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府里人佩服这手段了,就是府外头,见着侧福晋盛宠不衰的样子,也能明白这位到底有多厉害了。
苏培盛去划名单的时候还特意自己小跑过去,准备在齐悦面前给自己表个功呢,如今他可算是看清楚了,府里头真正说得上话的主子,就主子爷同这位,正院那个都不作数,他要想在府里安稳做他的大太监,就必须讨好讨好齐主子。
福晋说话都没侧福晋好使,最起码这位的一举一动主子爷都上着心呢,要是她老人家皱皱眉头,主子爷非把惹事的源头当天就咔擦了不可。这会有了献好的机会,苏培盛连外头小徒弟都不带上,自己个急急忙忙就跑到了小院里。
院子里的王以诚看他是最不顺眼的那一个了,见着人就忍不住刺上一句,“哟,这不是苏总管吗,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他皮笑肉不笑的伸手拦了拦,“真是不凑巧,侧福晋这会正有事呢,我看您要不然,改天再来溜达溜达?”
苏培盛看着王以诚和善的笑了笑,并没有因为他的刁难生气,嘁,手下败将有个屁的威胁,也就只剩下在嘴巴上逞能了,有本事你倒是回前院来呀。
苏培盛余光瞄了瞄自己同正屋的距离,提高声量大声应了一句道:“怎么能是来闲逛的,奴才这是有正经事要求见齐主子,好消息呢。”
这一声叫得响亮,站他前头的王以诚两耳朵都差点没被震聋喽,手捂着耳朵眼赶紧使劲揉,准他亲娘的是故意,想让他成个聋子。
苏培盛呵呵一笑,他苏大总管能这么小心眼?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来咬他呀!
他们这两位可都算是有头有脸的大公公了,眼看着要打起架来,院里其余几个下人还真不敢拦,王福来更是悄悄带着人堵了院门口准备看热闹,真动起手来,嘿嘿,谁都甭想逃出去,非得打上一顿才行。
见着院里这么多人等着看好戏,苏公公一点不需,心里慢慢数着三个数,一刚放下就听屋里头云雀隔着窗户叫了一句,“谁在外面,还不快请进来。”
成嘞,王以诚刚蹲下抽回了手,苏培盛前头一个拦路的也没有,听着话就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凑到正房门前一改嬉笑的态度,恭敬道:“奴才苏培盛给齐主子请安来了。”
听到里头传进才掀开帘子进了屋,一进门借着帘子的遮挡打量了下屋内,嘿,王以诚这小王八蛋还真没骗他,齐主子这里确确实实有旁人在。
倒也不是别人,是齐悦吃瓜小组的组长田氏家特意派过来送帖子的,看年纪行动,不像是跟在她身边的丫头,倒像是也从宫里出来的嬷嬷,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举一动都规矩的很。
田氏能派她来送帖子,估摸着就是极信任的亲信了,齐悦就没在她面前拿乔,接了帖子就痛快道:“放心回你家侧福晋,就说我明天一准过去,别嫌弃我打扰了就成。”
这位嬷嬷也姓田,许是就因为这个姓名,才入了田氏的眼,她是知道四贝勒家的齐侧福晋同自己主子交好,这会带着笑就替田氏应道:“哪里的事,侧福晋亲来是给我们主子脸面,哪里还嫌打扰,只是——”
田嬷嬷小心翼翼的想开口,田主子临出门时特意交代了,想让齐侧福晋带上三阿哥一起过去,可她现在听着话,好像侧福晋并没有这个意思,不由得着急起来。
田主子自从三十七年那回孩子没了之后,就一直想再要一个,府里只有嫡福晋一个劲的生生生,其余人都像是白长了个肚子,硬是没个结果,把她着急的,不知哪听个道婆的偏方,说是抱个孩子在床上坐坐,兴许就能引来个结果,这不,病急乱投医了不是。
她也劝过,只是田氏出发前信誓旦旦的交代过,这位齐主子相处脾气好得很,一点都不刚硬,只要她一说,准成。
田嬷嬷这刚想着是不是要张嘴提上一提,不巧外头苏培盛正好这会过来请安,云雀隔着门都能听出他的声音来,回给齐悦提醒道:“主子,是前院的苏公公,好像有事过来了。”
这么一打岔,齐悦就先缓了缓同田嬷嬷的对话,毕竟苏培盛代表四阿哥嘛,说不准又是什么大事,重要度得排前面。
“什么事?”齐悦问他道,心里是真茫然,院里最近安分的很,没出什么事呀。
苏培盛扬着笑脸哈着腰道贺:“回侧福晋,出巡的人刚刚主子爷都定下来了,”他手指往下虚划了个小圈,“跟着身边伺候的就您这的人,旁的一个也没有,可不是件好事。”
嗯……
齐悦望了望前头道喜的苏公公,内心无波无澜的还想打个哈欠,就这???
她都想直接说实话了,这回出巡压根她就没想过还带别人的呀。
不是家庭旅游来着么,谁敢这么没眼色的插/进来,不怕她这个心机深沉的侧福晋腿给人打折掉?
没见着后院几个格格个顶个的安静吗,那都是她特意让人在膳房漏的风声。
要是知道谁敢掺和,那侧福晋就让她干脆打包袱去庄子里陪英侍妾去,一起养病去。
府里谁不晓得这位身边的丫头,每回到府里拿份例那可都是哭啼啼来的,衣裳都磨旧了,一看日子就惨得很,皮肤也晒黑了许多,后院里谁想过这样的日子,全都屈服在侧福晋的“淫威”之下。
见苏培盛那这个当正经事来回,齐悦没傻到真不给个回应,当即就朝他点点头,“多谢苏公公了,云莺,快送送。”
屋里现在一等大丫头有好几个呢,都各自有着数额,像要是云莺送人,那准备的荷包里就得塞四个小金元宝;云雀呢就降一半,塞两个;云鹤再一半,改成八两银;云鸥则是四两。
苏培盛这待遇绝对得是头一等的,云莺听齐悦一吩咐人就喜笑盈盈的走过来了,借着送客的时候把荷包就塞了过去,掂量掂量荷包的重量,苏总管走的时候就很安详(划掉)很欢乐。
齐悦这里没因为苏培盛的话闹出太大的反应,倒是她们这样反而把边上田嬷嬷给唬了一跳,看着齐悦暗自震惊思索起来,这位主子竟这么得宠?
连前院的总管太监都来给她请安传信,这也太得宠了吧。
细想想,自家贝勒府里那位何总管,有事来田主子院里时,那见他可是连膝盖都没弯下去过的,偶尔露个笑脸都算是给面子了,就这还没人敢说一句不好,争着备好了荷包往他怀里塞,求个熟眼缘。
啧,田嬷嬷心里比对了一番,摇头道,这也差的也忒多了,同样都是贝勒府的侧福晋,一个高高捧着地位尊崇,一个还有殷勤讨好太监亲随,就这,田主子还想着要人家带孩子过去?
于是乎,等着齐悦送走了苏培盛,回头问她刚刚话说一半接着往下说时,田嬷嬷果断就换了套话道:“只是我们主子担心,怕请您说不准请不过来,这才让奴才上门的,您瞧瞧,多事了不是。”
她脸上露出来个苦笑来,似是诉说自己只怕是白跑了这一趟,故意装丑逗齐悦发笑,把原本的话老老实实压在了肚子里,一点都没显露出来。
好容易回到了府里田氏院子,才长舒了一口气,成日家只听别人说起怎么怎么得宠,到今天她才算是真见着了,这个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欠大家一章,九努力码字补偿,深鞠躬道歉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