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雅并不知晓京城中的情况,也不认得柯玉堂,此时听说,只是木讷点头。
“赵姑娘跟柯公子熟吗?”
“不熟,我也没见过。”
“原来是这样。”姜乐雅略显失落,连赵霓都没见过,她一个刚来京城的人,如何能见着。
赵霓看出了姜乐雅的心思,“姜姑娘既然是为了切磋棋艺而来,过两日找柯公子下盘棋也未尝不可。”
“赵姑娘可以安排?”
“想来问题不大。”
姜乐雅转了转眼珠子,忽而想到了什么,“赵姑娘家中,可有擅长棋艺的兄弟?”
一旁观棋的秋雁忍不住咳嗽一声,天呐,这是要打公子们的主意吗?
太可怕了。
赵霓瞥了一眼秋雁,不紧不慢,“我大哥和弟弟的棋艺水平不怎么样,平日里,连我都很少跟他们下棋。”
言外之意当然是,赵为和赵定都不是她的对手。
赵霓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姜乐雅打消对她家中兄弟的念头。
“那还真的是可惜了。”姜乐雅眼眸中闪过一抹遗憾。
不远千里来到京城,她自然希望能够多结识些棋艺精湛的朋友。
赵霓捏着棋子,忽而想起前世与兄长上官励下棋的场景。
兄妹二人切磋棋艺,互相提点,这种日子她还真的是怀念。
只可惜,以后恐怕是很难再有这样的日子了。
姜乐雅落子后,见赵霓迟迟不动,便轻声提醒道:“赵姑娘?”
捏着棋子的赵霓这才缓缓回神,“对不住,我一时分神。”
姜乐雅笑了笑,打趣道:“我还当是赵姑娘思索如何落子呢。”
“想其他事情来着。”赵霓不好意思地笑道。
下棋分神,确实是不怎么尊重对方。
姜乐雅心道,果然是她想多了,以赵霓的水平,又如何会因为跟她下棋还要想那么久。
亏她还以为自己的水平有所精进了呢。
“赵姑娘可还知道其他棋艺颇佳的未婚男子,有机会也有一起约出来聚聚。”
秋雁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珠子,这个姜姑娘可是比他们家小姐还要大胆,竟然想公然约很多男子出去下棋。
虽说这样没什么,但听上去就觉得……有点厉害的样子。
赵霓没有细想,直言道:“我也就只知道柯公子一人,还是因为我与他的妹妹是女学同窗的缘故。至于这其他人……我一个身居深宅大院的姑娘家,又如何能认得这么多外男呢?”
秋雁:?
小姐怎么又开始胡言乱语了呢。
若说这京城中接触外男最多的贵女,非他们家小姐莫属啊。
秋雁忽然想起,那都是小姐落水前做的事情,如今小姐已经不记得了。
委实可惜。
姜乐雅信以为真,毕竟她也觉得,赵霓不是那种荒唐的女子。
“也难怪,那就先约柯公子下棋吧。”
……
赵霓与姜乐雅下棋过后,便开始想着该如何安排柯玉堂与姜乐雅见面。
姜乐雅的身份不凡,若是想要劝动柯玉堂,必然要表明姜乐雅的身份。
只是如今姜乐雅也没有表明身份,她到底应该如何跟柯玉堂说。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好了。
赵霓想到,她并没有跟柯玉堂见过面,恐怕此事还是要柯子琪引荐。
所以决定明日就去女学一趟。
她可是为此事而付出甚多,这么冷的天,还要一大早出门去女学。
见自家小姐一直耷拉着脸,春惜不由纳闷,“小姐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吗?”
该不会是秋雁惹小姐不高兴了吧。
赵霓摇头,“没有,只是想到明日要去女学一趟,就有些压力。”
“小姐去女学作甚?”以她对小姐的理解,若是没什么事情,是不会主动去女学的。
赵霓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便没有说的那么清楚,“太久没有跟柯子琪下棋了,明日想去女学跟她切磋一二。”
“原来小姐是技痒了呀,”春惜笑着,“柯府就在朱雀街,小姐何不直接去府上拜访,倒是省得往女学跑了。”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赵霓眸光一动,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
但一瞬,赵霓便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名声如此之差,若是去柯府拜访,恐怕柯家长辈也不见得会乐意。”
唉,赵姑娘这个身份帮她不少,但有的时候,还真的是凭空给她添加不少阻碍。
“那有什么呀,小姐身份显贵,哪家哪户不想让女儿跟小姐结交,所以他们定是欢迎小姐还来不及。更何况外面的那些传言又不全是真的,小姐在意这些作甚?若是小姐不放心,那就由奴婢跑一趟,找柯家小姐来咱们府上。”
赵霓认真一想,或许应该找个柯玉堂也在的时辰去府上一趟,争取直接将这件事情跟柯玉堂说清楚。
就算柯玉堂不在,先跟柯子琪说说也好。
而且只是让柯玉堂陪着姜乐雅下棋而已,应当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霓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明日终于不用一大早出门了呢。
“我明日用过午膳,就去柯府一趟,你找人提前过去传个话。”
“是,小姐放心。”
……
国子监。
宁陟在孙祭酒的面前神态坦然的坐着。
“王爷的意思是,让我安排柯玉堂跟姜国公主见面?”孙祭酒一脸忧愁,这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宁陟不紧不慢地道:“这种事情对于孙祭酒来说,不算什么吧?”
他已经为孙祭酒扛下来很多事情了,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又不想出面,况且他和柯玉堂也并不熟悉,还是由孙祭酒出面较为稳妥。
“是不算是什么,只是柯尚书那边,我怕不好交代。”
孙祭酒的为难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平白无故将人家儿子给送到和亲公主面前,意味又十分明显,总要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柯尚书脾气虽然算是不错的,可孙祭酒跟他平日里也并没有什么往来,这种时候突然因为此事见面,万一人家不答应可怎么办。
宁陟神态自若,慢吞吞的拿起茶盏饮了一口,“孙祭酒怕是想多了,不过是下棋而已,又不是其他什么事情,为何要担心不好交代?”
“我担心姜国公主看上柯玉堂,这样的话,柯家那边再不愿意。”
宁陟皱眉,“为何会不愿意?且不说这是光耀门楣的事情,往大了看,这也是造福两国百姓的好事,柯家应该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不愿意。”
孙祭酒:真的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