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绾绾关切的看着她。如画回头,笑了笑:“没事,等我们回来了再处理一样的。”
“真不要紧?”赵绾绾问。
如画扶着她的胳膊往外走:“真不是要紧事,快走吧。”
赵绾绾想了想,如画向来分得清轻重,就没勉强,只想着早些回来,让她早些去处理也好。
因此今日不过花了一个时辰,赵绾绾就回了国公府,如画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无奈的笑了笑。
送赵绾绾回府后,如画直接转身离开。
袁麽麽和她一起坐在马车上。如画就问:“人呢?”
“回郡主,半个时辰前就到了,这会儿还等着的。”
如画默了默:“好,走吧。”
一行马车直接到了太白楼。
如画推开三楼的一间雅间,里面正低头把玩着茶杯的人抬起头看过来,见了如画,他勾唇邪邪一笑:“泰安郡主可真是大忙人,竟让本世子白白等了一个时辰。”
如画在他对面坐下,淡淡一笑:“听说世子这几日正躲清闲,我为你安排了一个如此安静的地方,难道不应该收到几分感激?怎听着反倒是诘问?”
朱怀横放下茶杯,无奈一笑:“好了,熟人一场,郡主就不要打趣我了。”
这几日安丰郡王夫人为了朱怀横的婚事又闹腾了起来,说是近几日不把婚事定下,就要打包回娘家。
威胁以前不是没有过,可这回他娘的确是认真了,到底是亲母子,朱怀横能感觉到。
“不知郡主今日找我何事?”
袁麽麽上了茶后就退了出去,走之前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朱怀横,几不可见的笑了笑。
如画沉默片刻,然后似是做了决定般抬头,直视朱怀横,说道:“我今日,是想来为世子解决烦恼的。”
朱怀横闻言一笑:“解决我的烦恼?你怎么解决?难不成打算给我送个媳妇儿……”
他突然顿住,看着如画一张如玉的脸平静地回望着他,不闪不避。
“你……”他心中一跳,放在膝上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握紧:“你想做什么?”
“我知道世子正被郡夫人催婚,虽不知您一直未定下的原因,但若您觉得可行,不如考虑下我?”
“忠国公府如今虽只我一个,但说句厚脸皮的话,却圣眷正隆,家世上与您也还算门当户对;且我长得应该还算入眼,与您走在一道,也不会被人说貌丑无盐,与您不相配。”
“再者,不管您不愿成婚的原因是什么,或是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更甚者喜欢上了男人,我都愿意为您遮掩。”
朱怀横原本正严肃了脸听她说话,直到听到“喜欢上了男人”这句,当下就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连摆手:“你可别乱想啊,我取向正常,只喜欢女人。”
如画平静点头:“不管您喜欢谁或者什么样的,我都可以帮您。”
朱怀横渐渐止住了笑,认真的回视着她。她说自己长得还算入眼,岂止是还算入眼,肌肤如玉,烟波流转,天生带媚。听说大皇子偶然遇见了她一回,私下里也念叨了好久。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好久后,他问。
如画道:“我知道成庆公主最近正在接触郡夫人,想把公主府的大小姐嫁给您,郡夫人碍于公主之尊,不好直接拒绝,因此才会逼迫您尽快成亲。”
朱怀横眼里的厌恶一闪而逝,高明安那样的,他怎么可能娶回家。前明安郡主因在还未取名时就封了郡主,因此后来直接取名明安。
“只要世子,不娶她即可。”
朱怀横轻淡一笑:“就这么简单?那又何苦堵上你自己的终身?”
如画道:“我迟早也要嫁人,多方考虑,觉得您与我也算相配。”
她有自知之明。虽如今圣眷正隆,但阖府只她一个女子,若真有一天有人逼迫上门,她该如何抗衡?虽有赵绾绾和李谟,可如画的性子,始终知道靠人不如靠己。
朱怀横又是坏笑:“若我不答应呢?”
