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池先懵了一下,下一秒脸孔上火辣辣的痛觉神经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心里惊慌不已,以为是那群富家子弟的帮手,正要用力挣扎,对方已经凑到他耳侧狠声说道:“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那个小姑娘?”
闻言,程池更加拼命地挣扎,慌乱中虽然明知无望,但是还是虚张声势地嚷道:“我刚才已经报警了,等会警察立即就到了,你们休想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伤害她!”
想着就算不能说动按着他的人,至少也能让街上的人听到他声音,不能帮忙救他,至少也能帮忙报警。
可惜,程池失望了。
小吃街上人潮汹涌,身边不远处人来人往的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多一点视线关注这个角落里发生的事。
尤其是对方即使听了他嚷的话后,扣着他的动作依然纹丝不动。
俨然,对方是有备而来的。
如他预料的一般根本就是无所谓,虽然早知道自己的威胁不过只是以卵击石,但是程池的心头仍然抑制不住地慢慢滋生起一股绝望。
就在程池猜想对方是不是在考虑怎么处置自己时,对方却突然松开手,沉着嗓音问他,“你说,除你之外,还有其他人跟踪她?”
程池转过身来,揉了揉痛得发麻了的手腕,抬头才发现刚刚扣着他的男人是一个留着板寸头的,长相硬朗又十分正气的俊朗男人。
光从这个男人的穿着与长相来看,一点都不像小混混,也不像是会听从嘉嘉那种女人使唤的男人。
总的来说,这个男人身份不简单,给他的感觉是,他很危险!
但是,坏人也不会在额头上刻着字,不能光凭他的长相与穿着就判定他不是坏人。
只见对方双手环胸,微挑眉头,如鹰隼一般的锐利目光牢牢地钉在程池的身上,似乎只要他胆敢违背他的命令,下一刻他就要让他好看。
忆及对方刚才摁着自己的狠辣手劲,程池仍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手腕正在隐隐作痛。
即使如此,程池仍然不敢放松,警惕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谨慎地试探,“你又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那些人的帮手?”
嗤!这小子胆子还真不小呢!
都这样了还敢质问他身份,也难怪敢跟他的兄弟抢女人了。
方衍信虽然瞧不上眼前这个瘦弱得他一只手就可以拎起的男生,但是看来对方也是一片好意且还算有那么一点点的男子气概,面上的表情总算缓和了几分。
但他语气依然是冷冰冰的,“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那小姑娘是我妹子,识相的就赶紧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跟着她,还有其他什么人!”
不知道是屈服于方衍信的威吓还是相信了他的言辞,程池犹豫了几秒后,终于将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真的,我只是担心她有意外。”
最后,他还不忘重申自己的初衷。
“行了,等会我送她回家,现在你可以走了。”方衍信从头到脚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几遍后,嘴角忽然勾起一个有些意味不明的弧度。
程池哪里还敢多话,从对方一发话起,立即逃一般离开了小吃街。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嘉嘉有一点说得没错,纪亦安和他们不一样!
以后还是保持距离为妙!
无论是开车送她上班的那个清冷男人,还是刚才那个气势逼人的男人,随便一个都是别人轻易不能招惹的那一种,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方衍信看着程池拔腿就跑的背影,有些牙疼地磨了磨后牙槽。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还在前面边走连逛吃的纪亦安,摸出放在裤袋里的手机,嘴边擒着抹奇异的笑意,噼里啪啦地按了几下,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肉眼可见的,方衍信此刻的心情很好。
他不紧不慢地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手机,心底默数着数字,不远不近地跟在纪亦安身后,眼神像是十分随意一般扫视着她周边的人群,实则是警觉地观察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可疑人物跟着她。
不出他所料,数字不过才数到八,他手中的电话就响了。
方衍信举起手机,嘴角上扬好整以暇地问道:“怎么打我电话了,有事吗?你那边现在还是早上7点多吧?时差倒好了吗?”
电话那头的舒钧言默了几默,心里虽然很想狠狠吐槽他,有没有事,你心里没点数吗?
但是事关纪亦安的安危,他人在国外,就算现在上飞机飞回去也是赶不及,虽然又急又气,也只得耐下性子,好声好气地对方衍信说道:“你发的那个信息是什么意思?小咪的男同事说有男人欺负她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关注点就是男同事与其他男人?”
方衍信像是难得发现好友异于寻常的反应,眉毛一展,嘴角挂上一抹与他正气的俊朗面孔很不搭调的坏笑,却意外地有种反差感极强的痞帅感。
以致不少路过他身边的年轻女子,一个个的默默地羞红了脸。
“阿信!”
电话那头的舒钧言显然是急了,有些恼怒地打断了方衍信的打趣,头一次硬着嗓音
呵斥他,“别闹了!我现在很急,没有空和你兜圈子,你知道些什么就赶紧说。”
方衍信知道好友应该是急狠了,也就不再捉弄他了,将他今晚遇到程池,还有从程池口中得到的消息都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
尔后忍不住又打趣他,“你家小姑娘还真是抢手,你不在秦江市在一天,就招惹了这么多的浪蜂浪蝶。”
方衍信今晚外出办事,开车路过小吃街口时随意的一扫,便看到这个在人群中漂亮得十分打眼的小姑娘,无意中还看到了个鬼鬼祟祟地跟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男人。
虽然秦江市近年来治安还可以,但是他亲眼撞见到这一幕,主角不但是自己认识的,还是自己好友在意的姑娘,无论是出于情谊还是道义,他也不能放任不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