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走》的收官之行结束,六位嘉宾及节目组相处了这么久,多少有了感情,因此录制结束之后,节目组特意去借了场地,举办了一场小party,与众同乐。
身在娱乐圈里,几乎每次合作都是跟不同的伙伴,分分合合早已见惯,但阮歆娇还是很舍不得。结束后就要各奔东西,再相聚就不知何年何月了。
《带我走》还会有第二季,但不会再是她们。
感伤有,郁闷也有,她不知不觉就喝得多了,不过好在身边的兄弟姐妹和工作人员都是可靠的,也没什么好担心,她索性放开了,跟雷小易和班波玩起游戏,喝了个痛快。
“这孩子今天疯了吧。”孔向云吃喝都很有节制,跟大家碰了几杯之后,开始慢慢品着红酒,不再碰别的。眼看着阮歆娇喝高了,忍无可忍把她从凳子上拽了下来。
阮歆娇也听话得很,被她拉了一下,就干脆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抱住她,“不开心,要抱抱。”
孔向云哭笑不得,任她缠着,在她头上搓了两把:“看你每天喜洋洋的,原来也有烦心事啊。”
阮歆娇用力点点头,然后开始呜呜假哭。
角色被抢的事她还没搞清楚,也没跟别人说过,一喝多就把不住嘴,叽里呱啦全讲了。
没想到孔向云第一句话却是:“我天呐,我更郁闷,姐姐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竟然还没有你个小新鸟资源好,好气哦。”
阮歆娇就在她身上耍赖地哼咛。
“没什么好郁闷的。”孔向云感慨完了人比人气死人之后,安慰地拍拍她,“宝贝儿,你起点太高了,不一定是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这句话简直如醍醐灌顶一般,在阮歆娇脑子里过了一遍,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是啊,跟众多在娱乐圈七八线之外苦苦挣扎的艺人们相比,她的起点真的很高。
最开始只能说是运气好,回归之后接到的都是制作精良的剧本,然后跳槽到了刚起步不久但实力雄厚的光曜传媒,跟地位远高于她的众位大腕一起签的约。
因为关彻的原因,关衡对她自然很是关照。
有人护驾保航,她这一路走得太过顺畅,两部热播剧接档播出,又有真人秀来增加曝光度吸引大批粉丝,蹿红得太快,被捧得太高,自己竟也膨胀起来,早没了当初热爱演戏得失不计的平常心。
仔细想一想,她之所以郁闷,是因为已经把《刺青》看成了囊中之物,不管是丛浩的牵线搭桥,还是试镜时曾导的意外赏识,都让她产生了过高的心理预期。
曾导的戏,多少女演员苦苦争取依然求而不得,这样好的资源,假如能落到她头上,是天大的幸运;拿不到,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她目前连代表作都没有,出演的电视剧都是配角,在电影圈更是毫无建树。
不说奚宁,孟水岚也有过几部大银幕上的作品,虽然都是小制作的爱情片,评分不高口碑一般,但至少是有代表作的人。而她除了之前客串的那个小角色,甚至连配角都没出演过。
尽管这次曾导本意就是启用新人,但新人中,她也并非是顶尖的。
因此失去这次机会,其实完全在情理之中。
除此之外,大概还有抢走她角色的,恰恰是孟水岚这个原因。
且不说她和露露两个人,与孟水岚之间那点上不得台面的纠葛,单工作而言,两人也是竞争关系。
曾经孟水岚是让她高山仰止的前辈,如今虽然称不得平起平坐,但狭路相逢不可避免的几次资源竞争中,她胜利的次数竟然还要更多一些。
背后自然有关家兄弟给她撑腰的原因在。
阮歆娇坐起来,望着周围喧闹欢舞光影闪动的人群,忽然有点迷茫。
初心?