如画一时没回答,缓缓坐起身,细白的手搭上衣襟,作势解开,淡淡一笑:“我不介意卑鄙一回。”
她这样明目张胆的威胁,换做其他人许就会拂袖而去了。偏朱怀横一双桃花眼亮灼灼,一手拍向桌面,哈哈大笑:“好!够脾气!我喜欢!就冲着你这卑鄙劲儿,我答应你。”
他一笑,整张脸就如染了春日桃花粉,清隽艳丽,真是好一副勾人的面孔。
如画缓缓收回手,默默松了口气,也回以一笑。
笑够了,朱怀横又问:“可你前几日才放出话来,说要再为父亲守孝三年,这……”
如画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当日说出这话,一是为了挡住那些人,二来,并不是为了父亲,是为了姐姐,我想为她守一守。”
朱怀横突然就想起了赵绾绾出事那日。
他远远站在一株柳树下,看着如画抱着自己姐姐的尸体,恐惧,无助,茫然,甚至还不能相认。悲伤到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呜咽出声。
她那时极脆弱,又极坚韧。哪怕那样悲痛,背脊却依旧直挺。
那一刻,他竟在她身上看到了李谟的影子。
那一刻,他那颗玩世不恭的心竟然失了规律。
他没想到她今日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但在她开口的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一定会答应。
他又开口,声音却不自觉带了温柔:“没事,我等你。”
如画看他,他眼里的目光似一阵轻柔的风,含了暖意,竟吹得她也有些热。
她道:“可以,先订婚。”
朱怀横笑着点点头:“正合我意。”
如画瞬间反应过来,自己实在太主动了,忙转开目光,略有些不自在的打量四周。
她今日,有些失了平日的冷静。
毕竟是女子主动和一个男人提及婚事,多少应该还是有些羞耻心的。她这样安慰自己,也就渐渐平静下来了。
这是朱怀横又问:“你打算这样放过她?”那可是害死烟雨的罪魁祸首之一。
如画知道这个她指谁。
她回头微微一笑:“不如在订婚前,您和我一起,做件有意思的事如何?”
这一本正经的坏笑真是对他的胃口。朱怀横笑着配合点头。
第二日用过午膳,赵绾绾出去处理了些事情回来就不见李谟。她一问,听三丫说世子正在书房和吉平袁让商议事情。便没去打扰,转而去看阿谢。
张麽麽上次被刺伤,赵绾绾让人送她回家养伤,并带去了好些补品。走时叮嘱她伤好了就赶紧回来。她和阿谢都离不开她。
张麽麽红着眼睛走了,因伤的不重倒也好的快,前日就回来了,继续帮她照看阿谢。赵绾绾也才有时间做些其他的事。
至于奶娘……
她替阿谢挨了一掌,当晚就去了。她虽是抱走阿谢的祸首,但赵绾绾还是感念她最后关头护住了阿谢,否则……
因此打听清楚了她家里的情况,知道她也是被威胁,好在后来孩子找到了。赵绾绾替她丈夫还了债,又另换了个地方住,让府里的婆子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孩子。
她不管那男人怎么过日子,但孩子还小,若那男人养不好,她倒不介意替奶娘完成这个心愿。
书房里李谟正在说话。
到底是练武之人,皮肉伤好的快。那伤口看着狰狞,养了近十日,也在慢慢愈合了。虽还不宜做些剧烈动作,但一般的生活已经不成问题。
只是因要误导外人,人前还是要装成一副重伤难愈的虚弱相。
“……假扮王明英的人已经就位,那边院子里依旧保持着往日的样子,照您吩咐的,并未多做布置。这几日也未见可疑之人。似乎还未被发现。”
李谟淡淡点头。他面上平静,不见病态,与平日没什么区别。
“不过……夫人真的能撬开她的嘴?倒不如直接用刑得了……”吉平的话在李谟淡漠的目光里消音。
“她不是犯人,怎么用刑?而且皇上都已应允到时送她回国,你这个时候动刑,是打皇上的脸?”袁让在一旁嗤笑。吉平瞪他。
“那个女人,用刑更不会说。”李谟说道。
吉平苦恼的抓抓头:“那怎么办?真等着撬开她的嘴?还不知道以后这种刺杀偷袭会来多少次!”
他和袁让是李谟的心腹,这并不是秘密。如今李谟“伤重”,那些人的目光就放在了他两身上。这几日他们也不得安宁。吉平也是烦了。
李谟转头望乡虚空:“当初清查兵部,一方面是想洗脱嫌疑,一方面肯定也是想销毁证据。”
“兵部里里外外被他们查了个遍,能销毁的东西肯定也都销毁的差不多了。如今他们如此紧张那个女人,只怕决定性的证据还是在她身上。”
也就是说,现在横尾由里子是关键。
“好在人还在我们手里。”吉平感叹一句。
“人不张嘴有什么用?”袁让又拆台。
“那是因为我们还未找到她的死穴。”李谟淡淡说道。
两人认同的点头。可这个谜一样的倭国女人的死穴到底是什么?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身惊呼,听声音是赵绾绾的。
李谟蹙眉,起身正要出去,却见她已经一阵风似得推开门走了进来。吉平袁让忙低头行礼。
赵绾绾匆匆摆手,有些失态的对李谟道:“阿谟,泰安和世子订婚了。”
李谟凝眉:“哪个世子?”
赵绾绾瞪着眼:“安丰郡王世子,和你很要好的那位朱世子。”
李谟微愣,继而淡淡一笑,这笑……真是迷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比起女主,作者菌也更喜欢如画。凶狠,果决,美艳,好帅~~~
今天早一天发上来。