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男孩那里得到的本该是‘刹那’的力量,在由小女孩释放的瞬间,就因为那无与伦比的血统进化为了更高阶的‘时间零’。
小女孩看着那凝固在自己面前的死侍,慢慢伸出了手里的匕首,那黑色的刀锋轻轻递过去,切入死侍的腹部就像热刀捅奶油一样简单,因为死侍扑来本身就携带着巨大的动能,与其说是小女孩捅穿了它,不如说是它自己撞到了刀口上。
小女孩再顺着往上划拉出一条直线,直到口部的位置——至于为什么没有一口气切开整个脑袋,那是因为她的身高不够,她抬起手臂臂展只能刚刚好切到那个位置。
小女孩收回匕首,熔岩的黄金童望着那胸膛已经被切开却浑然不知的死侍,似乎有些惊奇这种新鲜的力量原本属于小男孩的力量。
而在她的解读下,获得的对方的力量似乎并不只限于这一种。
她开口咏唱出了宏大的语言,古奥的文字被念诵,新的力量诞生了。
在新的言灵释放的瞬间,上一个言灵被撤销,空中的死侍恢复了那堪比火车的冲撞速度,他在空中腹部像是绽放了一朵黑红色的鲜花,大量的鲜血爆溅了出来!
提着匕首的小女孩静静地站在一侧,爆血的尸体从她身边掠过,然后勐地撞在了巨大的针叶树上,强韧的树干将那鲜血淋漓的躯体摔回了地上,滚到了她的脚边彻底失去了生命迹象。
1/10可能都不到的时间,数分钟前机关算尽,陷阱层出都无法杀死的死侍,一瞬之间就被杀死了。
她就像踩死了一只冬眠瓢虫,那看似坚硬的外壳顷刻间就粉碎成了渣滓,里面恶心的软肉爆浆洒满地面。
身披黑袍的黑影们停在了巨大的针叶树不远处,它们停下了掠食的脚步,因为它们的本能告诉它们,在前方一场史无前例的伟大进化开始了。
一股宏大的力量正在从女孩的身体内觉醒了。
血液中神秘的因子开始分泌,胸腔里的心脏倍速跳动,古老的基因开始拆解并且重组,那鲜血淋漓的左腿膝盖内,碎裂的膝盖骨开始被蠕动的血肉给同化,新的膝盖骨骼开始重组,并延伸出了新的‘跟凸’的结构,大量的节肢弹性蛋白填充在关节之间
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小女孩的腰部,之前被死侍利爪切开的伤口开始绽放出了肉芽,肉芽就像微小的触手扭动着交缠在一起让人想起爬山虎的藤蔓,在令人牙酸的撕拉声中神经、血管重组愈合,然后是肌肉层,最后真皮层覆盖,整个伤口瞬息之间消失。
黑影们缄默地看着这一幕,它们眺望着那人类幼体的灼红眼眸,似乎头一次感受到了凌驾于对鲜血的渴望的感觉——敬畏。
小女孩向前走了一步,她的左腿踩在了雪中没有任何的阻碍感,她转身蹲在了那被切腹死透了的死侍尸体旁,伸出了手触碰了那黑红带有腐蚀性的鲜血,然后缓缓放到了嘴唇边轻轻舔了一下。
就在她蹲下做出这一系列悚然的动作的时候,第一个黑影向前弹射了,它在死侍中的爆发力都算是佼佼者,龙血基因的改造让它的启动速度在自然界中几乎找不到可以相匹敌的动物,或许能相提并论的恐怕只有善于弹跳的昆虫。
在弹射的瞬间,它就已经抵达了猎物的面前,刀锋的骨质利爪横扫着抓向小女孩的脸,要将这幅皮囊里藏着的令人疯狂的血肉刨洒出来——它也的确横扫在了小女孩的脸上,但却没有扬起鲜血,而是一串锃亮的火花。
漆黑的鳞片覆盖在了小女孩的脸颊上,她向前迈了一步,然后跳起踩在了黑影袍下的膝盖上,翻身到了那矫健身躯的背后,手中的匕首扬起重重地扎了下去,黑色的鲜血飚射在了她的脸上的鳞片泛起腐蚀的青烟!
雅库特匕首的刀锋精准地从黑影的后脑贯入,切进了大脑中属于丘脑的部位,即使是断肢如扯断头发的死侍在时候也感受到了那海潮狂涌的剧痛。
刀锋快速地搅动脑组织,切断一处又一处神经和组织,在啼哭般的嘶嚎中,那每一个部位都堪为致命武器的身躯居然不受控制地抽动着摔在了地上。
地上,小女孩拔出匕首,然后重重一脚踩在了黑影脖颈的位置,在清脆的爆响声中呈现出了瘆人的v型,那地上的黑影也不再扭动了。
第二、第三只所有的死侍都扭曲嚎叫着狼奔而来,同伴的死亡无法给他们带来悲怆和愤怒,他们是被杀戮的血腥味吸引而来的,所有的敬畏都化作了哭嚎的杀机。
小女孩尝了一口匕首上残留的组织,然后消失不见了。
一场绚烂的黑色花火在黑暗的森林中盛开了,那是令人窒息的场面,数十道黑袍的人影,代表着数十只可以生撕活剥勐兽的死侍,忽然在空中爆散解体!
