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伥鬼(十二)(1 / 1)

“思思为何突然会做这种梦呢?”

少年漂亮的一张脸横在眼前,眼尾微挑,泪痣瞩目。

秦思思心虚地挪开视线,小声咕哝:“我、我也不知道哇。”

她摸了摸鼻子,随口转移话题道:“叶先生给我的联络符怎么用的哦?”

寻皆允的眸子沉如寒潭,眼底的窦疑隐去,直起身来。

“烧掉即可。”

“那叶先生如何过来?瞬间传送?”

寻皆允嗤笑了下,“非也,这不过是个传消息的符纸罢了,距离你很远的话,赶过来也须时日。”

所以联络符是个即时通讯工具而已,寻皆允哪天发病了她烧个符,就好比发了个微信消息告之:【喂,小变态又发病了。】

只是起到通知作用而已,他也不能即刻赶来。

崔尹尚书府在洛阳城,她又问:“那在洛阳城内,最快会是多久?”

“骑马、轻功,洛阳城走一圈,最快一盏茶的功夫。”

秦思思点点头:“喔。”

寻皆允眉梢一挑:“问这些做什么?”

秦思思眼珠子转了转,摆出一副陈恳忧心的表情,随口解释(胡诌):“就想问清楚些,叶先生将你托付与我,我定当尽心尽力。”

“啧。”寻皆允没忍住啧舌,很不走心地回,“思思真是让我感动啊。”

“......”

秦思思默了一瞬,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给寻亦许一张紧急联络符,日后出现既定剧情她可以尽快叫他来救闻芸。

这时,寻皆允轻飘飘抛了句话:

“联络符有什么用,紧急情况下上哪儿找火引子烧掉?”

语气带着嫌隙,直击秦思思的心灵。

“......”

对啊,要是被捆了她身处危险,拿不拿得出来还是个问题,拿出来了须得找火引子,退一万步有火引子,囚禁的屋子一定有人看守,她在屋子里烧符纸......这画面未免太沙雕了。

结果想了一通,完全无用功,秦思思有些气馁。

寻皆允朝她勾了勾手:“你过来。”

秦思思绕出书案,依言走过去。

寻皆允垂下眼帘,手伸到自己的革带上,随手一扯,“叮叮哐当”扯下一个葡萄花鸟纹银香囊。而后微微倾身,秦思思垂眸,以她的角度看过去,少年的眼睫倾覆,专注认真地给她系上了香囊。

秦思思一动不动,嘀咕:“这是什么呀?”

“思思对我此般真心,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这个以后便是你的了。”

“......也不必如此。”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少年直起身,一只手臂探过来,秦思思的眉额被人轻轻一点,拇指缓缓摩挲,揉了揉。

干、干干干什么啊?

小变态发现什么了,掐脖子改一阳指戳穿脑门?!

秦思思的脊背僵直,心脏险些跳出嗓子眼。

“这个香囊随身带着,你的动向我便能知道了。”

秦思思脑袋一点一点:“喔。”

等等,哪里不对,秦思思指了指他:“知道我的动向干嘛?最重要不是你的——”

“一样,都可以。”寻皆允不甚耐烦地打断,他轻摁她的眉心,再次强调,“秦思思,我既给了你,你必须给我随身带着。”

秦思思小声咕哝:“好嘛。”

“遇到紧急情况,晃晃它,发光了你我的动向便互相知道了,懂?”

眉心再次被泛凉的指尖点了点,少年的语气这才放柔:“所以,思思莫要愁眉不展了。”

秦思思一愣,心跳悄然加速,不刻,右颊被人一拧。

寻皆允唇角扯起一个小孩子般恶劣的笑容,话锋一转,“我看着实在不畅快。”

“......泥、泥晃叟(你放手)!!”秦思思气极,含含糊糊地抗议。

寻皆允人走后,秦思思仰躺在床上,一只手举着纹银香囊,细细看着上面镂空的葡萄花鸟纹的图案。

这是个法器么,凑鼻子闻了闻,不香;轻轻晃了晃,其间圆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翕动,很快,隐隐透出浅浅黄晕来。

真的会亮欸,秦思思暗自惊奇,转手慎重地将香囊寄回了腰间。

太湖石假山的小径上,寻皆允驻足。

自水阁水面飞来一只萤火虫,少年伸出手指,流萤栖在他的指节上。

还不睡么,没事摇什么香囊,让她随身带着的,寻皆允唇角轻扬,真是不乖。

翌日一早,有心事的秦思思醒得很早。

一方面系统提醒到了新的一周了,又要开始万恶的刷亲密度和好感度了。

另一方面,小红小绿随口聊到,闻芸那边,鸿胪寺夫人和那位瀛洲美人来了,据说是寻亦许找回失物,特来登门道谢,正在濯清水阁与她闲聊。

秦思思社恐症又犯了。

以往都是系统推着她走,去过剧情走任务,余下所以时间一个人宅小院子里才是最舒坦的。

这一回,她想去见一见那个美人,有备无患,进一步接触走动说不定可以去尚书府看看,想想逃跑路线什么的。

但是她不敢啊呜呜呜,社交的那一套方式,主动去交朋友什么的在她这里格外艰难,怎么打招呼才最自然啊,聊什么啊,搭讪失败会不会很尴尬,自己在这群已婚贵妇之间会不会格格不入啊,女神闻芸还在场!!

