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逸眼神闪躲,语气愤怒不减分毫,“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宁陟也不打算继续打太极,“上官霓是怎么溺水的,五哥心里应该清楚。”
寒光四射,剑拔弩张。
躲在暗处的赵霓一时分神,不慎触碰到身旁杂草,发出声响。
“什么人?”
五王府的下人想要过去捉人,却被宁陟的人拦住。
宁逸冷声道:“莫不是九弟还带了帮手前来?”
“这不是五哥可以管得了的。”宁陟语气更冷。
比起冷然的气势,宁逸明显逊色于宁陟。
趁其不备,宁逸顺势从一旁的侍卫腰间拔出剑,直直地刺向宁陟。
赵霓见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由自主地喊了声:“小心!”
宁陟用另一把剑,挡住宁逸刺过来的剑。
宁逸脸上挂着狞笑,“竟然还是个姑娘家。”
他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像宁陟这样,始终不接近女人。
看吧,都是装的。
宁陟从宁逸的眼眸中,看出几分亵渎的意味。
说他可以忍,但是说赵姑娘他忍不得。
兄弟二人很快就撕打到了一起。
赵霓担心宁陟安危,从暗处冲了出来。
冷影追过去的时候慢了一步,赵霓已经被宁逸的人发现。
宁逸分神,看了赵霓一眼,却“不慎”被宁陟所伤。
他捂着鲜血直流的肩膀,冷声道:“原来是赵大小姐。”
想起宁陟在五王府坏他好事,再加上今日之事,宁逸便觉得,二人定是有私情。
宁陟不顾受伤的宁逸,快步过去护在赵霓身侧。
宁逸嘴角含笑,轰隆倒地。
“王爷!”
五王府的侍卫高声喊起。
宁陟无法料定宁逸是真的昏倒还是装的,但这么多人盯着,他就不能对宁逸做什么。
于公,宁逸不管怎么说也是当朝的皇子,身份尊贵,此时杀他影响过大。
于私,宁逸是宁陟的兄长,宁逸可以狠下心来派人暗杀宁陟,可宁陟不会以牙还牙。
宁逸也是料定了宁陟的行为,所以才会刻意被宁陟所伤。
这样一来,虽说宁逸也出了城,可身上受伤的宁逸可以让西和帝对宁陟心生隔阂,从而达到父子离心的目的。
毕竟如今的宁陟在朝堂上的权势不低,已经凌驾于所有皇子之上。
宁陟抬手,不冷不热道:“送你们王爷回去。”
而后,宁陟将赵霓送回府上。
“赵姑娘,以后这种危险的事不要再做了。”
即便是要做,也请带上他。
宁陟语气温和,全无方才在宁逸面前的冷漠。
一双杏眼看着宁陟,思索良久。
宁陟正欲转身离去,赵霓樱唇轻启,“王爷。”
“这件事若是有人问起,赵姑娘就当不知道好了。”宁陟补充道。
“王爷,你的手受伤了。”赵霓眼神投向宁陟的左手。
至于宁陟所说的话,她完全没有放到心上。
宁陟抬起左手,这才意识到手上浸着血迹,还不断有新鲜的血液冒出来,他竟然半点都没有察觉。
“不碍事,回去包扎一下便可。”
赵霓话不多话,直接从衣袖中取出一方丝帕,拉起宁陟的左手,轻轻为他包起伤口。
宁陟见赵霓为他包扎,眼眸中满是星光。
“王爷,这样就不会流那么多血了。”
方才在路上,她因为失神,竟然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若是能早些察觉,宁陟也能少流些血。
她好像又惹祸了,如果她没有自作主张地跟过去,或许也不会给宁逸拿捏宁陟的把柄。
宁陟察觉出赵霓的心思,便安慰道:“事情已经发生,现在再自责也没什么用。不如照顾好自己,想想如何做才能避开祸端。”
宁陟待她如此坦诚,她却处处隐瞒,赵霓心一横,将这两日所做之事一五一十交代给宁陟。
至于她与上官霓的关系,她还不会说。
宁陟听后微微摇头,“你想要装鬼吓人,也得是去吓有良心的人,宁逸他会怕这个吗?”
赵霓埋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不敢说话。
宁陟抬手轻抚赵霓额头,又很快将手收回来,“别怕,以后我护着你。”
……
宁逸昏厥,五王府的手下慌了分寸,按照宁陟的吩咐,马不停蹄地往王府里赶。
进城门后,马车内躺着的宁逸忽而睁开眼,口中虚弱地喊着:“进宫……母妃……”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最终决定将宁逸送到宫中医治。
即便是皇子,入夜之后也不能入宫,更不要说宫门已经落锁。
但因为宁逸的那副虚弱模样,在禀告皇上后得以将宁逸安置到了灵泉宫。
西和帝虽然已经睡了,可皇子重伤这种事情宫人们也不敢耽搁,所以还是将西和帝叫醒,禀告了此事。
西和帝困倦不已,吩咐将宁逸安置好,并且安排太医诊治后,倒头就睡。
九王府与五王府相距不远,宁陟回府后便得到消息,宁逸进了宫。
那点儿小伤,不赶快回府上止血,还是往宫里跑,是何用意,宁陟清楚得很。
遇事之前泰然自若,这是宁陟一惯的作风。
于是,宁陟该睡觉睡觉,次日该上朝上朝,宛若没事儿人一般。
直到午时,宁逸才昏昏沉沉地醒来,正巧西和帝前来探望。
西和帝晨起先去上朝,又处理了一些朝中的事务,才抽出时间来灵泉宫看宁逸这个儿子。
本来不打算过来的,毕竟宁逸带给他的失望太多。但一想到是自己亲生的,西和帝还是来了。
至于宁逸,自然不是像表面上看的那样正巧此时醒来,而是一直在选择醒来的时机。
为保此事不被人发现疏漏,宁逸连在苗妃面前都没有露出破绽。
使得苗妃因为儿子一直醒不过来,忙前忙后,焦头烂额。
西和帝即便是先前有所顾虑,猜测宁逸可能是装的,但看了苗妃苍白如纸的脸,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应当不会连苗妃都骗。
西和帝在宁逸的床榻前,听着太医们说着宁逸的情况。
没什么大碍,只是身体虚弱,多吃些药调养身子便可。
西和帝正欲走,宁逸忽然拉着他的衣角,口齿不清地含糊道:“父皇,可千万不要责怪九弟啊!”
话落,西和帝就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啊,不想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