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干嘛不动啊?”
江榆心想这任谁也不动啊!
紧接着,江榆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有人摔倒在水泥地面上,声音极响。
贺巢点了点江榆的肩膀,“给你上第二课。”
江榆眼睛一亮,立马跟着贺巢走近了那个阴暗的巷子。
“干嘛呢?躲着我干什么?”那个人声音粗哑,似乎好像是白天里来找徐新麻烦的一个人。
“来来来,把他嘴巴给我捏开了,我先上!”
那人急不可待,“艹,快给我张嘴!”
贺巢皱眉,似乎也很不舒服这些人的做法,他把手机打开,半举着到了巷子口,走到一边,他说:“手机夜拍的像素还不错,能看的清清楚楚。”
江榆问:“你在干嘛?”
“看着,别说话。”贺巢走近了一点。
他们才看清楚,那巷子里三个人围着徐新,而徐新被他们挤在一个小角落里,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肩膀发抖。
三个人围成了半个圈,正凶神恶煞的说着话,其中一个人还踹着徐新,他的身上有好几个脚印,头发也乱蓬蓬的。
贺巢拉近镜头,江榆凑上去看,发现贺巢说的夜拍不错,还真的挺不错,几乎能看见那三个人脸上的狰狞和凶悍。
“你一直低着头干嘛呢?”
“是不是男的?站起来说句话?嫌弃我们长得没你姘头好看吗?”
“快给我起来!再不起来老子真往你脸上打了!”
紧接着,江榆听见了砰咚的声音,他正看着贺巢的手机,能清清楚楚看见最左边的那个人揪着徐新的领口,一拳砸到了他脸上。
其他两个人瞧见,还吹起来了口哨。
徐新却捂着脑袋,一句不吭,继续往地上一瘫。
瞧着他的样子,三个人被激怒了,瞬间拳脚相加。
江榆见状,不由一愣,正要上前。
忽然贺巢收了手机,迅速往里面跑过去,一个助跑,直接一脚踹到了打的最凶的那个人身上。
他们几个人都完全没关注巷子外面,一心都在徐新一上,猛地被人一打扰,三个人懵怔了一下,随即怒喝起来,全部冲向了贺巢。
贺巢长得斯斯文文,一看就不是什么能打的人,但是身高明显具有优势。
三个人仗着人数多,七手八脚围攻着他一个人,想趁着他缓不过来,直接把他打趴下。
哪知道,他们三个刚上前,贺巢一个矮身,一脚踹开一个,然后迅速的转身,拽着另外一个人的胳膊,直接从背后翻过来,轰隆一声摔在地上。
最后一个人冲到一半,见两个人倒在地上,脸色青白,问:“你踏马谁啊?”
江榆也跟着走进来,他捡起徐新的书包,拉着徐新站起来,这才发现没被打倒的那个人不是白天来找徐新麻烦的人,身上穿的衣服也不是他们学校校服,似乎是别的学校的。
“我说过,你们再找我们班人麻烦,我见一次打一次,听不懂吗?”贺巢不理那个人问话,低头看着瘫在地上的人。
“草你妈贺巢,你以为你踏马谁啊?”其中一个人扶着墙站起来,冲贺巢叫嚣起来。
江榆认识这个人,他早上没推动的那个混蛋。
贺巢脸色沉下来,又一拳砸上去。
那人一哆嗦,叫的和杀猪一样。
剩下那个人有点怂,他看出来贺巢的架势不像是小混混随便招呼的,横看竖看都像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又快又狠又准。
“我就是被他们拉来的,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你干嘛啊?”
“肖琦你踏马卖我们俩啊!不是你要来看徐恶心的吗!?”另外一个人满脸戾气,他刚刚被摔在地上,还有些迷瞪,但是听见同行人的话,气立即就站起来了。
“咱们三个人,你们怕个鸟啊!”被踹到腿又补了一拳的人站起来,脸色更差了,似乎笃定他们能打得过贺巢。
贺巢看着他们,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眼神冷下来,一句废话也没说,飞快的上前,冲着被踹到腿的人就是一拳,然后揪着他领子,狠狠的把他撞到墙上。
“那有本事你们三个一起来。”
嘴上说让他们三个一起上,可是贺巢又补上了一拳,将那个人打蒙了以后,旋即随手往地上一丢,“来啊!”
贺巢冷冷的喊着他们,暴戾的脸色在晦暗不清的灯光下,像是一只盯着猎物的野兽,凶狠的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剩下那两个人浑身一颤,被贺巢吓得不敢动弹。
他们平时除了报团欺负人,就没有单独打过架,别说贺巢这种一拳一个小朋友的架势,叫他们心里发虚。
江榆看着贺巢,心想贺巢这还不是打架吗?
比上一次还打的狠。
难道第二课是要提升武力值?
贺巢还在说:“徐新,如果再有人来找你麻烦,只管和我说,来一个打一个。”
徐新傻的都忘记点头。
还是江榆硬生生的推了他的脑袋,让他看起来好像是答应了一样。
贺巢勾唇,慢悠悠的上前,面无表情的盯着刚刚满是戾气的人,“听见了没有?下一次就不是几拳头了,下一次我直接弄断你的腿。”
威胁完了人,贺巢回身,看江榆:“走。”
江榆连忙推着徐新,“走!”
贺巢走到自己巷子外面,扶起来自己的自行车,对徐新说:“你家在哪?”
徐新刚刚才缓过来,脸色仍旧迷茫,他的脸上还有几道红印子,彷徨无措的眼神飘忽不定,他看着贺巢的脸,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着哭着还靠向了江榆。
江榆瞬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伸手就推开了徐新,昂声喊:“别别别动!”
