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亦安扫了眼照片上那一个个风姿绰约的年轻女子,心里酸得不行。
第一次怀疑,自己要求的地下情,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安安,你也帮阿姨劝劝你钧言哥,你都有男朋友了,他这个大你这么多的哥哥还是单身,像话吗?”
“……”
阿姨,我该怎样告诉你,我的男朋友就是你儿子?
纪亦安死死地将这句话憋在心里,却无法诉诸于口。
***
向来心思缜密、雷厉风行的阮沅,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
舒钧言本来以为,他妈妈给他准备那一大叠年轻女人的照片已经够疯狂了。
没想到,更疯狂、更离谱的还在路上等着他。
某天下午,舒钧言正忙得不可开交之际,他的办公室门口突然传来了阵喧闹声。
隐约可以听到是两个女人在发生着争执。
楚翘怎么回事?
不是说过不许人在公司里大声喧哗吗?
现在他门外的人是怎么回事?
舒钧言蹙眉,刚想拨打内线电话给楚翘,质问她哪去了,竟然放些乱七八糟的人进来办公场所。
此时,门外的声音已清晰可闻。
“小姐,小姐,这是我们舒总的办公室,你不能随便进去!”
得了,是他正想找的秘书,楚翘的声音。
“如果我非要进呢?舒伯母让我过来的,你敢再拦我试试?”
一道陌生得来,又嚣张不已的尖锐女声跟着响起。
哪来这么盛气凌人的女人?
竟然跑到他办公室外面撒野来了。
听了一会,舒钧言不悦地扬声问道,“楚翘,外面在做什么?这么吵!”
“对不起,舒总,马上就处理好了。”楚翘站在门口,慌忙道歉。
“钧言学长,原来你在呀,舒伯母让我今天下午过来等你下班,然后一起吃饭,就是你这个秘书太不讲理了,一直拦着我不让进来。”
一个穿着精致的香奈儿套装,全身挂着各种首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不顾楚翘的拦截,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婊里婊气地跟舒钧言撒娇道。
哪里还有先前的半分蛮横与嚣张?
舒钧言:“……”
楚翘:“……”
——这位哪个盘丝洞穿过来的妖精大姐,你走错了片场了吧?
——这里可不是宫斗剧,麻烦出门左拐,好走不送。
默了一瞬,舒钧言冷着脸,疑惑地盯了她那张网红脸瞧了半天,发现他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于是用又冷又硬的语气问她,“你是谁?”
楚翘立即低头垂目,抿嘴,忍笑。
——果然,她家boss对待这些小妖精,向来都兵不血刃的。
女人媚笑的脸僵住了:“……”
好一会,才尴尬地将脸皮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怪我没有自我介绍,可能太久没有见,我的变化有点大,所以学长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柳絮,是江城一中低你一届的学妹。”
楚翘内心的小八卦喇叭继续疯狂吐槽——
就你那整得跟蛇精一样的硅胶网红脸,别说boss认不出来了,可能你的亲妈,第一眼见到时也不认识啊!
“哦。”
舒钧言不置可否,对方是什么身份对他来说,都是打扰他工作的闲杂人等,所以十分不耐烦地问她,“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怕她听不懂,还补充道,“吃饭就免了,我现在没空。”
“舒伯母让我来的呀!”
柳絮好像还真是听不懂舒钧言话里的不悦,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接着很认真地抱怨,“钧言学长,我觉得你这个秘书真的不是很懂事,做事一点都不讲究,我都说了我是舒伯母请的客人了,她还是拦着我不让进来,你说,她这不是瞧不起舒伯母吗?”
“所以呢?”
舒钧言极力按捺住自己将这个女人撵出去的冲动,沉声问道。
看在他妈妈的面子份上。
同时还想看看,他妈妈介绍的这些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牛神蛇鬼。
好以此为理由,绝了她继续逼他相亲的心思。
“我是s国的xx大学文秘专业毕业的,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我可以代替她来帮你,你觉得呢?”
越说到后面,她就越是显露出一副羞答答的模样。
我见犹怜。
当面拉踩她人,往自己贴金的这种小事,柳絮惯来做得顺手。
以往也有不少男人,很吃她这一套。
她以为,这次舒钧言这种极品男人或许会难搞些。
但是看在她这张,do得连她自己都十分满意的脸的份上,迟早也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男人么,不都是见色起意罢了。
如此一想,柳絮的脸上早早地挂上了自信的笑容。
楚翘闻言,倒也不动怒,仍然低垂着头,像是个木头人一般。
只是嘴角隐约可见她微微地勾了勾。
——女人,你对我老板的凶残,一无所知。
“哦?你想代替她?可以啊!”
舒钧言扬了扬眉,非常干脆地答应她。
“真的?”
柳絮一听,面上登时一喜,暗地里不屑地瞥了楚翘一眼,尔后立刻耻高气扬地朝她冷哼了一声。
看吧!
这就是你这个小秘书不知道讨好我这个未来老板娘的下场!
楚翘面对她的挑衅,眉毛都没有波动半分,低头顺目地等着舒钧言的下一步指示。
“不后悔?”
柳絮生怕舒钧言临时改变主意,几乎是脱口而出回答,“我当然不会后悔!”
“既然你不后悔,那我们就先签订一个合同吧。”
舒钧言点点头,楚翘立即快步走到自己的工作台,调出一份合同,打印了出来,又第一时间送了过来。
“签订……合同?”
柳絮有些傻眼,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用了吧?”
她只不过是想赶走舒钧言身边这个不顺眼的小秘书而已。
真要让她做秘书的活,她哪能成?
她读的xx大学,名头说得好听,是在海外某某闻名的大学,其实圈子里知道真相的人,哪个不知道那是个国内富家子弟镀金用的野鸡大学而已。
读大学四年,她就玩足了四年,除了吃喝玩乐,其他有用的她什么都没学到。
什么合同的,她看都看不懂,哪里敢贸贸然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