不知道为什么蒂尔达竟然没推开她,可能蒂尔达也太震惊了,一动不动地躺着,没有任何反应。
艾小月埋得有些窒息,终于找回了理智,撑着坐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蒂尔达:发情期,你懂的。
艾小月:我不懂不知道。
蒂尔达:呵,下次你发情,我就在旁边看戏。
艾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