贺巢冷凝的脸色有了松动,他勾唇笑:“现在不能推开他,他很需要你的安慰。”
江榆胡乱的拍着刚刚徐新贴着的地方,没好气道:“为什么你不安慰啊?”
“这个人是你感兴趣的。”贺巢也没好气,“再说,我也不会安慰人啊!”
江榆:“······”
江榆看了一会哭着的徐新,见他还在抹眼泪,想了想,低声问贺巢:“怎么安慰人?”
贺巢:“你抱抱他。”
江榆拧眉,“不······不行。”
“那牵牵他的手。”
“也不行,肢体接触外的安慰方式有吗?”
贺巢作势认真想着。
徐新却感觉到了场面的尴尬,他也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贺巢像是逗狗一样逗江榆,江榆还傻乎乎的相信,他一时间想笑,可又觉得心酸。
“我·······我没事了。”徐新吸吸鼻子,“我先走了。”
贺巢见他止了眼泪,转头看了看巷子里,已经空了,他说:“等等,你现在不好回去吧?”
“没事。”徐新扯起嘴角,“还有,今天很谢谢你,还有江榆,也谢谢你。”
江榆点点头,把书包递给了徐新,“不客气,我们正好经过。”
贺巢打量了一下浑身狼狈的徐新,若有所思,最后还是问:“你这样回去没事吧?”
徐新脸色发白,“没事。”
江榆点头,“那好,你赶紧回去吧。”
贺巢踢了一下江榆。
江榆生气的瞪贺巢,“脏!!!”
贺巢捏眉,“算了,都先别回去了,去我哥那里。”
江榆歪头,“你哥?”
“上次那个酒馆。”
江榆哦了一声,“去那里干嘛?”
贺巢上手捂住了他的嘴,转头看向徐新,“他自闭症你知道的,就是傻了点,人挺好。”
徐新噗呲笑了一声,然后赶紧捂住嘴巴。
江榆却被贺巢捂得难受的要死,他最讨厌别人碰自己了,更被说贺巢刚刚和几个人打架,还一直握着自行车的手把。
他气的一边蹬腿,一边眼神示意贺巢把手拿开。
贺巢问:“还讲话了吗?”
江榆死命的摇头。
贺巢这才收回手。
等三个人打车到了白鸟酒馆前,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了,灯光暗淡,门可罗雀。
贺巢把自行车推倒门口,锁也没锁,就招呼两个人进去。
江榆抱着书包,走进去以后,后知后觉想起来,“我为什么要来啊?”
贺巢想捏他嘴巴。
江榆立即后退,“说就说!别动手!”
贺巢笑起来,“你听得懂,我就不动手了。”
徐新怪异的看了一眼贺巢,然后又看向江榆。
贺巢却不在意,带着两个人走到酒吧柜台后面,进去就喊:“夏哥!”
柜台里面的是一个可爱的妹子,圆嘟嘟的脸,带着眼镜,看见贺巢,也习以为常了,她说:“夏哥上楼了,你姐也在。”
贺巢点头,对后面两个人招招手,“跟我上去。”
几个人刚上楼梯,上面就传来脚步声。
夏哥走下来了,他看见贺巢,笑:“来了!”
贺巢侧身给他看后面的两个人。
夏哥的脸抽抽,“怎么还多了一个?”
贺巢没解释,“有创口贴之类的吗?再拿个干净毛巾。”
夏哥皱眉,因为楼梯昏暗,他看不清徐新的脸,问:“干嘛?你受伤了?”
“没,我同学有点事,我带上他上去弄一下。”
“行,东西你都知道在哪,你自己上去弄,我下去帮忙。”
贺巢点头,向后靠了一点,好让夏哥可以下楼,但是这一靠就紧贴着江榆,江榆感觉到贺巢身上又出现了那一种野兽的荷尔蒙味道,嚣张霸道,却又不讨厌。
上了楼,江榆发现楼上很宽敞,有三个房间,还有一个小阳台,贺巢带着他们两个人进了靠左手边房间。
进了屋子,贺巢找了一个毛巾,就让徐新进去洗一洗。
江榆看着徐新的衣服,已经满是灰尘,肩膀的地方因为拉扯已经脱线了。
贺巢翻了一下,发现他的裤子上还有血,似乎是之前蹭破了,一路徐新也没说,他们也没察觉。
他不禁叹口气,看向江榆:“现在就我们三个了,你自己和他谈吧。”
江榆楞了一下,“为什么我要和他谈啊?”
贺巢:“???你说什么?”
江榆眨眨眼,好像是真的不明白。
贺巢:“你不是关心他?想帮他吗?”
江榆点头。
“你不想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江榆摇头。
“不想从源头上解决?”
江榆继续摇头,然后说:“刚刚和白天,已经帮过了,我也没有想要解决事情,你也教我怎么反抗,事情已经解决了”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冷静的光芒,脸色也没什么表情,好像说什么数学公式一样,简单又刻板。
贺巢望着江榆,眼神深邃的看不清,只是他的脸色渐渐冷下来,刚刚还笑意殷殷的面孔,瞬间石化了般,他望了好一会江榆,似乎不明白,也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忽然笑了笑,然后低头喃喃:“忘记了,一直把你当正常人。”
江榆没明白他的话,但是他脸色不好,想了想说:“送你回来了,我也要走了。”
贺巢垂眸,指了指屋门。
江榆拎着书包,总觉得贺巢不对劲,可是也没有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脸色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