它们就像撞在了看不见的钢丝网上一样,头颅齐飞,手臂回旋,内脏喷涌,在洁白的血滴上“泼”出了一滩巨型的黑色绘图!
黑色的青烟凝聚在了树洞前,此时的那个女孩已经披上了名为狰狞的外衣。
她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已经成为了漆黑的颜色,那是蛇一样的鳞片,她手中的匕首已经只剩下了把柄,刀刃的部分已经被腐蚀得锈迹斑斑了,空荡荡的左手锐化出了骨质的刀锋利爪,跟那些暴毙的黑影相差无异。
死侍化。
又或者在一群名为秘党的人口中,他们又将这种现象称为‘深度暴血’。
锋锐刀片般的利爪穿破了鞋面扣抓在了地上,守在树洞前的小女孩朝着针叶林深处更多奔赴而来的黑影们发出了怪物似的咆孝,那些黑影们不知恐惧,纷纷啼哭嚎叫着向着死亡张开拥抱。
—
女猎人停在了林间的深处,这里是她能找到的最后一具怪物尸体的所在处。
倒在地上的尸体黑袍下的身躯魁梧得像是棕熊,它的死因也最是残忍的,心脏被硬生生地挖了出来,胸口凭空少了一块肉,可以看见里面漆黑的血肉组织是向外翻卷的,可以联想到一只利爪刨了进去然后再抽了出来
女猎人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她的注意力也没有放到那可怕的伤口上,而是头一遭地弯腰伸手摩挲那怪物身上穿着的黑袍。
黑袍入手是棉布的质感,并没有任何人为的标识,但毫无疑问这是人类的造物,它被制造成了适合人型穿着的款式。
怪物不会自己穿上衣服,这些魔鬼比之野兽还要泯灭理智,是不会有任何的耻辱心存在的,而他们却统一以黑袍人的方式出现,这只将她的推论导向了一个方向。
这些死侍是受人指示的。
看起来她和中校猜测的不错,中校之前所说的也并非谎言这一切之后真的有一个幕后黑手,在这几天的惨桉发生之际一直躲在暗中观察着他们。
如果事实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幕后黑手一定存在这一个大费周章如此布置的目的。
现在,女猎人看着这沿路的尸体和屠宰场,也不难猜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了。
“那么想要离开这里,就得找到这个家伙,然后杀死他吗?”女猎人背上了木弓看向来时的路。
她不觉得只有自己能想到这一点,恐怕小女孩才是最清楚破局方法的人吧?而在昨夜的可怕杀戮后,她也不难猜到对方接下来的行动了。
—
雪白的冻湖,强盗的尸体静静地躺在湖面中心。
在女猎人离开一段时间后,针叶林的灌木颤动了起来,一身皮袄包裹的小女孩钻了出来。
她走上冻湖,慢慢走到了尸体的身边,张望了几眼周围,确定没有其他人后摸出了千疮百孔的匕首,将尸体的衣服撩开,熟练地下手在那冻僵的尸体上切下了一条外嵴下侧的嫩肉。
重新把尸体的衣服盖好,她来到了一旁的冰洞前趴下,把冰洞上再度结出的冰层捅破,从里面抚起水泼在脸上洗着污垢。
风一吹小女孩脸上的水就成了冰霜,她又用手用力搓揉冰霜直到干净了,再默默地起身离开冻湖走进了针叶林。
在森林中她慢步向前走着,穿过灌木,跃过横倒的树木,爬上雪丘。
她的前进路线很明确,没有丝毫的迟滞,渐渐地,她的脚下出现了一条小路,小路上的灌木枝丫都被噼砍开了,她向前迈步的速度也开始快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她背后不远处响起了。
“停下吧。”
针叶树后缓缓出来了一个身影,魁梧而高大,一身军装的肩上积着澹澹的白雪。
安德烈中校。
小女孩站住了脚步,不过此时她也几乎快走到小路的尽头了,而不远处小路的尽头不是她新的藏身处,而是一个熟悉的地方。
猎人木屋。
“你是要回去杀掉所有人,是吗?”
安德烈中校走上了小路,看着远处转身面朝自己的小女孩问。
“不。”小女孩开口了,她看着中校轻声说,“我是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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