想七想八,秦思思一鼓作气,从美食下手吧,决定先去相府主厨房里做一个长崎蛋糕。她自宅在家时,买胶带做手账和跟着美食视频学做甜品是她两大爱好。

长崎蛋糕是日本特产,古早味经典款,做法也简单。

秦思思找了个长方形的模具,蛋糕无油,用料也简单,砂糖、蜂蜜、鸡蛋和面粉等发酵揉好,填满模具,而后放进厨房的专做糕饼的烤炉里烘烤,烤好后用刀切成若干块。

小绿将蛋糕放进白瓷骨盘里,再端入食盒里,讶声道:“奴婢不知,小姐原来还会做糕饼,这是什么糕点啊?”

秦思思拎着食盒,移步濯清水阁。

水阁里凉风习习,红木窗开了一半,她站在廊外,刚刚凑近瞄了一眼,后肩被人一拍。

“咦,看什么呢?”

秦思思猛地回头,一张恣肆含笑的脸引入眼帘。

这个人是谁啊?!

秦思思偷偷打量他,一双略饱满的杏仁眼,瞳孔色泽很浅,隐隐透着碧莹莹的光泽,宛如一颗名贵的猫眼石。往下是红润的唇,唇珠小巧挺翘,愈显魅惑多情。

这么一副美人骨相,居然是个男人。

男人的年纪看起来和寻亦许差不多,头发半披着,只简单低束了黑色发带,穿着一身月白素袍,气质慵懒随性,浑身透着几分百无聊赖的意味。

他一手拿着一柄折扇,漫不经心地点另一只手掌间,颇是兴味地盯着她,秦思思不由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何想起那日在酒楼对面看到的黑猫了。

“你谁?”秦思思问。

“哟,莳娴方才与我说,坐坐便回去了,崔尚书竟迫不及待地亲自来接了。”爽朗八卦的中年女声自水阁里传过来。

廊檐外,崔尹与秦思思擦肩,径自走进去:“赵夫人说笑了,今日休沐,得闲来相府转转。”中年女人便是鸿胪寺卿的夫人赵氏。

秦思思当场惊呆,wtf,这个美男子就是崔尹?!

她一直脑补的是个肾虚的纵欲过度的浪荡子形象。

闻芸看见傻站着的秦思思,不由出声:“覃姑娘?”

秦思思回神,讪讪一笑:“......芸、芸姐姐。”

见她手里的食盒,闻芸先招呼她过来:“进来坐吧。”

秦思思松了口气,依言走进水阁里。

她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盖子,有些赧然道:“这是我、嗯、自己做的长崎蛋糕,想请诸位尝尝。”

而后小心翼翼偷瞄那位传说里的瀛洲美人莳娴。

莳娴果然长得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眉目寡淡忧郁,冰肌玉肤,穿的是本朝裙裾,梳着倒是瀛洲发髻。头发悉数梳到脑后,露出饱满的额头,插着一个垂坠细工花蕊的樱花簪。漂亮是漂亮,但是经过方才的冲击,已然没有了惊艳感。

绝了,崔尹自己够好看了,还强娶什么美人?书里写他和寻皆允常年厮混一起私交甚好,寻皆允的确也是个美少年,难道是因为物以类聚??

莳娴吃了一小口蛋糕,眼底蕴了思乡的情绪,十分触动,主动与秦思思搭话。

“这个糕点,同我家乡的味道一模一样。”

秦思思如释重负,紧张又不自然地回:“呵、呵呵,你喜欢便好。”

莳娴又吃了一小口,扬起纤细的颈,抿唇赧笑了下:“姑娘,你先坐下吧。”

崔尹看着莳娴的笑容,微怔,她从不曾对他这般笑过呢,这个小姑娘——

视线转到秦思思身上,他自己拿了块蛋糕尝了口,湿润绵软的口感,甜而不腻,味道朴素却回味无穷。

男人双眼微眯,啧,有点意思。

男人倏然发问:“姑娘叫什么?”

秦思思警惕地看着他,还没说话,旁边赵夫人呸了声,笑骂:“呸,你个登徒子,瞧上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啦?”

崔尹不恼,懒懒回:“赵夫人真会冤枉我,我心里只有莳娴一人,这洛阳城里谁人不知?”

赵夫人拊掌大笑。

崔尹竟颇有贾宝玉的人格魅力,女人缘这般好。

“好罢,好罢,我讲不赢你这个泼皮无赖。”赵夫人转头问闻芸,“小芸儿你告诉他,她叫什么。”

闻芸略略尴尬,报了覃思思的名字。

崔尹撑着下巴,姿态懒散,不遮不掩地盯着秦思思,嘴里暗念了几遍。

“覃姑娘,改日我派了厨子过来,可愿意将这道甜品教给我?”

不等回答,又道。

“不日我府中请瀛洲戏班表演助兴,诸位可否愿意来我府上?”

崔尹看着秦思思问的,“覃姑娘可否赏脸?”

眼前的状况来得太快,秦思思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崔尹盯得头皮发麻,总有种很早就被他盯上了的错觉......

她就像一只被对方看上眼的猎物或玩偶,无关爱欲,而是被暗自窥伺的好奇与逗趣。

秦思思掀了掀唇,还未回答,浪荡子崔尹轻声笑开,嗓音清越:“你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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