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霓回过神,一步上前,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上官励。
“我知道上官掌馔的身份,你是上官霓的兄长,对吧?”
上官励听到妹妹的名字,只觉得心中一颤,“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霓早已想好遇到这种局面应该如何应对,即便是紧张,此时还是神情坦然道:“我曾在宫中见过上官霓,后来听说她突然亡故,还派人调查过此事。虽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我怀疑,上官霓并不是溺亡。”
一旁的春惜皱了皱眉,她怎么不知道小姐跟上官女史见过?
莫不是她错过了什么,或是机会被秋雁抢去了?
望着赵霓认真的模样,上官励暂且放下戒备,“你为何会关注她?”
赵霓抿了抿唇,“只因她与我的名字当中都有一个‘霓’字,又同为女子,所以才会关注。”
“那你此时来找我,所为何事?”
赵霓的紧张之心渐渐消散,“正如方才所说,我不觉得上官霓是溺亡。所以我打算继续调查她的死因,不知上官掌馔以为……”
她如今不管怎么说也是个陌路人,所以总要先让兄长消除对她的戒备,也好顺理成章的调查。
当然,若是能通过调查接近兄长,那当然是更好的。
“你说与我妹妹先前在宫中见过?”上官励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期待。
赵霓嫣然笑道:“那是自然,上官女史做事出挑,入宫三年间在三处地方任职,颇得认可。她被赐婚给五皇子……”
话至此处,她突然停顿,好像又口误说成五皇子了。
沉浸在思绪中的上官励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而是眼眸中带着微光,问道:“可否麻烦赵姑娘,跟我再多讲一讲我妹妹的事情。”
兄长这般无助的表情,也是她从未见过的。
“当然可以,前面有处茶楼,不如我们去那里说好了。”
……
川溪茶楼中的雅间内,赵霓将她在宫中三年来的经历挑了些愉快地讲了出来。
虽是以旁观者的身份,但却事事真实,掏心至肺。
“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上官励抬起眼眸,审视的眼光望着对面正在喝茶的赵霓。
赵霓啜了口茶水,神情坦然道:“绝无半分虚假。”
话当然都是真的,只不过单单说了些好的。
至于她在宫中所受的那些苦,也就不必提及。
上官励眼里闪过一抹惋惜,放下戒备,问道:“对于霓儿……”突然想到对面的人也是‘霓儿’,他连忙改口,“我妹妹的死,赵姑娘所知多少?”
这声霓儿,倒是让赵霓愣住。
她是有多久,没有听过哥哥这样唤她了。
定了定神,而后道:“据我所知,上官女史落水那日是正在与五王爷见面。五王爷随身所带的玉佩掉入水中,上官女史跳进去是为了将玉佩捞上来,而非外界所传的不慎落水。”
上官励脸上显露出惊诧,不可思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就连九王爷也从未查到过这些,一直只是以为霓儿是不慎落水。
他自然是不信的,他的妹妹,怎么可能会溺水。
但也不排除妹妹是入宫后没有在接触过凫水,技艺生疏,所以才出了事。
“咳,”赵霓清了下嗓子,“我自然有我的法子,并不方便告知上官掌馔。但这落水的原因,绝对是真实的。”
与其编一个理由出来,倒不如避而不谈。兄长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瞎说反而会引得怀疑。
“我如何信你?”
赵霓嫣然笑道:“上官掌馔应该知道,你妹妹自小便在家门外的水塘中玩耍,十分擅长凫水,根本不可能不慎落水而亡。”
以她的能力,即便是落入水中,也不会上不来,更不要说御花园里的湖水极浅。
“可是我妹妹落水后,在湖中并没有发现什么玉佩。”
赵霓愣住,看来在她落水后,五王爷已经派人将玉佩取走。
她分明记得,在闭上眼之前,玉佩是握在她手中的。
上官励又补充道:“即便是到湖中取玉佩,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溺水。赵姑娘可还知道其他的?”
赵霓道:“我虽然不知道玉佩的去向,但此事绝对真实。至于她为何会溺水,或许跟某种药物有关。”
那日春惜听到的那些谈话,说起药物的时候,赵霓对此进行仔细回想。
既然兄长和九王爷查到了药物,那她溺水的原因应该与药物有关。
“是什么药?”上官励试探性地问道。
他并不知道那日在国子监内偷听他与九王爷谈话的人是赵霓身边的春惜。
赵霓微微摇头,“对此我知道的不多,只是想着上官掌馔所掌握的消息应该也不少,若是加上我知道的这些,或许能更快的查出结果来。”
“如赵姑娘所言,确实是查到有某种药物的存在。可我妹妹一直在宫中,又是如何能服下此药的?”
宫中膳食一向安全,任何人拿食物进去都要被严格检查,基本不可能出现漏网之鱼。
“此事尚且需要仔细琢磨,或许进一步的调查会有结果。”
她虽然怀疑五王爷,可在尚未调查之前,绝不可盖棺定论。
上官励叹息道:“关于我妹妹的事情,我定会彻查清楚。不管怎么说,还是很感谢赵姑娘告诉我这些。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见兄长起身,赵霓忙道:“我与上官女史也算是有些交情,若是这件事查出结果来,能否告知于我?”
上官励略显迟疑,“赵姑娘所言若是真的,那便是对调查我妹妹死因的事情提供了莫大的帮助。想要知道真相,并不算是过分的要求。”
赵霓的脸上总算是挂起了笑意,“多谢上官大哥,上官女史能有你这样的兄长,是她的荣幸。”
……
送走上官励后,赵霓呆坐在雅间内。
春惜不由好奇,“小姐什么时候去过宫里?又是什么时候与上官女史见过?”
方才她已经细想过了,这件事情她是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赵霓目光呆滞,诧异道:“我这般身份,竟然从来没去过皇宫?”
后宫中经常举办赏花宴什么的,先前在宫里的时候她对此有些了解,邀请的也都是京城内的贵女。按理说赵霓这样的身份,进宫的次数只会多不会少。
可为何春惜会说从来没有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