毕业后重新回来拍戏,初心是对自己的本专业毫无兴趣,想做自己喜欢的事,还能顺便赚钱养家;且工作时间相对随意,可以多陪陪老爸。
大摇大摆走在街上无人认识的那个时期,想的都是:今天收工早,可以早点回去陪老爸;某某超市今天大减价,赶紧带老爸过来囤东西。
后来遇到了关彻,每逢要去其他地方,不得已与他分别,都难过得不能自已,一秒钟就不想分离。
但飞来飞去的次数渐多,大概是麻木了,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离开,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在机场里丢人地哭哭啼啼了。
如今每天想得最多的变成了:粉丝数已经破了千万,什么时候能破两千万;这家品牌给的代言费很可观,那家的产品我常用,到底选哪个好;以及:听说某某导演要拍新电影了……
给老爸的保证没有做到,很久没有陪他去复查;和关彻见面亲热的次数也少了许多,被他折腾到腰酸背痛心里却很满足的感觉似乎已经很遥远。
脑袋有点沉,还有点痛,心头开始泛起酸酸涩涩的滋味,阮歆娇突然就很想哭,趴在桌子上,把脸埋进手心里。
想爸爸,想关彻,想回家……
意识在不知不觉中消失,再次回笼时,人已经躺在柔软的床上,周围黑乎乎的,一片静谧。
脑袋昏沉又混沌,思绪迷蒙不清晰,阮歆娇缓了一会儿,爬起来。
嗓子好干,想喝水。
刚一动,就察觉到腰上有重量压着,这感觉很熟悉……她懵了一下,猛地转头,黑暗中隐约能看清一张脸的轮廓。
“……关彻?”她有些傻眼。
浅眠中的关彻被吵醒,睁开眼睛,打开了床边的暗灯。
这种情况看到他,阮歆娇有点分不清是不是梦,傻愣愣伸看了他一会儿,伸手就往他脸上掐了一把。
关彻微微皱眉,却没出声,把她的手抓下来。
不会说话,不知道疼,果然是假的……
“还真的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啊……”阮歆娇低声嘀咕一句,完了又自个儿咯吱咯吱笑起来,脑袋在他怀里使劲蹭,兴奋难掩地踢起被子。
关彻是忙完工作连夜飞过来的,飞机上待了十几个小时,被邻座独自一人坐飞机有点紧张的小女孩拉着聊天,没能休息。下了飞机联系不到她,便打回国内让关衡帮忙联系到节目组的人,然后直接赶去party现场,把钻到桌子底下抱着桌腿睡觉的人抓出来,带到酒店,伺候昏睡不醒的她洗澡睡觉。
三十几个小时没合过眼,忙活完刚躺下没半个小时,她这就醒了。
他满脸都是倦意,任由她闹着,手臂虚虚环着她,闭上眼睛。身上被她蹭得起了本能的反应,但一点旖旎的心思都没有。
阮歆娇在被窝底下折腾好一会儿,还亢奋着,挣开他的手,爪子往下一探,堪堪抓住一根直楞楞的东西。
哇,果然有呢,刚刚还想到和他酱酱酿酿了呢,嘿嘿……
关彻身体一僵,把她作乱的爪子抓回来,放在胸口,一开口,声音里带着满满的疲惫:“别闹。”
“嗯~~~”阮歆娇却不依,被他攥住了手,就把腿往他身上翘,哼咛着往上蹭,“要闹的。”
她翻身想骑上去,被关衡揽着腰按下来,不依不挠地挣扎起来。关彻被她缠得无奈,索性扳着她红扑扑的脸,低头吻下去。
“唔~”阮歆娇瞬间不挣扎了,闭上眼睛,主动伸舌头去勾他,只是两只手还不老实地想去摸他,被关彻抓在一起按到头上。腿也被压住动弹不得,她终于放弃了,在他温柔的吻中渐渐安静下来,朦朦胧胧要睡过去。
片刻后,关彻微微喘息着松开她,手指擦擦她湿润的嘴角。
总算是安生了。
可惜刚躺回去不到一分钟,身边的人又哼唧起来,喊着口渴。关彻任劳任怨地起床倒了杯水,把她扶起来,一口一口喂她喝。
她闭着眼睛,像沙漠上快被晒干的鱼,沾到水便本能地咕咚咕咚往下咽,一整杯都喝干净了。喝完水被放回床上,舒服地哼哼两声,把被子抱在怀里蹭了下,满足地睡着。
关彻终于得以休息,关上灯,将她搂进怀里,轻舒一口气。
翌日上午,阮歆娇清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窗帘大开着,外面雪茫茫一片,房顶树梢都披着厚厚的银装。
她慢吞吞坐起来,捶了捶还有点疼的脑袋,靠在床头,看雪景。
听说c市也下雪了,好多年没见过雪的南方城市,大家指不定兴奋成什么样了。
天气这么冷了,不知道爸爸有没有穿她走之前给买的那身厚棉服,还有鹏叔的腿,老毛病犯起来肯定很辛苦。
脑子有点钝,思绪有些飘,断断续续地想了些事情,又记起来,昨晚上好想梦到关彻了。内容记不清了,只隐约有点印象,她霸气地把他绑起来想强上,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变成了自己被绑着,吃不到他,急得要哭。
这梦简直羞耻啊,阮歆娇惭愧地捂了捂脸,半个月没见,自己已经这么饥渴了吗?
洗手间的门突然咔哒一声响,正暗自偷乐的阮歆娇惊了一跳,下意识从床头摸了个东西握在手里——是个玻璃杯,杀伤力还是有一点的。
她把被子拉起来遮住自己,往床角缩了缩,同时警惕地往四周扫了一遍——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这个房间根本不是她前天住的那个。
天呐,这到底什么情况?她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
那扇门在她心惊肉跳的注视下缓缓打开——披着睡袍的关彻擦干手走出来,看到她防备的姿势,微微一怔。
阮歆娇的惊恐已经瞬间转变成了抑制不住的惊喜,把杯子随手一扔爬起来,跑到床脚,纵身往他身上扑。
关彻连忙张开手臂,稳稳接住她,阮歆娇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腿夹在他腰上,高兴地笑出声来。
“你怎么真的在啊!”
关彻的眉眼间也染上笑意,把她抱回床上,斜倚在床头,语气难得显出几分轻松:“还有假的吗?”
所以昨天是真的看到他了吗?那霸王硬上弓那一出呢?
阮歆娇嘿嘿笑了两声,扒在他身上,扬起小脸看他:“我昨天梦见想那个什么你来着。”
她说得一脸羞涩欢喜,关彻垂眸看她一眼,想起她醉酒后不依不挠想脱他衣服的那一幕,语气平平道:“不是梦。”
原来是真的啊……阮歆娇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天呐,她喝多了居然真的在他面前化身欲女了?
她努力消化了几秒钟,还是难以相信:“我真的把你绑起来了吗?”
关彻顿了顿,明白过来,昨晚跟他闹完,她大概真的又做过什么奇奇怪怪的梦。
“怎么喝那么多酒?”他适时转开话题。
“玩得太嗨了,就多喝了点……”阮歆娇玩着他的手指,停了一会儿,又小声说,“因为我不开心。《刺青》的角色我准备了很久,还以为已经十拿九稳了呢,结果还是丢了。”
她脑袋靠在关彻的肩窝里,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不过我现在已经想通了,还是应该脚踏实地一步步来,不能急功近利。孟水岚的演技确实比我好,导演选择她也是情理之中,我还得再多磨磨。”
关彻安慰似的摸摸她的头,阮歆娇把他的手拉过来亲了又亲,突然一咕噜爬起来,骑到他腰上。
“我想那个那个……”她趴在他身上,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被谁听得似的,眼角眉梢是压不住的欢喜和羞赧。
看着她发亮的眼睛,和飞起红晕的脸颊,关彻心头也是一动,眸光暗了暗,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却故意反问:“哪个?”
“就是这个嘛……”阮歆娇在他刚刚剃干净的下巴上亲了一口,又去咬他耳朵。她说不出口,只好用行动来证明。
温热的气息和柔软的触感同时将他的耳朵攻陷,关彻的头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那一片肌肤像被点燃一样,灼热起来。他一手扶住怀里的人,一手撑在床上,往后挪了挪,背靠在床头。
这个姿势还没试过诶……阮歆娇两手扶在他肩膀上,咬着嘴唇迟疑片刻,试探地看着他,“你让我在上面吗?”
“你不是想这样吗?”关彻还是惯常那副不动如山的模样,呼出的气息却变得有些灼人,隔着一层布料握住她的腰,手心也是烫的。
阮歆娇有点跃跃欲试的兴奋,也有点破解新姿势的害羞,慢慢凑到他嘴边,吻了一下又推开,小声咕隆一句:“那一会儿我没力气了,你要帮我哦。”
“嗯……”关彻竟真的被动地坐着,手虚虚扶着她的腰,由她来主导。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又停在这里,明天没有更多了……(被打之前赶紧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